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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溪垂下頭,輕咳一聲,想起許筱醒來之前,他同沈水在門外的談話。 他自以為已然折騰夠了,再折騰下去,沈水同許筱的關系只怕難以修復。沈水亦是這個意思,但若是沈水貿貿然出現(xiàn),只怕會嚇到她。所以,還須得江溪給許筱打個預防針。 “許筱!”江溪叫她,面色竟似又沉重了幾分?!霸诟嬖V你真相之前,有些事,我想提前和你說。”江溪一面說著,一面暗暗想,沈水丫的果然心機深重,坦白就坦白吧,還要讓他跳出來擋槍子。 尤其,承認錯誤之前,竟還要先賣慘,也是夠了! “真相?”許筱疑惑的看著他,“什么真相?” 江溪自然不能答,只說,“你先聽我說?!痹S筱果然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沈水的爸爸mama在他小時候相繼去世的事,我想你是知道的。”江溪拎了最是沉重的語氣,緩緩開口,“其實在他七歲之前,他就不大愛說話,是我們幾個小伙伴里模樣最老成的一個??蛇€是可以相處的。自打叔叔阿姨死后……”江溪特意頓了頓,查看許筱的臉色,看她在認真的傾聽,方才徐徐道,“他就變了?!?/br> “他并非普通意義上的失去雙親,而是這其中有些隱晦的東西在?!?/br> 什么?許筱不解的看著他。 “叔叔阿姨是家族聯(lián)姻,雖然感情不夠深厚,但對沈水還是很好。只是沈叔叔一直有位放不下的初戀,原本這些都是家族內極為隱秘之事,本不會讓外人知道,是沈水七歲那年,沈叔叔溺水而亡?!?/br> “那位初戀找上門,同阿姨大吵了一架。自此,這件事便成了公開的秘密?!?/br> “那……”許筱看向他,“阿姨是怎么?” 江溪嘆一口氣,無奈的聳聳肩,“家族內斗吧!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礙于老爺子還在,沈水才一直忍著沒有對他那位叔叔出手?!?/br> “怪不得……” “什么?” “噢!”許筱應著,“是我們在美國的時候,碰見教授,教授說他很是悲慘,讓我對他好一點。可能,還是我功力太淺,沒有看出來。”她一直知道沈水的童年不太幸福,卻也沒曾想過竟是這樣的過往。 許筱越想越是懊惱,“我當初應該對他更好的?!?/br> 江溪自身后拿出一沓文件,“把這些簽了吧!” 許筱怔怔的看著他,這些文件沈水一個月前就曾拿給她,她拒絕過。 許筱閉著眼靠在沙發(fā)上,“我不要?!?/br> “可是……” “江先生!”許筱打斷他,“我要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想要他而已?!?/br> “可這是他的心血!”江溪急急地開口,生怕許筱真的拒絕?!耙彩撬男脑?,你就簽上吧!”更何況,沈水還指望著這些文件來拴住嫂子呢?許筱如是真的不簽,江溪真是不確定待會兒說出真相,兩個人翻臉能翻得多么徹底。 許筱依舊搖頭,這份財產(chǎn)怎么論都不該落到她的手里。 江溪仍舊急急地往前推,許筱只好接過,轉而重新放到茶幾上,看他焦急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難道你就沒想過簽你自己的名字嗎?” “我簽干什么?”江溪下意識回應,轉而又是在心底默默翻白眼,他自是不稀罕的。即便是稀罕,也不會去拿兄弟的東西。退一萬步,即便是他心思詭詐,可也得有那個膽呀! 江溪指著文件,“這些可都是公證過的,具備法律效力,僅你一個人簽字有效。” “我不簽?!痹S筱轉過頭,甚至不再看他,只趴在沙發(fā)上,嗓音沙啞道,“我不能簽,我簽了就等于承認了他已經(jīng)離開了我,他不會離開的。” 江溪怔怔的看著她,一股酸澀之意陡然上涌,使他差點落下淚來。 他談過幾次戀愛,見過不少女孩子,卻也不確信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可以做到許筱這般。尤其,這不是幾千萬幾億這么簡單,單是往后的升值空間就不可估量。莫說她一個女孩子,便是放在一個頂級商人面前,也未必能夠不動心。 江溪的手來回交錯著,緊蹙著眉宇,思索著怎樣開口說出沈水仍在的事實。手機悄然亮了一下,江溪用僅余的電量看見沈水的信息。 “五分鐘后開門,會有人送飯過去。” 江溪想著多半是沈水點的外賣,因而許筱問他并表示感謝時,他也應承了下來。 只是,許筱不過才吃了幾口,怎么就要哭出來的意思? “你在哪家店點的?”許筱捧著飯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頗是焦急。 江溪不疑有他,“我隨便找的。” 許筱垂下眼,繼續(xù)吃著飯,直到將旁邊的湯也附和著淚水喝完,才悶悶地開口,“這飯的味道,和他做的很像,很像……” 我擦!江溪暗道,沈水竟是自己做的飯。江溪默默感嘆,他可是從未吃過沈水做的飯。看許筱這情形,多半這家里負責做飯的人就是沈水了。 江溪看著許筱專心致志捧著飯盒的模樣,陡然間靈光一閃,佯作頗是嚴肅的表情,“如果,許筱,我說如果……真是沈水做的呢?” “怎么可能呢?”許筱下意識回應。愣了愣,忽然抬起頭,瞳孔緊縮,死死地盯著他,“你什么意思?” “我……”江溪被她瞧得心里發(fā)怵,發(fā)虛。反復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艱難開口道,“他……”江溪說著,仍是忍不住倒吸一口了涼氣,他此番已然這般緊張,真不知待會兒沈水出現(xiàn),是怎樣天崩地裂的情形。 許筱看他這般為難的模樣,再聯(lián)想起這兩天她忽略的細節(jié)。她悲痛至極,一直沒去想,發(fā)生這樣的事,怎會不通知他的至親,即便關系涼薄,也沒有不通知的道理。這時想來,許筱不可思議的盯著他,“他還活著,是嗎?” 江溪緊閉雙眼,沉重的點了點頭。 許筱徹底僵硬住,很久都回不過神來。直到江溪吞吞吐吐的說道,“他就在附近,應該……應該馬上就會過來。嫂子,我知道……” “他在哪?”許筱猛然丟下飯盒,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江溪不好用力掙脫,只好加快語速,迅速替沈水解釋著?!吧┳?,你先別著急,你想,你也了解他的,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像個女人似的,患得患失的。嫂子,你……哎呀!”江溪心里愈發(fā)著急,既是盼望著沈水趕忙過來,又是擔心他來了正經(jīng)是沒法收場。 “嫂子,”江溪反復的叫著她,看著她眉目緊蹙,手指顫抖的模樣心內愈發(fā)不安。“我知道這件事的確是他做得不對,怎么都不該……可是嫂子,他這個脾性,也不是原本就這樣,實在是他小時候……”江溪說著,竟是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 縱然,他本是沈水的兄弟,亦是覺得假死這種事,當真是不管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