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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剛剛處置了一大批文官武將,正是將才匱乏之時,西南和北疆已經動用了朝廷可派遣的所有可靠又有足夠威信的武將,南境若再告急,就只能將東鄉(xiāng)侯派出去。可是幽司密探又屢屢傳回消息,說是負責攔截西狼那支深入大魏腹地的輕騎的徐大爺始終沒有正面遇上那支西狼騎兵。那支西狼騎兵太過狡猾借著大魏腹地多山地勢,在山中繞路逶迤藏匿,耍得徐大爺團團轉。 拱衛(wèi)金陵城的中軍少歷戰(zhàn)事一直是大魏軍隊中戰(zhàn)斗力最弱的,去年北疆戰(zhàn)事已耗損不少戰(zhàn)力,如今精銳已盡數為西南和北疆戰(zhàn)事而抽調,倘若金陵城此番遇襲,再無可靠將領坐鎮(zhèn),皇上實在是寢食難安。故而這支西狼輕騎不滅,皇上便不敢將東鄉(xiāng)侯派去南境,偏偏就在此時,先前那場瘟疫的余波居然波及到了皇宮。 縱然墨紫幽以身犯險,從楚烈手中騙取了治療瘟疫的藥方,可去年那場楚烈一手炮制的瘟疫之災依舊是害死了困于玉山別宮中的不少官員家眷,且疫情雖被控制,但一直拖延至今未全然消除。 九月初五那日,皇上召見楚玄入宮商議著南境遣將之事。其時秋高氣爽,皇上便下令在御花園的水榭中設席烹茶。就在烹茶的宮女要將一盞剛點好的茶水奉至皇上面前時,楚玄突然自席上起身,一個箭步上前擋在皇上面前,對著那宮女厲聲喝道:“你身染瘟疫,居然瞞匿不報,還敢給皇上烹茶,莫非你想軾君不成!” 那宮女嚇得打翻了手中的天目瓷盞,全身發(fā)軟地跪倒在地。被楚玄護在身后的皇上吃驚地看見那宮女的手背上赫然有著瘟疫病人才有的紅斑與水皰。 韓忠已命人將這宮女拖了下去,剛向皇上問了一句安,便被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頓,并喝令他立即徹查整個皇宮。去年玉山別宮那一場瘟疫造成的不僅僅是官員百姓的死亡,就連皇上的君權都差點被顛覆,那一場政變之中的種種驚險,他至今心有余悸,如何還敢小覷此事。 結果這一查之下不得了,整個皇宮里竟查出了數十名瘟疫病人,且各宮都有,唯有皇上的永華宮和蕭貴妃的關睢宮還未發(fā)現(xiàn)病人。 此時正值兵荒馬亂之際,西狼,戎狄,南梁皆對大魏虎視眈眈,還有一只奇兵詭詐的西狼騎兵在大魏領地里隨時可進犯金陵城,令皇上如芒刺在背。倘若皇宮里再鬧出一場瘟疫,傳染了皇上可不是好事。偏偏離金陵城最近的玉山別宮中瘟疫還沒完全消除,皇上自是不能前往躲避疫情。于是韓忠便在一日皇上召蕭貴妃前來伴駕用膳時提議,讓皇上前往東海行宮,一則躲避瘟疫,二則東海行宮遠離金陵城,且大魏東邊臨海,無敵來犯,也免得守在這金陵城日夜提心吊膽地擔心著那支神出鬼沒的西狼輕騎會突然奇襲。 其時,有自東西南北刮來的風襲入永華宮中,西來之風吹得永華宮里塵沙滿天,北來之風吹得宮庭院里落葉如雨而下,南來之風熾熱撲面如刀割火燎令人臉龐生疼。唯有東來之風柔柔徐徐,緩緩和和,吹拂起永華宮宮室里那薄如輕煙的帳幔。 蕭貴妃跪坐在這帳幔飄蕩的宮室中央的龍案邊垂眸為皇上布菜,看見皇上右手中所執(zhí)象牙箸一下一下緩慢而有節(jié)奏地輕敲著白瓷碗沿。她知道,皇上這是心動了,從各方面看來,前往東海宮都極為有利。只是他仍是皺眉猶豫道,“此時邊境告急,西狼,戎狄,南梁三國同時來犯,朕怎能離開金陵城,棄朝廷于不顧?難免會有畏戰(zhàn)而逃之嫌疑?!?/br> “皇上,不是還有太子么。”韓忠躬身微笑道,“皇上是金玉之身,怎可有所損傷?皇上才是大魏的根本,皇上在哪里,朝廷便在哪里,何來棄朝廷于不顧之說?況且只要皇上安然無恙,任是他國如何張狂也絕對動搖不了我大魏根基。太子為國之元儲,本就該為君為國分憂,皇上以國器托之,自可放心?!?/br> “不錯,朕在哪里,朝廷便在哪里。朕便是大魏,朕便是國?!被噬洗笮θ暎瑘?zhí)著象牙箸輕敲碗沿的手停了下來,越發(fā)被韓忠說動,他又嘆氣道,“只是百官未必會答應。” 他的這些臣子一個比一個精明,雖說他將楚玄留下主持大局,但若百官們知道他欲在此時拋下他們東往躲避瘟疫,只怕是會成群跪于宮門外,哭著阻止他。 “皇上是天子,天子行令四海,欲行何舉,何需他人應允首肯?”韓忠正色道。 只是堂堂天子,雖是為避瘟疫,可在這戰(zhàn)亂之時離開金陵城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是畏戰(zhàn)而逃,甚至還可能打擊到各地抗敵的將士們的信心?;噬溪q豫著偏首看了一旁安靜不語的蕭貴妃,忽然開口問她,“貴妃,你覺得秋時東海風景可好?” 蕭貴妃謹慎地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就見皇上那雙橫紋已生,失去鋒銳的眼中閃著一種聊聊的期待,仿佛若能尋得他人的認同,他便可心安理得地接受韓忠的建議。她在心里嘆息,皇上到底是老了,若在十年前,怕是絕不會這般輕易就被韓忠說動。他失去了年輕時候南征北戰(zhàn)的壯志,那顆曾經無限膨脹,睥睨天下,傲視鄰國的雄心只余下圖求安逸的點點火星。自他開始將重心視野全然放在權術制衡之上時,他每日所思所想,就已漸漸趨向于如何能將他身下皇位坐得久一點,再久一點,如何能將他手中皇權握得緊一點,再緊一點。 一個帝國的強盛與否全系于他們的君主是否擁有一顆鋼鐵磐石一般永遠堅彌不朽的心,皇上老了,他治下的大魏也老了。 “皇上,宮中這瘟疫蔓延的可是極快啊,”不待蕭貴妃答話,韓忠再次出言勸說,“倘若再鬧一次玉山別宮之事,這種時候可不好說?!?/br> 皇上心中一驚,頓時就回想起楚烈設計煽動畏懼瘟疫的百姓包圍玉山別宮,意欲篡權奪位之事。前車之鑒,赫然在目,若有人趁著如今亂局,借著瘟疫之事再生禍端,他可是折騰不起。他終是長長嘆息問,“那你覺得,誰護送朕東游合適?” “自然是東鄉(xiāng)侯了。”韓忠笑答。 如今皇上所信任的將領要么奔赴戰(zhàn)場,要么醉生夢死難堪大任,的確只余下東鄉(xiāng)侯一人。 皇上沉默半晌,看了一眼一直垂首靜坐的蕭貴妃,自寧國公府出事之后,蕭貴妃的性子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再不如從前那般鮮活動人,讓他想起了她當年剛入宮時情形。那時她也是如現(xiàn)在這般謹小慎微,如一只受驚的兔子蜷縮在角落不知所措。她那般美麗,又那般脆弱,輕易就被家人出賣算計,她只有他一人可以依靠。若說一開始他召她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