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0
書迷正在閱讀:一線大腕、獨一味、宅門小寡婦、因為我愛你呀、女觀音[揚善]、橘子汽水、帝姬養(yǎng)成記、末世之讓別人倒霉去!、花開花落不相知、部落直播間
聲清晰入耳。陪同皇上觀刑的諸臣都是一臉冷漠,其中甚至有不少大臣是楚玄擁眾。 楚玄心頭微微發(fā)澀,他能有今日全賴姬淵一手謀劃。如今他手握重權,擁眾甚多,然又有幾人知道他孤立無援時,僅有那一人苦心孤詣,為他綢繆。在他人眼中,那金陵城里風華絕代的名旦,終不過是隨手可棄的玩意罷了。 他回想起姬淵在北疆親手燒掉圣旨時,說,“王爺記好了,你沒有見過這道圣旨,這圣旨被我給弄丟了。王爺不知君命,自也稱不上違命。至于后果,我來扛——” 無人知那人玲瓏心竅,也無人知那人待他之重,他人所見,不過是他如今的光風霽月。 廷杖之聲,悶聲在耳,不過十幾杖下去,姬淵的下半身已有殷紅血色滲出,凄美暈染在他雪色長褲之上。 楚玄驟然變色,他凝眸細看,就見姬淵面色發(fā)白,滿臉冷汗。他猛地轉頭瞪向韓忠,卻見皇上也正沉著臉冷冷一眼掃向著韓忠,道,“韓忠,朕先前兩次打了你六十杖,你是否怨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是恩,臣怎會有怨?!表n忠被他二人這般一看,背上冷汗頓時涔涔而下,原本緊緊閉合而立的雙腳迅速分開平站。隨著韓忠雙腳一分,那廷杖之聲立刻就起了變化,不再那般沉悶厚重,輕了許多。 皇上面色稍霽,抿唇看著姬淵受刑,廷杖生風揮下,姬淵下半、身的血色漸漸蔓延開來,殷紅一片,那艷麗刺目之色彌于眼中,竟連這漫□□霞都顯黯淡。他以為姬淵會求饒,會撒嬌,會哀嚎,然而姬淵只是伏于刑凳上,任杖刑加身,終是一聲不吭。 皇上在心頭微微嘆息,他知此子性情喜怒不定,恣瞧乖戾,卻不知原來也能這般倔強隱忍,倒真是像極了多年的故人。 一百杖畢,姬淵從后背至小腿已是鮮血淋漓,慘不忍睹。觀刑諸臣卻無一人對他稍露憐憫之色,不過一介戲子,一個褻瀆皇權的戲子,有何不忍?唯有楚玄一人,雙目潮濕,遮掩不住眸中痛意。 皇上揮退眾人,獨自舉步至姬淵面前,垂首用只有姬淵聽得見的聲音問,“你可怪朕?” “天威不可犯。”姬淵抬起一張滿是冷汗的臉,看著皇上笑,“這是草民該受的。” 若不是他,便是楚玄,君王的顏面終究是最重要的,楚玄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地位威信也絕不可傷。故而只有他。 皇上低低嘆息一聲,又問道,“你還有什么想對朕說的?” 姬淵淡淡笑了一聲,道,“草民想家了。” “朕知道了。”皇上高聲吩咐道,“好生送他去御醫(yī)署,治了傷再好生將人送回梨園。” 立刻有兩名內侍誠惶誠恐地去抬來一乘軟輦,將半身是血的姬淵從刑凳上抬了下來,又放上了軟輦,才一路抬去了御醫(yī)署。 皇上一直目送著那乘軟輦遠去,才拂袖轉身步入議政殿,冷冷問跟進來的諸臣道,“今日還有何事要議?” 諸臣互看一眼,皆聽出皇上心里壓著氣,不敢多言。 “父皇,監(jiān)軍許瑞擅離職守,臨陣脫逃,又散布謠言擾亂人心,才致使jian險小人有機可趁。”楚玄卻是冷聲道,“請父皇嚴懲此人,以肅朝風?!?/br> 諸臣先是一怔,繼而全都看向韓忠,許瑞可是韓忠的干兒子。韓忠已然變色,他有幾分難以置信地看向楚玄,若是他人要求處置許瑞也就罷了,可楚玄明知他與許瑞關系,卻如此當眾打他的臉。 皇上似笑非笑地瞟了韓忠一眼,直接下令道,“將許瑞交由刑部審理!” “父皇英明!”楚玄道。 “既無他事,便散了吧?!被噬蠜_著諸臣一揮手,便沉著臉轉身自殿后離開。 韓忠向幾個內侍吩咐一句,才跟上皇上。待服侍著皇上到了御書房時,他才抽空一路匆匆往宮中一處僻靜之地去。楚玄正在那里等著他,他本欲出宮,半道卻被韓忠派來的小內侍截住,被領到了這里。 遠遠地,韓忠望見楚玄那一身朱紅蟠龍服,心中便騰起了一股怨氣,他大步行至楚玄跟前,揮手讓那小內侍退下,道,“成王這是何意?!” 先前楚玄在北疆斬他六個干兒子,已害他被皇上杖責,如今又請皇上處置許瑞,簡直就有有意給他難堪。 “我們近來走得太近了些。”楚玄淡淡道,“越是到了如今,越是應當謹慎,你也知道父皇最忌諱皇子結黨,我們總是要做出些樣子才好?!?/br> 有廢七皇子楚宣的前車之鑒在,他不得不小心,特別是如今楚烈已經下獄,朝中唯有他一個親王,立儲呼聲漸起,更是不能有所輕忽。 “這又是姬淵的主意?”韓忠冷笑著問。 “我聽聞,這廷杖也有不同的打法,一曰:打,二曰:著實打,三曰:用心打?!背淮?,卻是道,“所謂‘打’便是糊弄著打,看似打得皮開rou綻,實則絲毫未傷筋動骨。所謂‘著實打’,便是真打,打傷打殘全看個人造化。所謂‘用心打’,便是往死里打,必要人命。行刑時,執(zhí)杖者若見監(jiān)刑官雙腳分開站立,便是‘打’,若見監(jiān)刑官腳尖張開,便是‘著實打’,若見監(jiān)刑官腳尖閉合,便是‘用心打’。我可說錯?” 楚玄眸光冷冷看著韓忠,韓忠迎著他的目光,絲毫未有心虛之意。一山難容二虎,無論是皇上身側,還是楚玄身邊,他都只愿做第一人。那個姬淵近來漸漸有些礙眼,特別是楚玄近來行事絲毫未顧及他,疑心生暗鬼,他不免就要猜疑是不是姬淵挑唆的。 “成王可想過為何皇上會這般寵愛姬淵?”韓忠微微笑問。 楚玄凝眸不答,這也是他好奇之事。姬淵雖然俊美,然而皇上待他并非面首孌童之意,且他行事放蕩不羈,幾次犯禁,皇上皆不怪罪,反而還更加縱容寵溺于他。實在是稀奇。 “許多年前,仁恭皇后的壽康宮里曾養(yǎng)過一個孩子,姓沈名檀?!表n忠又笑問道,“我還記得那孩子生得極好,不知成王可曾見過?” “你是何意?”楚玄霎時變色,那個叫沈檀的孩子,他自然見過,生得玉雪精致,比他表姐蘇雪君小時候都還要好看幾分。 這深深宮苑里有多少不為世人所知的隱聞,比如曾經在六濟山上囚禁著的女子,比如那個叫沈檀的孩子。 “王爺不覺得姬淵生得同他有幾分像?”韓忠的眼中微露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