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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如何,他們都是他親手抱過疼過的,縱然他們天生癡傻,他對他們的喜愛也不比他對其他孫子的喜愛弱一分。 可他們還這么小就因?yàn)楦改傅倪^錯枉死在他的壽宴上,而這一切何嘗不是他失察之過。若是他能早點(diǎn)察覺葉四爺與葉四夫人所為,也許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fā)生,這兩個孩子就不會死在他的面前。 他連一個葉家都治理不好,又如何去治理整個魏國。倘若葉氏一族因著這些污糟之事在他手上崩潰,他又有何顏面再立身朝堂。 “我任首輔數(shù)年,卻無一分功績于朝廷,實(shí)在是器非其疇,尸祿負(fù)乘,愧對皇上,愧對天下百姓?!比~閣老滿心頹喪地向眾人道。 “葉閣老怎能如此說,你這些年來憂心國政,任勞任怨,事事敢為人先。這些我們大家都是在看眼里的。”一位官員說道。 “可這么多年來,我除了為自己空搏了一個直名之外,卻是一無所為。”葉閣老笑了笑,“這終是我無能,首輔之位還是該由能者居之?!?/br> “可是——”那官員還要再勸。 “我心意已決,諸位就莫要再多言了?!比~閣老嘆息一聲,看向葉四爺?shù)?,“老四,是為父沒把你教好,才讓你做下這種種錯事?!?/br> 葉四爺跪在地上垂著頭,哽咽無語。他知道葉閣老為什么突然隱退,葉閣老是被他和葉四夫人所為逼退的。 “來人,去金陵府走一趟,告訴府尹葉府那四具尸體的兇手已找到,讓他派官差來將四爺和四夫人押回去問審?!比~閣老淡淡下令道。 此言一出,東西兩席又是炸開了鍋,特別是葉家諸人全都難以置信地看著葉四爺和葉四夫人。方才葉閣老說葉四爺“以妓為妻”“殺人害命”之時,眾人都不是十分明白,如今一聽葉閣老這話,至少“殺人害命”這一條是明白了。他們都沒想到,金陵府查了數(shù)月的葉府死尸迷案真兇居然就是葉四爺和葉四夫人。 本正抱著自己長子的尸體呆呆發(fā)楞的葉四夫人一聽這話突然就如同驚醒一般向著葉閣老磕頭,哀求道,“老爺,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四爺無關(guān),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真的都是我——” 葉四爺轉(zhuǎn)頭看著拼命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攬的葉四夫人,心中一痛。十年前,他明知葉四夫人的真實(shí)身份仍是假作不知地將她娶進(jìn)門時,真沒有想到要守住她的秘密會是這般難,也未曾料到會有今日這樣的苦果。 他又抬頭去看葉閣老,葉閣老正低著頭俯視著他。葉閣老那雙老而矍鑠的雙眼中寫滿了了然,葉四爺知道他縱然辯解也是無用,他也不忍心真讓葉四夫人一人扛下所有。他終是向著葉閣老拜下去,只是哽咽地叫了一聲,“父親。” 看著俯首認(rèn)罪的葉四爺,葉閣老在憤怒之余也是萬般痛心,這是他親自教養(yǎng)大的幼子,一向溫良心善,為何最后卻會走到如此地步? 不過情之一字。 “你我父子緣盡于此?!比~閣老向著葉四爺搖了搖頭,下令道,“來人,將兩位小少爺抱走,替他們安排喪事?!?/br> 立刻就有下人上前來要將葉四爺和葉四夫人手中的孩子的尸體抱走。葉四爺將一直抱在懷中的幼子的尸首交給了上前來的下人,葉四夫人卻是抱緊了長子的尸體怎么都不能松手。 那幾個下人看了葉閣老一眼,就見葉閣老面色沉沉地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頓時就用力去掰扯葉四夫人的雙手。 “不,不要——”葉四夫人大聲哭叫,“這是我的孩子——” “夫人,放手吧——”葉四爺卻是對葉四夫人道。 葉四夫人楞住,葉四爺嘆息一聲,淚流滿面地伸手拉開了葉四夫人的手,讓下人把自己長子的尸首抱走。葉四夫人一下?lián)涞饺~四爺懷里,終于失聲痛哭起來。 “今日我葉家出了此等丑事實(shí)在是令諸位見笑?!贝齼蓚€孫子的尸體被抱走,葉閣老又伸手拿起一只酒杯,為自己斟滿了酒向著眾人舉杯道,“還請諸位最后陪我滿飲這一杯,今日這宴席便散了吧。” 眾人都是一時默然,沉默地各自斟酒舉杯,陪著葉閣老將這壽宴的最后一杯酒喝完。今日這場壽宴卻險些成了喪宴,只怕葉閣老此生都不會愿意再回想起這一天。 最后,葉閣老放下酒杯,抬眼看向戲臺,戲臺上那一出已演至最末,一眾生旦正在唱,“三多享盡人間慶??大藵M床頭奪勝。玉札淋漓翰墨馨?!?/br> 好一個人間慶,好一個笏滿床,襯著當(dāng)前之景是那般諷刺可笑。 葉閣老自嘲一般地苦笑了一聲,負(fù)手于背,離席獨(dú)自穿過宴席,步入大戲樓外的夜色中。眾人皆轉(zhuǎn)頭注視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他那一向挺拔的背脊,驀然間竟有了幾痀僂,顯出令人心酸的滄桑來。 江山社稷都不曾讓他有一分退縮,壓彎他背脊的終是兒女債。 *** 觀景樓上,墨紫幽始終在用紫竹簫反復(fù)吹奏著與這兩支曲子,她不知道姬淵是否能夠明白她所傳達(dá)的意思,但她想要提醒于他,唯有這一途。 “這兩支曲子你反復(fù)吹了這么久,不膩么?”楚烈在她身后問。 “秦王若是聽膩了,可以遠(yuǎn)離到聽不見的地方去?!蹦嫌膶⒆现窈嵣陨砸崎_唇,冷冷道。 楚烈的目光沉了沉,張口正要再說,卻是忽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大戲樓中有一道身影大步走了出來,一路遠(yuǎn)去。之后大戲樓里面的賓客便紛紛離開,全都往葉府的大門散去。他頓時就覺得詫異,若是葉四夫人得手,葉家人就應(yīng)該叫來侍衛(wèi)將整個大戲樓守住,不讓任何人離開才對。因?yàn)槿~閣老若是在宴席上飲下了毒酒,那么在場的賓客都應(yīng)該有嫌疑。 怎么這會兒人卻都散了? “壽宴似乎散了?!蹦嫌牡拇脚嫌行σ庖婚W而過,如今這壽宴散得如此平靜,想來葉四夫人是沒有得手??礃幼蛹Y果然是明白了她要傳達(dá)的意思。 事情既了,她便把紫竹簫系回腰帶上,轉(zhuǎn)過身就要下樓,楚烈卻是突然在身后喊住她,“四小姐。” 她在樓梯口停住腳,回首看他,就見他目光沉沉如夜色下的一灣深潭,充滿著危險的氣息。他道,“四小姐可聽說之曲還有另一個名字?!?/br> “秦王是說?!蹦嫌暮芷届o地回視他,她并不打算否認(rèn)和回避,掩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