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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鎖了手機(jī)不再看他了。 燈火明亮的安寧街上此刻一點(diǎn)也不安寧,應(yīng)該說,整個中國此刻都很不安寧。上京市突如其來的七級地震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上京市倒塌的建筑數(shù)不勝數(shù),安寧街上的這一棟坍塌建筑災(zāi)情算不上嚴(yán)重,但是牽扯的目光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不僅是因?yàn)樘膹U墟里埋了一個人氣足以和元玉光比肩的女演員,還因?yàn)樾律某藲饬餍刑焱醮丝叹驼驹趶U墟邊來回走動,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心上人名字。 時守桐的衣服和臉上都沾著泥土和灰塵,蒼白的臉上只有那雙黝黑的眼睛還在炙熱地燃著火光,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繞著這棟坍塌的建筑走了多久,他賴以謀生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每一次張口都伴隨著聲帶火辣辣的疼痛,但是為了在嘈雜混亂的大環(huán)境中把聲音傳遞到不知被困在何處的薄熒那里,他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大聲呼喊。 時守桐這幾天一直在海外拍攝新專輯的MV,十六個小時的長途飛機(jī)回國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京影視城給薄熒一個驚喜。 時守桐去到影視城后,才被邊毓告知薄熒剛剛離開,他打電話給薄熒卻沒人接聽,聯(lián)系梁平后得知她去參加鐘嫻寧的影迷會了,他心急火燎地開著車趕來,看見的卻是四層樓高的小樓在他眼前轟然坍塌的模樣。 在專業(yè)的救援人員到來之前,是時守桐用手挖出了被掩埋的入口一角。專業(yè)的救援人員到來之后,他就被趕走了,許多人來勸他離開——他聽不見。 他一遍一遍地繞著廢墟吶喊,豎著耳朵傾聽他無比渴望的那個聲音,那個溫柔的,柔軟的,無可奈何的聲音。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從家里匆匆趕來的伍蕙跑到面色鐵青的梁平面前,梁平望著廢墟沒有說話,伍蕙又看向一旁的程娟,程娟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她對伍蕙搖了搖頭,啞著聲音說:“……還沒找到?!?/br> 伍蕙神色不安地朝在各種探照燈下亮如白晝的廢墟看去,片刻后,心神不寧地收回了視線,在轉(zhuǎn)頭的時候,她忽然在不遠(yuǎn)處看到了另一個面色鐵青的人。 “……他怎么也來了?”伍蕙大吃一驚,臉上隨即露出憂慮:“這……網(wǎng)上得傳成什么樣……” 程娟看了一眼正在和救援負(fù)責(zé)人說話,面色十分難看的傅沛令,再次搖了搖頭。 “希望小熒沒事……”伍蕙憂心忡忡地望向坍塌的建筑。 209.第209章 九點(diǎn)過的時候,薄熒忽然聽到鋼筋亂石亂傳來了亂糟糟的人聲, 薄熒立即精神了過來, 朝外大喊:“這里有人!” 她喊了幾聲后, 少有的被好運(yùn)眷顧, 外面的人聽到了她的聲音,安慰她別擔(dān)心,救援馬上就到。 “程遐!程遐!”她一時興奮,回頭叫了兩聲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誤,馬上就要從廢墟下出去了,他們也不再是平等的等待救援的可憐蟲關(guān)系了, 她是沒有后臺的演員, 他是她的大老板,薄熒調(diào)整了語氣,放柔了聲音重新喊道:“程總, 您醒醒,救援來了!” 程遐沒有應(yīng)答, 薄熒又叫了幾聲,他也沒有醒來。薄熒正覺得疑惑的時候, 一縷光線從外面透了進(jìn)來,她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透光進(jìn)來的地方,一個灰頭土臉戴著安全帽的人正從搬開碎石塊的洞里看她,看見她的臉后, 那個人驚喜地朝外喊道:“找到薄熒了!” “你受傷了嗎?能自由行動嗎?”外面的救援人員對她問道。 “沒有, 這里還有一個人, 我們都沒受傷?!北烧f完后再次看向睡著的程遐,她伸手推了推程遐,他依舊眼皮緊閉,借著洞外的光線,薄熒忽然看見他的臉上滿是細(xì)密的虛汗,臉和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程遐?!”薄熒意識到不對,猛地加大了音量,程遐的眼皮顫了顫,從雪青色的嘴唇里吐出四個字:“吵什么吵……” “你怎么了?救援來了……你受傷了嗎?”薄熒的目光在他身上緊張地掃視了一遍,除了襯衫被弄臟了以外,薄熒沒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異常:“你還能走嗎?” 黑暗空間的打破讓程遐重新變回那個不近人情的男人,他閉著眼,冷冰冰地說:“我還沒死。” 沒一會后,薄熒面前的碎石塊被清理出一條足以讓一人通過的通道,救援人員在外面沖她伸出手,“抓住我,慢慢出來,別怕!” 薄熒回頭看向程遐:“程總先走吧?!?/br> “別廢話了,快走?!背体诮K于睜開眼,薄熒看見那雙疲憊異常的眼里竟然有著血絲。 薄熒這下肯定他是受了傷了——或許是內(nèi)傷,她不敢耽擱,馬上抓住起身抓住救援人員的手慢慢向外走去,盡量不觸及周圍的碎石,以免再次引起坍塌,她一邊走,一邊對前面的救援人員急切地說:“里面的人受傷了,請準(zhǔn)備擔(dān)架馬上送他去醫(yī)院!” “嚴(yán)重嗎?喪失行動能力沒有?”救援人員馬上轉(zhuǎn)過頭來,神情凝重地問道。 “……我不知道,應(yīng)該還能自己移動?!北捎行├⒕?,程遐受傷了,那也一定是在保護(hù)她的那一瞬間受的傷,她竟然一點(diǎn)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丟下傷者自顧自地睡了四個小時…… “你放心吧,外面已經(jīng)有救護(hù)車了,你們都會沒事的!”救援人員回過頭來對她打氣:“對了,你的男朋友也在外面,他一直都在等你,你們馬上就能見面了?!?/br> 薄熒愣了愣,時守桐?他不是在法國拍新專輯的MV嗎? 薄熒剛剛走出廢墟,眼睛還沒看清周圍的情況,就被一雙顫抖的手臂給緊緊捁在了懷里,她聞到了微弱的檸檬香,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視線余光里薄熒看見被攔在外圍的記者們?nèi)缤蛄穗u血一般拼命按著快門,而被允許進(jìn)入救災(zāi)現(xiàn)場的電視臺記者原本已經(jīng)朝她遞出了話筒,但是現(xiàn)在又放了下去。她聽到四面?zhèn)鱽淼目蘼暫筒⊥吹纳隲\吟,到處都是崩潰絕望的臉,吶喊著親人名字的遇難者家屬匐在已經(jīng)逝去的人身上,淚流滿面,哭得喘不過去。薄熒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一陣后怕,她的雙腿發(fā)軟,全靠時守桐緊緊抱著才依然站在地上。 薄熒看不見時守桐的臉,他極致的恐懼和劫后余生的慶幸卻隨著他渾身的顫抖傳了過來。 “我好怕……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時守桐往常清亮的聲音干澀沙啞異常,薄熒聽著耳中那些呼喚親人的聲音,立即猜到了時守桐聲音沙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