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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應(yīng)當(dāng)十分柔軟舒服。 大越尚黑,皇帝的朝服禮服全部為黑底繡金龍,皇后則是黑底繡朱鳳,穿在身上相當(dāng)有氣魄。 而宮人的衣服顏色多半比較淺,淺紫淺藍(lán)淺青淺黃淺粉,再配上各種各樣的花紋,倒也顯得青春活潑。 此番給她們準(zhǔn)備的衣裳都是一樣的,一水的水粉胭脂色,不過顏色很淺,只有領(lǐng)子裙擺有鑲深水紅色邊,穿在她們這群十來歲的小娘子身上最是適宜不過。 付巧言麻利穿好內(nèi)衫,套上外衫和襖裙,最后用粉色發(fā)帶束好長發(fā),顧不得頭發(fā)還沒干便推門而出。 三月正是早春,可上京依舊寒冷,所以準(zhǔn)備的也依然是冬裝。 宮里的衣服倒是比家中的舊棉襖要好上許多,棉花用的足,付巧言穿著覺得暖和又舒服。 外面等著的正是趙宮人,她掃了付巧言一眼,轉(zhuǎn)身領(lǐng)她往堂屋里去:“記得聽姑姑話,讓你做什么便做什么?!?/br> 付巧言趕緊應(yīng)聲,跟著進(jìn)了堂屋。 永巷房屋皆低矮,無石階、琉璃與飛檐,稱不上宮殿,正屋只能叫堂屋。 趙宮人推開門,進(jìn)去輕聲說了幾句,便讓付巧言自己進(jìn)去。 付巧言深吸口氣,輕手輕腳走進(jìn)里間。 這邊是兩重門,外面是個會客的堂屋,里面才是做了火炕的內(nèi)室,顯然是永巷這邊的管事們平日居所。 馮秀蓮正捧著熱茶端坐在炕邊的炕椅上,窗戶全部關(guān)著,屋子里只燃了一盞宮燈,顯得有些昏暗。 她明明看起來是個溫柔的婦人,可付巧言卻莫名有些怕她,被她這么淡淡看著,頓時有點緊張。 “馮姑姑好。”因著還沒學(xué)宮規(guī),所以付巧言只依家中規(guī)矩行了個晚輩禮。 馮秀蓮放下茶杯,輕聲道:“要去貴人身邊伺候,你們是不能有差錯的,把衣服脫光讓我瞧瞧,別怕,很快的?!?/br> 付巧言有些緊張,又很不好意思,卻不敢違背馮秀蓮,抖著手脫下衣裳,最后只留了個鵝黃的肚兜在身上。 她這肚兜是她母親親手所繡,她屬相為兔,母親便給她繡了兩只正吃蘿卜的小兔子。 馮秀蓮一打眼先看到那肚兜上的可愛兔子,再一看便是付巧言渾身細(xì)膩瑩白的皮膚。 付巧言不好意思抬頭,低著頭不知道看什么,腦子里一片空白。 “都脫下來,我瞧瞧?!?/br> “……”付巧言把肚兜也脫下,□□站在馮秀蓮面前。 因為羞恥,所以她一身細(xì)皮嫩rou散著粉粉的光,看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馮秀蓮微微嘆了口氣,這姑娘行事大方,溫和有禮,手上還有些細(xì)細(xì)的繭子,一看便是普通讀書人家出身。 按理說這樣的姑娘在宮里很好活下去,但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先不說她那張惹人注目的臉,光是這一身皮rou,也足夠叫東六宮那幾位甘拜下風(fēng)了。 這事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她太年輕了。 隆慶帝十八歲繼承大統(tǒng),至今余四十二年,已經(jīng)是花甲年紀(jì)了。 而付巧言,才剛剛十三歲。 如今皇子們都已長成,最小的八皇子也已一十三歲,帝卻垂垂老矣,宮中正是最動蕩的時候,付巧言這時進(jìn)宮,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馮秀蓮這些年看慣宮中各種悲歡離合,對這些年紀(jì)不過她女兒的小宮人一向十分照顧。她是正七品女官,可婚配,宮外家中早就有一兒一女,兒子今年剛剛定親,眼看也要成家了。 見付巧言可憐兮兮站在那顫抖,她也不由有些憐憫,下了炕過去仔細(xì)拉著她看了身上各處,連隱秘之處也沒放過,這才讓她穿上衣服。 “你為何入宮?”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求收藏求評論~ ☆、安如 修 付巧言抖著手穿好衣裳,輕聲道:“回馮姑姑話,入宮有銀子,我是為了銀子的?!?/br> 這個回答很直白,卻很真實。馮秀蓮在宮中三十年,自然一眼便能看透一個人。如果付巧言敢說話騙她,肯定是討不到什么好的。 “你家里還有親人嗎?”她問。 “還有個弟弟,今年十歲?!?/br> 馮秀蓮頓了頓,大約明白她為何會入宮。 她今年十三,唯一的弟弟才十歲,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家中房子產(chǎn)業(yè)根本保不住。 就連活下去,或許都成為一個奢望。 “你還想出去嗎?” 付巧言愣了愣,想了想說:“回姑姑話,心里是想的,但十幾年后到底如何誰都說不準(zhǔn),所以我沒辦法回答您?!?/br> “葵水來了嗎?” 這問題比較私密,但付巧言還是答:“年初剛至?!?/br> 馮秀蓮沉吟片刻,又認(rèn)真看了她許久,心里默默做了決定。 “好了,你先出去吧,叫下一個進(jìn)來?!?/br> 付巧言沖她行禮,退著出了房門。 沒人教她這樣,不過看了幾次大宮女們行事,她就記住了。 馮秀蓮嘆了口氣,真的是個好孩子,只看她的命到底如何了。 一問一答之間,第一波小娘子們便都洗完了,正站在院中等。趙宮人見她出來,便說:“去西間等吧,天寒地凍的,先把頭發(fā)暖暖干?!?/br> 付巧言沖她道謝,又去了堂屋西間。 這會兒西間沒人,付巧言便找了個靠火盆近的椅子坐下,心口依舊怦怦直跳。 她總覺得馮秀蓮的話別有深意,但她卻無法猜透那深意究竟為何,也不太想去探究明了。 在踏進(jìn)長信宮東角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在這里能掌控命運(yùn)的絕對不會是自己。 所以無論她如何想,想如何,都沒有辦法實現(xiàn)。還不如老老實實聽從上令,少說多做,才好挨過這十余年光景。 就在她沉思這些許工夫,陸續(xù)有小娘子進(jìn)來了。 她們臉上都有些泛紅,顯然對于驗身這事有些不好意思。 等所有小娘子都檢查完了,趙宮人才進(jìn)來道:“都去堂屋里排隊站好,吃過飯,下午便要開始修習(xí)宮規(guī)。” 她沒說驗身的結(jié)果,也沒說趕走其中任何一個人,屋里的小娘子都松了口氣,漸漸都淡定了下來。 這說明她們都已經(jīng)被留了下來,不會再被趕走了。 用過樸素卻管飽的午膳,小娘子們一同回了繡春所,等在堂屋里。 馮秀蓮自然不再與她們一同用膳,等她回來的時候,小娘子們都強(qiáng)打著精神,努力不站著睡過去。 因為時間緊,馮秀蓮也沒說別的,直接便開始了教導(dǎo)。 大越采選分選秀和小選,小選多為上京附近四郡平民良家子,也就是村中女子。選秀也多以普通人家女子為主,除非少帝或太子大婚,才會在京官家中選擇閨秀。 大越歷二百一十八年,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