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們娘娘知道，記得沒有？”

    她期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如果這一次真的沒緣分，也只他自己遺憾罷了。

    她若是知道了，還不知要難過多久。

    榮錦棠捏了捏腰間的私印，在心里默默念著：榮氏列祖列宗保佑，叫我們得償夙愿吧。

    或許是前日睡得好，付巧言次日早早醒來，靠坐在床邊發(fā)呆。

    榮錦棠前一天晚上心緒澎湃，翻來覆去折騰一宿沒怎么睡好，現(xiàn)在正在補眠。

    付巧言睡得踏實，壓根不知道他好生糾結(jié)了一晚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靠坐在那發(fā)呆，等到榮錦棠幽幽轉(zhuǎn)醒才回過神來。

    榮錦棠坐起身來，扭頭仔細(xì)打量她。

    付巧言就笑：“陛下怎么這樣瞧我？”

    榮錦談?chuàng)u了搖頭，拉過她的手問：“現(xiàn)在不困了？”

    “昨天都睡一天了，怎么還會困呢，現(xiàn)在我精神著呢?！?/br>
    榮錦棠見她確實比昨天氣色好，心里也略安穩(wěn)當(dāng)，他叫了宮人進(jìn)來伺候晨起，一邊跟付巧言道：“待會兒李文燕來了，你要把近日里的癥狀都跟她講講?！?/br>
    付巧言正坐在妝臺前盤發(fā)髻，聞言就笑：“陛下太認(rèn)真了，什么癥狀不癥狀，不過就是嗜睡罷了?！?/br>
    “聽話，不要老叫朕cao心?！?/br>
    他都這么說了，付巧言也不好不懂事，只好點頭稱諾。

    大概是昨日沒用什么飯食，今日早上付巧言用的就多了些，都是晴畫特地吩咐給御膳房的食單，主溫補養(yǎng)生，很適合付巧言現(xiàn)在用。

    她喝了一大碗小米粥，又想去吃糯米丸子，被榮錦棠攔了攔：“糯米不好克化，就只許用一個。”

    好在付巧言不貪食，叫吃一個就只吃一個，吃完又去一顆一顆夾花生米。

    這一頓飯她是用好了，榮錦棠一直盯著她吃，自己倒是沒怎么吃飽。

    李文燕這會兒早就在茶室里等了，榮錦棠領(lǐng)著付巧言過去，又吩咐張德寶上一盤子點心。

    這沒幾天又被召見，李文燕心里頭也忐忑，等兩人進(jìn)來，她就悄悄看了一下他們面色。

    瞧著陛下的好些，娘娘的略差了點。

    李文燕想著上次宸嬪娘娘的脈象，背后都出了汗。

    若是至今還是體虛疲累，那就很有些問題了。

    平日里只有娘娘在她還算鎮(zhèn)定，今日榮錦棠也在一邊跟著，她就更是緊張了。

    榮錦棠也不用她給請平安脈，進(jìn)來就在矮踏上吃點心，叫她們在邊上問診。

    付巧言今天心情很好，人也精神多了，笑瞇瞇坐在椅子上伸手叫李文燕看。

    李文燕就恭恭敬敬請脈。

    這一回她摸的時間長了些。

    榮錦棠看似在悠閑用點心，實際上手心里都是汗，他自己其實也很緊張，只是面上不能顯露出來。

    李文燕表情不變，不一會兒脖頸后頭衣領(lǐng)子就濕了，她在付巧言的左手上耽擱了很長時間，又去聽右手。

    等到榮錦棠兩塊牛舌餅都用下去，她才將松開手。

    付巧言笑著問：“如何？”

    李文燕斟酌片刻，問：“早上聽聞晴畫姑姑講說娘娘近日里嗜睡、胸悶、精神淺，沒胃口，是否如此？”

    付巧言點點頭，道：“昨日很困，只睡了一天到了早上就好些，也不怎么困了。”

    李文燕心里頭便有了計較，只脈象實在太淺，她有些猶豫要不要講出來。

    正在這時，她余光掃到榮錦棠沖她輕輕擺了擺手。

    這……是什么意思？

    李文燕遲疑片刻，還是按榮錦棠的指示沒講出來，她笑著對付巧言道：“娘娘最近幾日還是再清靜清靜，不要太過cao心，等緩過來就能好了?！?/br>
    “還是之前憂慮過重，耗神耗氣，才導(dǎo)致如此的?！?/br>
    人都不愛聽自己的病，她這樣一說付巧言就高興了，對榮錦棠笑道：“就說我沒什么事，你就老要叫太醫(yī)過來瞧?！?/br>
    榮錦棠也笑，說：“沒事不是更好？”

    付巧言道：“反正最近也不算忙，正好休息幾日?！?/br>
    她一高興，就美滋滋叫沈安如和明棋陪她去后面盤點小庫房，她的東西年節(jié)時往來太多，若不是她精神不好早就該核對清楚了。

    榮錦棠等她高高興興離開茶室，才沉著臉問李文燕：“實話實說?！?/br>
    李文燕看起來倒是沒剛才緊張，顯然付巧言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礙，她道：“陛下也知臣家里世代都是專攻婦科，摸滑脈很是有些門道。”

    她這么一開頭，榮錦棠心里就安穩(wěn)下來，臉上也帶了些笑模樣。

    李文燕偷偷看他一眼，見他心里有數(shù)，也略松了口氣：“剛臣翻了翻娘娘的掛紅單子，這個月月信已經(jīng)遲了十日，再加上娘娘近日來的癥狀，原本是有了推測的。”

    “剛臣給娘娘請脈，因月份太淺脈象不顯，很是聽了些時候。”

    榮錦棠點了點頭，叫她繼續(xù)說。

    李文燕沖他行了個大禮，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確實是有孕了?！?/br>
    她這話一說出口，榮錦棠終于長舒口氣。

    “你確定？”

    李文燕點頭，笑道：“娘娘脈象淺淡，若是旁人定診不出來，臣家學(xué)所致，還是能診出些許。”

    榮錦棠點點頭，終于笑了。

    “她身體如何？”

    李文燕道：“娘娘身子康健，平日里又注意保養(yǎng)，這回只是頭胎才顯得癥狀略大，過幾日適應(yīng)了就能好些?！?/br>
    “只要這幾個月注意著些，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大礙?！?/br>
    有她這個保證，榮錦棠就再無憂慮了。

    他想了想，還是道：“先不要叫她知道，等下個月胎坐住了再挑個喜慶日子告訴她，好叫她自己高興高興?！?/br>
    他話鋒一轉(zhuǎn)：“旁的宮里……”

    李文燕頓時就跪下了：“臣一定守口如瓶，定不叫外人知道?！?/br>
    付巧言的身體一直是她調(diào)理的，這幾個月也是盡心盡力，榮錦棠對她還算放心，聞言只淡淡道：“如果風(fēng)聲傳出去，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br>
    李文燕三個頭磕下去，一句話都不敢講。

    “回頭你跟她身邊的管事姑姑好好碰碰，衣食住行務(wù)必都要精心，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李文燕跪在那里道：“臣一定不辱使命。”

    榮錦棠“嗯”了一聲，這一回說出來的話就柔和了些：“若是你娘娘這一胎生得順利，都會念你的好處?！?/br>
    李文燕微微松了口氣，又保證了一回才被叫起。

    等付巧言回來，就見榮錦棠在那里優(yōu)哉喝茶。

    她笑道：“陛下今日不忙了？”

    榮錦棠拉著她坐到身邊，用那種很難描繪的眼神看著她。

    付巧言低頭順了順衣服上的褶子，問他：“怎么？我這有何不妥？”

    榮錦棠心里頭的高興都要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