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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自私的善人,軟弱的惡人,一個中途半端的人。 ……惡心得令人作嘔。 “你就是喜歡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绷浩嚼湫χ髁私Y(jié)語,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說道:“我和DIOR的公關(guān)約了一會吃飯,你的休息時間也快結(jié)束了,回去吧?!?/br> “嗯?!?/br> 薄熒低低應(yīng)了一聲,下了保姆車。 小柔輕手輕腳地拉開保姆車的車,想要悄悄上車,沒想到卻依然驚醒了坐在車內(nèi)小憩的元玉光。 靜靜睜開雙眼的女人冷艷美麗,凝脂一般的肌膚映襯著烏黑的慵懶長卷發(fā),美得灼眼,不了解她的人會以為元玉光是一個難以相處、高傲甚至目中無人的人,但是從十八歲開始就跟在元玉光身邊做助理的小柔最清楚,眼前的人有一顆多么柔軟堅韌的心,那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小柔一直認為元玉光理所應(yīng)當獲得她想要的一切,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但是這一切從那個叫薄熒的少女出現(xiàn)后就開始改變了,那個人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元玉光所在的生存空間,逼著元玉光不斷后退,總有一天,元玉光會無路可退,會被那個叫薄熒的人霸占一切。 “怎么樣了?”元玉光坐了起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小柔。 小柔不忍心打破她的期待,但是她必須說出這句話不可。 “元姐……對不起?!毙∪崂⒕蔚卣f。 “是嗎……”元玉光喃喃道,重新靠回了椅背,她疲憊地垂下眼皮,再抬起時,眼里的失望已經(jīng)消失不見:“看來DIOR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 “薄熒真的太過分了……”小柔緊握雙拳,既氣薄熒一次又一次的搶奪通告,又氣自己的無能為力:“從兩年前開始籌拍時就定了女主角是元姐,談了快兩年就差簽下合約了,把我們溜了一圈現(xiàn)在突然換角不說,還倒打一耙把我們弄得像嫉妒薄熒所以碰瓷似的,我咽不下去這口氣!我要氣死了!”說到后來,小柔的眼淚都跟著流了下來。 元玉光淡淡地說:“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我也沒少從別人的嘴巴里搶來資源……這個世道,不就是這樣的嗎?” “可是元姐本來就比她們優(yōu)秀!”小柔氣急,抬高音調(diào)反駁道。 “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還能‘優(yōu)秀’多久呢?被更年輕漂亮的女星取代是預(yù)料之中的事。”元玉光自嘲地笑了笑:“我還在掙扎著努力,只不過是因為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努力,習(xí)慣了向那個人靠近,盡管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還是忍不住奢望,有一天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邊……” “元姐!你為什么不去直接告訴他,你從十年前就——” “小柔,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夢想?!痹窆獯驍嗔怂脑?,神色茫然地看著貼著黑膠的車窗,她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黑膠,正在注視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我希望有一天,我和他能站在同個頒獎臺上,我們一起領(lǐng)取最佳男女主角獎,我們互相祝賀對方……我會感謝他那時的鼓勵,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我還有很多想要和他說的話,即使他不記得我了也沒有關(guān)系,因為我還記得……我一直記得……我會幫他回憶起那一天……但是現(xiàn)在看來,我應(yīng)該接受現(xiàn)實了,或許我不論怎么努力,都無法超過那些被上天青睞的人……” “不會的!”小柔馬上著急地握住了元玉光的手:“元姐,你現(xiàn)在拍的一定可以在收視率上贏過!有句話怎么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突然變卦,你也不會接到這部戲,趙奕老師寫的劇本不比黎露差,你看她寫的劇本拍成的電視劇哪部沒火?!而且這次有你加盟,一定可以打敗的!經(jīng)紀人大哥不是也說了么,只要你照常發(fā)揮,一定可以給你帶回一個最佳女主角桂冠的!” 元玉光垂下眼來,苦笑了一下:“……希望如此吧?!?/br> 開拍半個月后的一天,當天的夜戲結(jié)束后,由黎露提議 ,包括薄熒在內(nèi)的主創(chuàng)們一起去美食街吃晚茶。黎露選擇的茶餐廳在影視城內(nèi)很有名,他們一行人去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臨近十一點,餐廳空包間卻只有兩間,薄熒進入包廂后,只有薛洋安身旁還剩一個位置——也可能是其他人特意給身為女主演的薄熒留下的,總而言之,她陰差陽錯地坐到了薛洋安的身邊。 整頓飯她都吃得很謹慎,盡量不觸到薛洋安神秘莫測的雷區(qū),肢體上的碰撞也完全避免,免得近來脾氣暴躁程度日益見長的薛洋安找到借題發(fā)揮的地方,好不容易相安無事地堅持到了薛洋安吃完、提前離席后,董行瑤立馬也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桌上剩下的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了嘲諷的神色,薄熒坐了一會,在幾個男演員開始吞云吐霧的時候,借口去洗手間,也從飯桌上脫身出來。 薄熒站在走廊上一扇面對停車場的玻璃小窗前透氣的時候,董行瑤回來了,她昂著頭,高傲地看著薄熒:“你看見安哥沒有?” 薄熒搖了搖頭,她哼了一聲,朝薄熒翻個白眼,搖曳生姿地走進了包間。 薄熒在外面站了一會,正要回到包間的時候,薛洋安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的目光對上都是一愣,薛洋安的神色瞬間轉(zhuǎn)冷,厭惡地從薄熒身上收回目光,快步朝走廊另一端的包間走去。 在薛洋安即將和薄熒擦肩而過的時候,薄熒開口了:“你是因為元玉光的關(guān)系才針對我的嗎?” 除此以外,薄熒找不到其他理由來解釋他在新聞爆出自己從元玉光手里搶走女主角后的奇特反應(yīng),薛洋安從以前開始就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薄熒確信自己沒有得罪過他,只能將這歸結(jié)于天生的氣場不和,但是現(xiàn)在她逐漸有了另一種猜想,人的喜惡也許是天生的,但是會如此厭惡敵視一個人,絕不可能是毫無原因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得罪了薛洋安,那么會不會是因為她得罪了薛洋安看重的人呢? 薛洋安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站在那里,既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也沒有說話。 薄熒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的背影:“可是我和元玉光之間關(guān)系正常,你為什么要……” “不要說那個名字——有些話我勸你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毖ρ蟀泊驍嗨脑?,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對她投來了冰冷但燃燒著怒火的目光:“你承擔不起那個后果。” 薛洋安邁著沉雷一般的步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