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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做了這樣的選擇。 以淑妃來看,付巧言這一步棋其實是走對了的。 只要她在宮中能熬出頭,哪怕將來出宮時只是個無品宮女身份,家中也不好磋磨于她。給皇家做過下人的,總歸要受皇家庇佑。 倒時她二十幾許風華正茂,不愁鼎立不起門戶,也不怕找不到良人。 至于她弟弟,她既然敢讓弟弟獨自留在家中,想必是有成算的。 “你弟弟,多大年紀了?” “回娘娘話,奴婢幼弟今年虛歲十一?!?/br> 淑妃點點頭,從手上脫下一柄白玉貴妃鐲:“算是給你的生辰賀禮。” 付巧言沒敢接,直直跪了下去:“娘娘使不得,奴婢當不起。” 淑妃彎腰拉起她,把那鐲子套到付巧言纖細的手腕上:“什么當不得的,這大半年多虧有你陪我,我才快活些。乖孩子,拿著吧?!?/br> 她話已至此,付巧言趕忙沖她行禮:“諾,奴婢多謝娘娘賞賜?!?/br>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娘娘,八殿下來了,事急。”是沈福。 淑妃眉頭一挑,轉(zhuǎn)身坐回榻上。 付巧言忙去開門:“姑姑快請進?!?/br> 沈福吩咐她:“去把林大伴請來?!?/br> 付巧言口中稱諾,沖她福身匆匆而去。 景玉宮的正監(jiān)林大伴一般都在前院偏殿里忙,付巧言一步邁出正殿,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穩(wěn)步而來。 面容越發(fā)沉穩(wěn)英俊的榮錦棠掃了一眼快步而出的小宮人,認出她是母親身邊書童:“母親在書房?” 他聲音低沉醇厚,似經(jīng)年老酒醉人心魄,付巧言心中一顫,忙向他行禮:“回殿下,娘娘正在書房等候?!?/br> 榮錦棠沒回應(yīng),他大步踏來,經(jīng)付巧言身邊時停都沒停,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一陣冷香拂過,動人心旋,擾人心湖。 那是一種從未聞過的花香,帶著甜甜的味道又有些冷冽的氣息,多情而無情,甜美卻又冷酷。 真是好聞。 那香仿佛是午夜夢回的留戀又或者白日美夢的余韻,悠悠盤旋在付巧言眼里眉間。 她望著院中晚梅,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去請了林大伴。 一般景玉宮的內(nèi)事多是福姑姑cao持,這會兒既然要找林大伴,想必外頭事重些。 這會兒林大伴正在前院偏房對賬,他管著外面禮尚往來的事兒,一頁賬都不敢少寫。 付巧言敲了敲門,站在門外行了個禮:“大伴,娘娘有請?!?/br> 高大消瘦的身影回過頭來,卻是個異常儒雅的中年男人,他面白無須,顯得比年紀要輕上幾分。 林大伴原是先皇后身邊的大伴,后來先皇后薨,他在司禮監(jiān)做了些日子,等到淑妃進宮后就把他請來了身邊。 論年紀,他比沈福還要大上幾歲。 “這就來?!彼麥匮缘?。 林大伴在宮中多有些情面,一應(yīng)往來事宜做得分毫不差,娘娘平時雖很少找他打理宮內(nèi)事,卻也有幾分敬重在里頭。 畢竟是先皇后跟前的老人了,輕易怠慢不得。 付巧言見他進內(nèi)屋換了身頗為肅靜的雅青常服,更是有些慌亂。 林大伴快步行來,同付巧言一起去了前殿,在門口頓了頓:“你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了?!?/br> 付巧言沖他行了禮,這才徑自回到了后頭。 屋里只有雙菱一人在,雙蓮這會兒正跟著桃蕊在織屋里忙活娘娘的冬衣,早出晚歸的輕易不得空。 雙菱底子不好,這會兒是實在起不來床才沒去。 付巧言剛進屋也沒忙別的,趕緊給她喂了些水:“jiejie好些了嗎?” 雙菱臉頰潮紅,比付巧言剛來時消瘦許多:“多謝meimei?!?/br> 付巧言見她這會兒精神倒還好,便去給她換了條額巾:“jiejie得快些好,剛八殿下還過來了呢。” 付巧言細聲細語道。 與jiejie雙蓮的開朗大方不同,雙菱靦腆溫婉,心里總是壓著許多事。 自打上次被桃蕊教訓(xùn)了后,她便再沒問過八殿下的事兒了??伤睦镉种鴮崏翰蛔?,jiejie平日里實在管不住嘴,她就只好跟沉默寡言的付巧言傾訴。 越是心思敏感的人,越能看清人好壞。她知道付巧言是個好性的,不會到處說她是非。 付巧言就跟在淑妃跟前伺候,這大半年來難得八殿下來過那么幾回還都是下午,她撞見過許多次,回來哪怕是跟雙菱小聲嘀咕兩句殿下的穿著打扮,也能叫這靦腆的姑娘高興些許時日。 可自從上了朝,八殿下也忙碌起來,來后面的時候少之又少,雙菱已經(jīng)許久沒瞧見他了。 付巧言也不知她到底為何這般情根深種,曾經(jīng)溫潤的少女也漸漸凋零下來,眼看便要枯萎成灰了。 要說以前八殿下年紀小,她還沒甚所想。后來八殿下束發(fā)有了侍寢宮人,雙菱的心思就重了。 她要是不知道這事還好,一旦知道她們宮里選過去的人不是她,這事兒就沉甸甸壓在心里,叫她寢食難安。 “jiejie,殿下那般人,咱們真的高攀不起?!备肚裳詣竦?。 雙菱淺淺笑笑,輕輕搖了搖頭:“你還小,你不懂。” 付巧言沉沉看著她,終于狠心道:“jiejie,我陪娘娘看過那么多話本,我知道的。八殿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貌比潘安英俊非常,我聽前頭jiejie們說,就連尚宮局給選去的侍寢宮人都是一等一的佳人。知畫jiejie你是見過的,只有這樣的才能去得了陛下身邊,這還是娘娘親自選定的。” “jiejie,我們這般身如蒲草,沒有那金雀的命,自己努力活下去才是要緊的?!?/br> 這話仿佛是對雙菱說的,又仿佛在勸告自己。 榮錦棠那樣的樣貌,那樣的品性風采,任是泥巴做的也要生出心來,更何況付巧言和雙菱這般的小宮人。 這大點的地方,四方房的院子,困住多少年少多情人? 可那星星點點悸動倒底洶涌不成河流,付巧言一直很理智,也很淡然。 她清晰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晰知道榮錦棠的身份,那些微乎其微的悸動漸漸消散開來,只留下本應(yīng)有的崇敬。 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任何小宮人都應(yīng)當尊敬的。 可雙菱卻仿佛陷入泥潭,她一日不能釋懷,便一日走不出圍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雙菱呢喃自語,淚珠兒傾落而下。 “雙菱jiejie,你多想想雙蓮jiejie,為了你的事她也跟著消瘦許多。殿下就如那鏡中月水中花,是永遠也摸不著的,還不如珍惜身邊的至親?!?/br> 付巧言說的倒也是實話,雙蓮大大咧咧自是揣測不到meimei為何這般郁郁寡歡,只當她底子不好身體拖累才如此。平日里攢些銀錢都給她求了藥,真真是滿心都是meimei能好起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