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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照顧好自己?!彼p聲說。 “你為什么會不在?”薄熒不解地歪了歪頭,綢緞般光滑黑亮的長發(fā)從她肩上垂落:“難道塞維利亞政府那里已經(jīng)定好會面時間了?” “還沒有?!背体诘椭^,認真地洗著薄熒的雙腳, 她的腳很瘦很白,小小一只,和她的人一樣柔軟纖弱,即使水流已經(jīng)沖盡了海邊的砂礫,他依然慢慢地、仔細地清潔著她的雙腳,連指縫間也沒有放過。還是薄熒感到害羞難忍,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一邊往后縮著腳,躲過了程遐的手指。 “聽說塞維利亞的天氣更好,我會做好旅行攻略的,到時候你去談事,我就在家里等你我們是像現(xiàn)在這樣短租民宅,還是去住公寓酒店?等你有空閑的時候,我們就出去玩?g,塞維利亞不像這里,如果我們被狗仔拍到怎么辦?”薄熒雀躍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她擔(dān)憂地看著程遐:“和我產(chǎn)生緋聞,會不會對你造成不利影響?” 程遐沒有回答,他面無波瀾地關(guān)掉花灑的水流,又拿了塊毛巾給薄熒擦拭腳上的水。 “沒關(guān)系,那我們就在家里休息好了。”見他沉默,薄熒連忙說:“你有想看的電視劇嗎?我們” 起身洗手擦干后的程遐忽然毫無預(yù)兆地攔腰抱起了坐在馬桶上的薄熒,薄熒低呼一聲,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了程遐。 “好了,不要說話了?!背体谡f。 薄熒以為他生氣了,心里咯噔一下,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程遐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她反應(yīng)過來后,紅著臉,將臉埋在他的肩上,不說話了。 程遐將她抱出浴室后,把她在床上放下,接著就想離開,然而一只手拉住了他。 程遐抬起眼睫,黝黑深邃的眼眸里露出一絲詫異,薄熒鼓起勇氣直視著他的眼睛,低若蚊吟地問:“你要走嗎?” “我就在隔壁,隨時都在。”程遐放輕了聲音,眼中露出溫柔的神色:“……晚安?!?/br> 那只薄熒留戀的,即是牽引,也是鎖鏈的手,堅定地從她的手中抽了出去。 “……晚安?!背体谠僖淮稳崧曊f。 然后,在薄熒的注視下,他就這么離開了。 薄熒臉上的笑一點一點隱沒,她慢慢縮進被子里,先是閉上眼,消極凌亂的思緒卻猛地淹過她的口鼻,她只能再度睜眼,怔怔地注視著空蕩蕩的吊頂。 這一晚,薄熒輾轉(zhuǎn)反側(cè),睡得很不安穩(wěn)。她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時,一道閃電正好把屋內(nèi)照得亮如白晝。 她慢慢找回清醒,掀開被子,下床拉開了落地窗前的窗簾。窗外風(fēng)馳電掣,大雨傾盆,一聲驚雷,乍然在天邊響起。 這一刻,她最先想起的是隔壁屋的程遐。他的母親在雷雨夜自縊身亡,在同樣的雷雨夜里,他能否睡得安穩(wěn)?如果他需要人陪,薄熒希望自己能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就像無數(shù)次,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刻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薄熒匆匆披上外衣,打開臥室房門,連燈也顧不得開就往隔壁走去。走到程遐房門前的時候,她準(zhǔn)備敲門的手和到了喉嚨口的聲音在看到虛掩著的房門時一起停下了。她懷著一絲疑惑,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臥室里空無一人,兩米的大床上被子鋪得整整齊齊,看不出絲毫被人躺過的褶皺。 薄熒的心中瞬間被程遐不告而別的恐懼充滿,她快步走出臥室,第一時間確認程遐的鞋是否還擺在鞋柜邊。 黑色的男士皮鞋安靜地放在原地,薄熒心中稍安,在昏暗的夜色中一邊試探地呼喊程遐的名字,一邊往其他房間找去。 她找遍了所有房間,最后在廚房里找到了程遐。在沒有開燈的廚房,他如一座沉默的雕像,一動不動地站在洗菜池旁,晦暗的月光在他深邃冷峻的面孔上覆上一層冷淡的陰影,掩蓋了他的所有表情。薄熒不安地走近,再次喊出他的名字: “程遐?” 如同大夢初醒,眼前的身影終于動了,程遐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轉(zhuǎn)過身看向薄熒,而是立即打開水龍頭和垃圾處理器的開關(guān)。 水池里幾張用過的紙巾隨著水流迅速消失不見。 薄熒滿懷疑竇地向他走近,卻在踩到什么尖銳異物的同時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薄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程遐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將她從碎玻璃上推開了。 “回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一反常態(tài)的冷漠,仿佛每一個字調(diào)都結(jié)著厚厚的冰霜,薄熒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了,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了剛剛認識程遐的時候,那時候他對她充滿了抗拒,但凡薄熒靠近一步,他就恨不得后退十步。 就像現(xiàn)在一樣。 薄熒退后幾步,摸索著打開了墻上的頂燈開關(guān),她無所適從的目光掃過地上玻璃水壺支離破碎的尸骸和水泊,略過臺面上空空的玻璃水杯,最后落到程遐面無表情的臉上。 “我喊了你很久……”在程遐冷淡的目光下,薄熒不由變得膽怯:“你為什么不回答我?” “沒聽見?!彼纳裆桨l(fā)冰冷:“這里我會收拾的,你回去休息吧?!?/br> “……程遐,你怎么了?”薄熒不安地靠近他,伸出的手卻在碰到程遐手臂的前一秒被躲開了。 程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回去吧?!彼俅螐娬{(diào),低沉冷漠的聲音沒有留下任何商量余地。這是命令,不是勸告。 薄熒心中的忐忑不安已經(jīng)接近臨界點,但是她依然努力甚至拼命地維持著平常的樣子。 薄熒避開程遐冷漠的眼神,強笑著打開冰箱門:“你是要喝水嗎?冷藏室里還有我上次買的蒸餾水,我給你倒吧” “不用了。”程遐說。 薄熒恍若未聞,近乎殷切地拿出水瓶遞給程遐。 面對著薄熒帶著央求的目光,程遐面無波瀾,那雙曾蓄滿溫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我說不用,你聽不見嗎?” 他一動不動,雙手穩(wěn)穩(wěn)地垂在雙腿旁,而薄熒的手指卻微微顫抖起來,仿佛手中的水瓶重如千鈞。 在漫長的半晌寂靜后,程遐先動了起來。 他冷漠的目光從薄熒身上收回,徑直走出了廚房。 擦肩而過的瞬間,薄熒感受到了程遐身上的熱度,留在她心里的,卻是程遐冰冷的目光。 那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