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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籠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5

分卷閱讀365

    悠地展開,然后舉在墨越青面前。因為背著光,墨越青看不清那畫像,只是大約看出輪廓似乎是一幅佛畫。

    “把墻上的燈取過來,讓他看看清楚?!背馈?/br>
    “是。”那侍從立刻便去將那盞掛在墻上的孤燈取了下來,舉在了畫像前。

    畫像一瞬間被昏黃的燈光照亮,那是一幅北魏筆風(fēng)的佛畫,但看紙質(zhì)和用色應(yīng)該是唐人所仿,畫得是彌勒佛。佛畫上的彌勒身材高瘦,慈眉善目。

    彌勒是未來佛,自古便有傳言,彌勒會在未來下降塵世,入世拯救蕓蕓蒼生,建立世間凈土。

    “什么意思?”墨越青不解地看著那幅佛畫問。

    “啊,我忘記了,你是開平元年的進士必然是看不出來的?!背α艘宦?,又拿起另一幅卷軸在墨越青面前展開。那幅卷軸也是畫像,畫得是一名青年男子,穿一身墨青色長衫,氣質(zhì)儒雅,相貌與那幅佛畫上的彌勒極為相似。

    墨越青皺起眉頭,就聽楚玄笑吟吟道,“當(dāng)年皇上登基之后便下令焚毀與隱太子有關(guān)的一切事物,包括其之畫像。如今就只有皇宮藏書閣里還能找得出一幅來。而這一幅便是我仿著皇宮藏書閣里的那一幅畫的。你是開平元年的進士,從未見過隱太子,認不出來也不奇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墨越青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實不知這兩幅都與隱太子有所相關(guān)的畫像與他何干。

    “你說,若是有人家里收著一幅面貌與隱太子如此相似的彌勒佛畫像,皇上會如何?”楚玄舉著那幅面貌肖似隱太子的彌勒佛畫沖著墨越青笑。

    “呵,”墨越青諷刺一笑,道,“你以為我墨府是什么地方?是你想隨便派個人藏個東西就可以的?皇上也不是傻子,這么明擺著的陷害手段,他會看不出來?”

    他如今出了事,大墨府里再亂,他相信墨云天也不會傻到讓人有機可趁的。更何況寧國公府也會看顧著他的家人,不會在這時讓人鉆了空子,好拿著把柄要挾他。

    “若我只是在你墨府無人留意的角落藏上這么一幅畫,皇上自然不會輕信?!背Φ溃暗羰沁@畫像是被你的家人精心收藏起來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

    墨越青臉色一變,就見楚玄語氣淡淡地說,“若是有一個與你墨府中人關(guān)系極親近之人,送了這樣一幅‘唐時’臨摹的北魏佛畫給你的家人,你覺得你府中之人會不會收?”

    雖是唐時臨摹之作,但年代久遠,縱非名家也極有收藏的價值,若是有親近之人相送,自然不會不要。而大墨府中就連他都未曾見過隱太子,其余諸人自更不必說,如何又能看出這畫中端倪。

    “蔣蘭青!”墨越青咬牙切齒地道,他總算知道趙尚書為何會突然反水。

    “這樣的畫已在你府中收藏多時了?!背@息一聲道,“彌勒是未來佛,有人家里精心收藏著這樣一幅面貌肖似隱太子的彌勒佛畫,是否表示那人心里將隱太子視作彌勒化身,期盼著他有朝一日再降塵世,改換江山,普救眾生?!?/br>
    古往今來,多少民間起義假托彌勒轉(zhuǎn)世,普救天下蒼生之名,意圖改朝換代。譬如北魏法慶和尚,譬如隋時宋子賢、向海明,譬如武周女皇武則天。這些人全都借著自身為“彌勒”出世之名,興風(fēng)作浪,武則天更是改李為武,換唐為周,以女子之身登基為帝,成為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則天女皇。

    “當(dāng)年你們是如何對付蘇家的,如今我自然也能反用來對付你們?!背馈?/br>
    墨越青的臉色在那盞孤燈的映照之下,顯出一種死灰之白。楚玄這一招真是比寧國公狠多了,當(dāng)年寧國公栽贓蘇閣老不過是說蘇閣老助隱太子、黨張政一家逃走,且對皇上多有怨言罷了。若是這樣一幅佛畫當(dāng)真在大墨府被發(fā)現(xiàn),那可就不僅僅如蘇家一般被滅了滿門,那就是誅滅九族之罪。寧國公府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是救不了他。

    “當(dāng)年蘇暮言在城西的菜市口當(dāng)眾被施剮刑,判了一千兩百三十六刀?!背哪樕衔F(xiàn)痛色,“我不忍去看,聽人說他當(dāng)時全身皮rou幾被剮盡,心肺悲鳴半日才死。這般痛苦皆是你與寧國公一手造成!我想待這幅佛畫在你家中被發(fā)現(xiàn),皇上怎么也該讓你也受一受這凌遲之苦!”

    墨越青的額間開始隱隱沁出冷汗,他聽見楚玄用滿含著恨意的聲音道,“我朝凌遲最高的記錄是三千五百四十三刀。聽說行刑前為了讓犯人不會痛死過去,必要讓犯人先飲下麻醉之物,才可受完全刑。但有一位醫(yī)術(shù)高明之人告訴我,若是行刑前先讓犯上飲下吊命之物,再以針刺其顱上大xue,縱然不用麻醉之藥,也可讓人受完全刑。我很想讓你試上一試——”

    不用麻醉之物,身受剮刑時那一刀一刀割rou刮骨之痛,實在是常人無法想象。

    “你到底想怎樣?”墨越青背上的囚衣布料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緊貼在他冰冷的肌膚上。他在刑部多年,曾經(jīng)也監(jiān)刑無數(shù),梟首,絞殺,車裂,凌遲,只有想不出的刑罰,沒有行不出的手段。當(dāng)年,為蘇暮言監(jiān)刑之人就是他,蘇暮言身受凌遲之時的種種痛苦,如今突然就清晰在目,讓他不寒而栗。

    “我不想怎樣,只要你幫我做兩件事?!背裆負]手讓那侍從將那兩卷畫像收起,看著牢房里的墨越青道,“其一,你只需要在蘇家一案重審之時作證,證明當(dāng)年你們刑部用來與那幾封所謂的蘇暮言的親筆信比對時所用的字紙之證都是偽造。”

    墨越青的臉色又是一變,咬牙道,“當(dāng)年那些字紙全是從蘇暮言的書房中搜出,如何會有假!”

    楚玄將墨越青臉上神色變化收在眼中,他冷冷道,“真也好,假也罷,你的嘴里只能有一個答案。就算是真,你也必須說成是假!”

    既然他們至今還未查出寧國公府是如何偽造了蘇暮言的那些信,那么就讓一切都成為假的便好。

    “我?guī)湍懔耍钟惺裁春锰??”墨越青冷笑著問,“?dāng)年蘇家一案,我是主審之一,你自也是恨我入骨,盼著我死。難道我?guī)土四悖氵€能饒過我?”

    “自然不能,”楚玄淡淡道,“但我說過了,死有很多種方式,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br>
    “同樣是死,長痛短痛有何區(qū)別!”墨越青大笑一聲,“你以為就憑著這一點點好處,就能讓我背棄寧國公府!”

    “別忘記了,還有你的家人,你的幼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