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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忽然把手伸了過來,薄熒感覺有什么東西留在了自己的耳邊。老人收回手后,薄熒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凹凸不平的發(fā)夾。 “這樣好看多啦?!崩先诵Φ?,她看薄熒要說話,立刻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收下婆婆就生氣了!” 薄熒躊躇了一下,對老人露出了笑容:“謝謝婆婆?!?/br> “真好看?!崩先丝粗桑瑤Φ哪樕贤蝗宦冻鲆荒ǔ罹w:“可惜……太好看了?!?/br> 薄熒不解地看著老人,后者卻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道:“回去吧,路上小心?!?/br> 臨走的時候,薄熒將美工課上自己裁的窗花送給了婆婆,老人很高興,直說回去就貼在臥室里。 離開雜貨店后,薄熒獨自走在回福利院的路上,道路兩旁的樹上掛著灰撲撲的紅燈籠,街邊的小店也都在門口貼上了福字,穿著嶄新的大紅色棉襖的幼童在家長的看護下?lián)u搖晃晃地在店門口跑著,這些都跟薄熒沒有一點關(guān)系。 屬于她的,只有冰冷的福利院,她伸手把頭上的發(fā)夾取了下來,是一只紫色的塑料蝴蝶,做工劣質(zhì),但是薄熒依然把它緊緊握在手心,好像這就是她的所有。 一個似乎是和家人走失的幼童站在路邊哭泣,薄熒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小meimei,你的家人呢?” “別碰我的孩子!”一聲怒喝突然從身后傳來,一個女人匆匆忙忙走來把一瓶酸奶塞進孩童手里:“我不是說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拿著你的牛奶,快走!再哭我就打你了!”女人護著自己的孩子,抬起頭來嫌惡地看了怔住的薄熒一眼,那是一種露骨的嫌棄和惡心,深深地刺入薄熒毫無防備的內(nèi)心。 女人拉扯著她的孩子走后,薄熒垂下頭來,無視街邊不知是哪一家店鋪里傳來的一聲嗤笑,若無其事往福利院走去。 走過一家超市的時候,樹干下一個紙盒里發(fā)出的微弱貓叫吸引了薄熒的注意。她不由走了過去,紙盒里面是一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幼貓,貓咪瘦骨嶙峋,除了白色的前腿外,身上的黑色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色,它仰著頭,看見注視著它的薄熒,更加用力地叫了起來。 紙盒里除了幾張皺皺巴巴的報紙外再沒有任何能保暖的東西,薄熒看著用上全身力氣朝她鳴叫的黑貓,無法挪開腳步了。 “請問,那只貓為什么會放在那里?”薄熒轉(zhuǎn)身禮貌地詢問坐在超市門口的女人,對方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望著天空,薄熒問第二遍的時候,她十分兇惡地扭頭來吼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扔在那里的!” 薄熒又低頭看向紙盒里的幼貓,貓叫的更加凄慘了。 半晌后,薄熒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一樣,彎腰抱起了盒子,“如果有人來找貓,請告訴他……我放學(xué)后都會經(jīng)過這里,謝謝。” 在薄熒彎腰去抱起盒子的時候,那個女人冷笑一聲,語氣尖銳地說:“裝什么裝,這里可沒有男人?!?/br> 薄熒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緊緊攥住了紙箱的邊緣,她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沉默地咬住了嘴唇,抱著紙箱轉(zhuǎn)身離開了。 對薄熒來說,這是一個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世界。她無法控制他人的人心,卻要因為他人的人心而擔(dān)起后果。 薄熒看向箱中的幼貓,幼貓又喵喵叫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飼養(yǎng)動物,但是她無法把它扔在那里不管,或許是她知道深夜來臨后迎接它的只有死亡,也或許是她從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幫助這只貓,或許只是希望有人也可以幫助同樣的她。 當(dāng)她回到福利院的時候,正趕上分發(fā)過冬衣物,好的衣服已經(jīng)被挑走了,來得遲的幾個孩子正在那些樣式老舊或是有些污漬的舊衣服上挑挑揀揀。 看見薄熒,陳厚立刻招呼她走近:“怎么來的這么遲,你是最后一個了?!?/br> 幾個孩子帶著敵意的目光落在薄熒的身上,其中就有一個昨天在她身上砸了水球的女孩。 薄熒低聲說:“沒關(guān)系,我拿剩下的就好了。” 陳厚卻笑著從桌下里拿出了一件接近全新的粉色棉衣,“瞧我,這里還有一件剛剛忘了拿出來,大小和你正好差不多,你就拿這件吧!” 那個女孩的眼睛瞪在粉色的棉衣上,再看向薄熒的時候,嫉恨的火光都要把她的眼睛燒紅了。 盡管薄熒想要推開這件棉衣,陳厚卻依然把衣服塞到了薄熒的手里,在她推回去之前,陳厚的手就已經(jīng)背到了身后。 女孩瞪了薄熒一眼,抓緊了手里的衣服,轉(zhuǎn)身飛快跑走了。薄熒懂那一眼的含義,“你等著!”,她去找屈瑤梅了。 實際上,在陳厚來之前,薄熒在福利院的日子并沒有這么難熬。陳厚是福利院里最受歡迎的義工,親切,幽默,年輕,因為信教的緣故,陳厚永遠都是那么溫和,他填補了福利院孩子們心中哥哥的那個位置,沒有人不喜歡他,薄熒是,屈瑤梅也是。而陳厚雖然對每個孩子都好,但薄熒永遠是最特殊的一個。 所以福利院里孩子們針對薄熒的排擠孤立順水行舟地升級成暴力欺凌。 3.第 3 章 薄熒找了一個沒有其他人的時機,對陳厚提出希望他收養(yǎng)小黑貓后,意料之外的,陳厚竟然輕松答應(yīng)了。 “好啊,我?guī)湍沭B(yǎng)在教職工休息室里?!?/br> “其他人不會說什么嗎?”薄熒有些擔(dān)心。 “不會,食堂阿姨一直在抱怨有老鼠,我說是我買來捉老鼠的,他們不會不同意的?!?/br> 讓薄熒一直擔(dān)心的事就這么輕松解決了,當(dāng)天晚上,陳厚就把“自己買來的貓”介紹給了大家,這只叫白手套的貓獲得了一致的歡迎,甚至讓屈瑤梅都暫時忘記了找薄熒麻煩的事情,孩子們擠在休息室里好奇地看著這位新成員,薄熒則遠遠躲在門外望著熱鬧的房間,她不能靠近,因為白手套只要一看見她就會朝她走來,她要站得遠遠地,假裝和白手套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在這個地方,只有不和她扯上關(guān)系,才能輕松地活下去。 白手套到福利院后,薄熒很少去看它,只有偶爾在沒人的時候,她才能偷偷抱起白手套撫摸一會,白手套胖了——白手套的毛更光滑了——她好像突然多了一個孩子似的,既高興又悵然。 白手套帶來的喜悅只是暫時的,不管薄熒如何抗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