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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就緩了下來。 正常而言,這一點(diǎn)小傷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夏梓童方才飛來的短刀,是把冥刀,刀身直通陰陽兩界。眼下,右小腿肚被刀刃刺穿的地方,黑色的窟窿正冒著蛇形的黑煙——那是他得以續(xù)命的魂氣。 他一咬牙,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右膝蓋一軟,半邊身子倏然癱軟下去。他忙扒住凹凸的磚石,后背倚上了墻,一抬頭,飛檐上尖銳的青瓦,坑坑洼洼的,像被狗啃了似的。 江陽閉了眼,后腦剛一貼上冰冷的磚墻,脖頸之處就傳來了更為刺骨的涼意——是那冥刀的刀尖抵上了頸動(dòng)脈,隔著薄薄一層皮,渾濁的血液在動(dòng)脈中汩汩流淌。 他緩緩睜開眼,一雙明眸平視著自己。 夏梓童倒身吊掛在飛檐上,腳尖勾住了突起的青瓦片,如此一來避免了正面身體的接觸與沖突,雙目也恰好與他平行。 他不喜歡這雙眼睛。 江陽冷笑一聲,笑聲中夾帶揶揄:“怎么,下不了手?是不敢,還是不能夠?” 夏梓童雙目一眨不眨,指尖暗暗卻下了力。刀鋒摁緊,脖頸處刺痛襲來,黑紅的血液順著刀沿淌下,一接觸空氣就嘶嘶的蒸騰成氣,化成屢屢黑煙。 她不住的提醒自己,這個(gè)人的本魂早已被尸氣蒙蔽,眼下不過是塊行尸走rou,若不是他知道井子村一眾亡靈在哪,早該被千刀萬剮,萬劫不復(fù)。 長桑是長桑,圣翼真人;他是他,人面獸心。 江陽微微揚(yáng)起下頜:“終于見面了,渡尸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夏梓童的前世情人長桑公子,又會(huì)以怎樣的模樣在這一世出現(xiàn)呢? ☆、第二十章 “倒掛金鐘?可是欺負(fù)我不會(huì)輕功?” 長桑公子站在門前,眼中含笑,笑意融入夏風(fēng),徐徐鉆進(jìn)心底。 夏梓童心房一悸——那是她頭一回認(rèn)真傾聽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平平無奇,像那日夜泵水的筒車,卻忽然不動(dòng)聲色的攪起一股暖流。 “來,你下來,給你取個(gè)名。”長桑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對她招了招手。 取名?有意思。 她腳尖一點(diǎn),凌空后翻,輕身飛落,靠在長桑公子的身旁坐下,抱著膝蓋,側(cè)頭問他道: “什么名?” “還沒想好?!?/br> “你逗我!” “噓……” 長桑公子做了個(gè)噓聲的手勢,她乖乖閉了嘴。 萬籟俱靜,唯那清風(fēng)卷得樹葉窸窣。 沙,沙,沙。 像小爪子撓著心窩。 一片葉離了家,飄飄然落在了長桑公子的懷里——那是一片梓樹葉,葉緣已經(jīng)染了秋色。 一抬頭,門前左右一桑一梓,樹干隔道相望,樹葉綢繆繾綣。 “維桑與梓,必恭敬止?!遍L桑公子一笑,似乎對自己倏忽而來的靈感頗為滿意,“叫你梓童如何?” “梓我明白,童呢?” “因你看著小?!?/br> 她兩手一撐地,跳起到他跟前:“誰小了?” 長桑公子忍笑抿了抿嘴角,不緊不慢的起身,一低頭,瞳中紅衣少女亭立。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殊不知自從見著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睡著也是你,醒著也是你。 彼狡童兮,可知我心? 又是一陣清風(fēng)吹來,長桑公子左手拂袖,右手抬起,原來是拾她頭頂?shù)穆淙~——這次是一片桑樹葉。 “七月過半,夏去秋來?!彼锌?。 秋天將至,她要走了。 她垂眸道:“我不喜歡秋?!?/br> “那就夏吧,夏梓童?!?/br> 夏梓童,她默念了一遍。 “旁人稱你夏氏,只有我才可喚你梓童。” “梓童,你可記住了?!?/br> 沙,沙,沙。 星言夙駕,說于桑田,歸于梓里。 沙,沙,沙。 翩翩少年低頭望著她,笑中難掩年輕的傲睨。 紅衣少女仰面,眸中映著桑梓葉,葉后天青。 她突然想待得久些,看看人間的秋。 * 江陽看準(zhǔn)她眼中剎那的恍神,猛一擰頭,帶出幾滴黑血甩向空中,還未落地,就呲的一聲化散。 夏梓童腳背一松,后翻落地,隨即起跳,將剛邁出步子的江陽再次按趴在地上。 深巷無光,暗無天日,青石路上留有斑駁的血跡,不知何時(shí)何人在此落下??蛇@生命的印記,只需一場雨,便無影無蹤,不留痕跡。 這是一個(gè)陰翳的巷子。 “你不會(huì)殺我的,如果我死了,井子村的亡魂就永遠(yuǎn)找不著了?!?/br> “少廢話,你把那些死魂藏在哪了?” 江陽一陣譏笑,半邊臉緊貼著地,嗓音沙啞得怪異。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huì)告訴你?你憑什么覺得我愿意一死百了轉(zhuǎn)世輪回?人間多好啊,你自己不也不愿意回去嗎?” 夏梓童眉頭一擰,手腕一轉(zhuǎn),短刀直插他手背,又是一股黑煙冒出,刺耳的嘶嘶聲不知是那煙氣上涌發(fā)出,還是從江陽齒縫里擠出。 “不說?不說就把你扎成篩子。” 又是一連兩刀下去,這次依次從后背扎穿他的肩膀和鎖骨,距離后頸只差一寸之遙。 江陽一陣哀嚎,夏梓童將他的頭死摁在地上,哀聲被生悶進(jìn)了青石地里。 “你說不說?!?/br> 無聲。 “說不說!” 隨著大股大股的黑煙騰出,江陽停止了掙扎,力氣小了下去,像一攤死水,蒸發(fā)出黑色的氣液 。 他終于求饒:“別,別扎了,我說?!?/br> “說?!彼淅湎铝睢?/br> 江陽呼吸漸弱,口齒模糊,斷斷續(xù)續(xù):“他們在,井子山底,用,靈光封印。” 寂滅涅槃,靈照光明。 夏梓童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月豐的眼睛,綠眸中藍(lán)光忽閃,高山遠(yuǎn)水,無染無塵。 她問:“誰的靈光?!?/br> 江陽胸口一顫,眼中和光驀現(xiàn),剎那間光生光滅,一個(gè)狠勁拍地旋起,嘴里狠狠吐出一句:“你敢動(dòng)她絲毫。” 夏梓童料想他喪失如此多的魂氣應(yīng)當(dāng)已成廢人,沒想到癱廢在地上實(shí)際是在為自己爭取時(shí)間,等待著體內(nèi)的魂氣將傷口凝愈。江陽側(cè)身一掌掀了過來,夏梓童退跳閃開,待她穩(wěn)身時(shí),江陽已至十步開外,向著巷口疾速而去。 窄巷盡頭是一點(diǎn)光,那是東方。 明知他這一路是想引自己到什么地方,怕是已經(jīng)早早備下了的陷阱,但夏梓童仍舊咬緊牙關(guān)追了上去。 奔出巷口的那一刻,像是突然闖進(jìn)了另一個(gè)世界:背后暗巷幽邃僻靜,眼前市井喧囂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