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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角梳,正是貴妃娘娘常用的。聽說那套犀角梳是七殿下尋來獻給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再轉(zhuǎn)贈予貴妃娘娘的?!?/br> 這一下一眾賓客落在楚宣身上的目光從先前的□□成了疑。武閣老的臉色十分難看,證據(jù)確鑿,楚宣和武賢妃真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楚宣的臉色變了又變,他沉聲道,“那套犀角梳的確是我尋來獻給母妃,但母妃送給貴妃娘娘時,貴妃娘娘宮里的人可是專門檢查過的,當時并未查出問題。” “當時沒問題,許是檢查之時疏漏了也不一定。下官只管拿人,不管審案?!庇周娭笓]使一手舉起明黃色的圣旨對楚宣道,“圣旨在此,七殿下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周圍的賓客都在小聲地議論紛紛,楚宣的臉色難看至極,他與武閣老對視一眼,沉默了片刻,終是道,“放開,我自己會走!” 見楚宣愿意配合,御林軍指揮使倒也客氣,示意押著楚宣的御林軍放開他,然后對楚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宣對一直安靜不語的薛穎道,“你不必擔心,清者自清,父皇想必只是問我?guī)拙湓挾??!?/br> “妾身等殿下回來?!毖Ψf點點頭道。 楚宣這才冷冷瞪了御林軍指揮使一眼,在幾名御林軍地看守下,大步向外走。 眾人看著楚宣被帶走的背影,又去看孤伶伶站在那的七皇子妃薛穎。大婚當日,人生得意之時,楚宣卻是突然成了戴罪之身,在自己的大婚喜宴上被御林軍押走,真是狠狠打了楚宣一記耳光,瞬間讓他從先前的風光墜入低谷。 更何況,楚宣還是牽扯上謀害皇嗣的大罪,這一去還不知回不回得來。若是回不來,薛穎這剛新婚就要守寡不說,指不定還要牽連東鄉(xiāng)侯府。東鄉(xiāng)侯這一遭本以為自己押對了寶,結(jié)果就遇上這樣的事情,只怕會把腸子都給悔青了。 “府里之事就交給薛妃了,我現(xiàn)在就去一趟東鄉(xiāng)侯府見你父親?!蔽溟w老對薛穎道。楚宣一旦出事,武家自然是要被牽連,東鄉(xiāng)侯府也絕對逃不過。如今兩家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出了這等大事,武閣老自然是要去找東鄉(xiāng)侯商議的。他又環(huán)視了周圍賓客一眼,有意把話說給眾人聽,“你放心,殿下定會平安歸來的?!?/br> 只是武閣老這話雖然說得十分有底氣,但周圍賓客卻都還是驚疑不定,全都在小聲討論著此事。 “舅舅慢走?!毖Ψf還算鎮(zhèn)定,她出身武將世家,本身膽識就比一般閨秀高的多。 武閣老又走到葉閣老,墨越青等幾位貴客面前,一一行禮致歉道,“事急從權(quán),今日招待不周,還望見諒?!?/br> 葉閣老等人自然只是虛言幾句關(guān)心之語,便催促武閣老快去東鄉(xiāng)侯府,留下薛穎一人主持大局。薛穎如今已是七皇子府的主母,楚宣不在,七皇子府自然該由她來支撐。她倒也沒有慌亂無措之下就失了禮數(shù),一一命人將賓客送出七皇子府,畢竟這場喜宴鬧到如此,任是誰也再吃不下去。 只是今日本是薛穎的大喜之日,結(jié)果洞房都還沒入,合巹禮還未行,她的夫婿就被御林軍帶走,她卻還要強撐著一個人收拾殘局,形單影只,未免看著有些可憐。 為芙蓉班準備的屋子里,姬淵看著花園里開始往外散去的賓客,淡淡對楚玄道,“看來七皇子今日這出戲不用王爺你來唱,就已唱砸了?!?/br> “你覺得真的是他做的?”楚玄微微皺眉,他也很吃驚,沒想到蕭貴妃會在今日楚宣的大日子里小產(chǎn)??伤趾芮逦馗杏X到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絲快意,對于蕭貴妃小產(chǎn)的快意。 “是不是他做的不好說,只是在那犀角梳上動手腳的,定然不是他?!奔Y道。 楚宣和武賢妃對于蕭貴妃腹中胎兒自然是虎視眈眈,只是那犀角梳既然在明面上經(jīng)過楚宣和武賢妃二人之手,再在梳子上動手腳,未免太過不智。姬淵相信楚宣再如何欠缺手段,也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 “要么,就確實是他下的手,只是被人窺破,借著那把梳子揭發(fā)出來。要么,就是別人下的手再栽贓給他?!奔Y不笑了,他那雙鳳眼中迷離惑人的霧氣散去,露出清明來。他嘆息,“為何,我突然覺得不安?” 這一種不安,與封夫人一起跟在眾女賓身后往花園外走的墨紫幽也感覺到了。 這件事太過蹊蹺,雖然證據(jù)確鑿分明,卻是漏洞百出。仿佛就是有人故意要在楚宣這得意之日給他難堪,還有什么能比在大婚之時背上謀害皇嗣之罪,被帶走更能讓如今躊躇滿志的楚宣難堪的? 楚宣暗地里有多少仇家,墨紫幽是不清楚,但她知道,現(xiàn)如今最憎恨楚宣,最想致楚宣于死地之人莫過于身在刑部大牢之中的楚烈。 想到楚烈,墨紫幽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只是,若此事的背后暗手當真是楚烈,難道他如此為之就只是為了讓楚宣難堪,與他一樣身陷囹圄? 這不像是楚烈的作風,他一向善于隱忍,無論是侮辱還是仇恨,只要該忍的時候,他一定能忍下來。如今他身在刑部大牢,首當費心之事該是如何讓自己脫身才對,怎會因一時意氣還花心思來設計陷害楚宣。 墨紫幽伸手輕輕揉了揉太陽xue,她知道楚烈行事就如那善于蟄伏在草叢間的毒蛇,靜待時機,一擊必中,絕不做多余之事。只是她實在沒想通,蕭貴妃小產(chǎn)和楚宣被陷害一事,又與他從軾君等幾項罪狀之中脫身有何關(guān)聯(lián)? 正在她思忖間,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轉(zhuǎn)頭看過去,就見被丫環(huán)扶著的薛穎正遠遠地看著她。墨紫幽看見,薛穎的眼中帶著一種嘲弄,不是對墨紫幽的,卻是對她自己的。薛穎的眼神仿佛在問,看見她今日這倒霉的樣子,墨紫幽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是不是很想笑。 墨紫幽總覺得薛穎這一次特意請她前來觀禮,仿佛就是想讓她看著薛穎是如何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但又為何要她看著?是真想讓她嘲笑她,還是想讓她覺得內(nèi)疚,仿佛是她欠了她的,仿佛是搶走了云王,才讓薛穎落得如今這般境地一般。 其實薛穎對墨紫幽的心結(jié)的由來未免有些可笑,云王不是她的,本也不是薛穎的。她對薛穎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薛穎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路人。她既不想嘲弄薛穎,也不會替她難過,至多就是有一些感慨。 在漸漸往外走的賓客間,墨越青走近蕭鏡之,看了與蕭鏡之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