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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花瓣,她沒從小墨府中帶一人陪嫁,是以身邊盡是生面孔。 忽然,她看見長街一側(cè)有一條可容兩輛馬車進出的街道,那街道極是安靜,今日這長街送嫁的熱鬧絲毫無法感染它的凄清。墨紫幽望著那條凄美的街道略微出神,又喚了一聲,“停下?!?/br> 抬著九鳳金輦的御林軍不明所已,但還是停了下來。走在前頭的墨云飛在馬上回頭,就見他一身鳳冠翟衣的長姐自九鳳金輦上下來,向著那條街道行去。跪在路旁的百姓雖不知墨紫幽欲做什么,但還是為她讓開了路。她走進那條安靜的街道,她繡著九翟四鳳的嫁衣長長的衣擺拖曳在落滿枯葉的青石道上,那刺目的鮮紅與耀眼的金絲滑過眾人的雙眼,是金陵城百姓許多年后仍會提起的艷色。 她的腳步停在那街道旁的一座大宅的朱漆大門前,她仰頭隔著鳳冠上垂掛下的珠簾看著那門上的額——“云王府”,逎勁的三個大字是上皇的墨寶。這曾經(jīng)倍受瞻仰的門楣已隨著它的主人沉湎傷痛而沉寂多時。 她嘆息一聲,舉步上前,拿著朱漆大門上的獸頭銅環(huán)重重扣了幾下。來應(yīng)門的是云王府的管家,他是一個在戰(zhàn)場上跛了腿的老兵,他一瘸一拐地將墨紫幽請進府中,一路請到楚卓然的寢室門外。穿堂而過的冷風(fēng)裹脅著濃厚的酒氣撲面而來,楚卓然正對著寢室的大門,背靠著寢室內(nèi)那口浮雕著九翟四鳳的玉棺抱著一壇烈酒牛飲。 他在醉意朦朧的恍惚間看見他心愛的女子一身鳳冠翟衣背光立于門外靜靜看他,他在一驚一喜間直喚出聲:“雪君——” 那女子目光略帶傷感,嘆息般對他微笑,“云王,是我?!?/br> “是你。”他怔怔地看著墨紫幽,雙眼前的朦朧逐漸退去,視野開始逐漸清晰。待他看清墨紫幽這一身雍容華貴的妝扮,頓時就笑了,“今日莫非是你與成王大婚?” “他已不是成王,他是皇上了。”墨紫幽含笑回答。 楚卓然一楞,就聽墨紫幽又道,“我也并非要與他大婚。今日,我將前往南梁和親?!?/br> “為何?”楚卓然一臉愕然地望著她那逆著光的美麗面孔,用沙啞的嗓音問,“為何你要去和親?” “因為邊關(guān)戰(zhàn)火綿延,因為大魏三面受敵,因為南梁陳兵南境。”墨紫幽淡淡回答,“終要有人以己之身換得太平?!?/br> “呵!”楚卓然冷笑起來,“朝廷有雄兵百萬,強虜何懼,何時竟要一小小女子來力挽狂瀾?!” “因為國無大將。”墨紫幽回答。 楚卓然猛然一怔,就見墨紫幽輕輕搖頭,半是惋惜,半是責(zé)備地問,“王爺可知自己醉了多久?” 在他醉生夢死的大半年時間里,大魏王朝已是改天換地,就連那高高在上的御座都已換了新主。邊境的戰(zhàn)火,新朝的鐘聲都無法滲入他的醉夢之中,他固執(zhí)地守著那個美好女子的枯骨不愿夢醒。 她知道情傷最能摧毀一個頑強的男人,折斷他的長劍,粉碎他的鎧甲,讓他如一灘爛泥一般再無直腰的勇氣??墒撬?,這不是該云王,不該是楚卓然,所以在離開金陵城之前她想來試一試。 “你覺得如今的我可還握得緊長劍,上得了馬背?”楚卓然慘然一笑,放開抱著酒壇的右手,將那因過度酗酒而顫抖的五指展開給墨紫幽看。那長眠于玉棺中的女子已然帶走他所有的勇氣與信念,他活著也不過是行尸走rou,自我折磨罷了。 “自然可以?!蹦嫌目粗穷澏对谛闭者M屋子里的陽光下的右手,堅定道,“你一定可以,只要你想。” “為何?”楚卓然自嘲一般地笑,“為何你這般相信我?!?/br> “因為你是楚卓然,因為你是云王,”墨紫幽淡淡回答,“因為你是蘇雪君深愛著的云王?!?/br> 楚卓然心頭大震,瞪大眼看著那與蘇雪君有著相同容顏的女子。她那美麗的面孔與記憶中的女子重疊,她清冷的聲音恍然似從幽幽冥冥中傳來,她說,“她愛著的不僅僅是你,她愛著的是大魏的云王。我知道,你不會令她失望。” 一瞬間,他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竟扶著玉棺站了起來,他扶著那口玉棺目光逐漸變得銳利,他沉默地盯著門外的墨紫幽許久,才沉聲問,“你不害怕么?我失去了她,若要我從夢中醒來,也許就不會放過你?!?/br> “你不會。”墨紫幽又笑了。 “為何不會?”他的聲音中滿是凌厲。 “因為我終究不是蘇雪君?!蹦嫌男Υ穑陂T外的陽光中向著他下拜行了大禮,他吃了一驚,就聽她道:“我將遠(yuǎn)去南梁,從此高山水遠(yuǎn)不復(fù)相見,王爺可否許我一個愿望?” “你說?!彼?。 “莫要再讓如我一般的小小女子背負(fù)與我相同的命運?!蹦嫌姆诘厣相嵵卣埱蟮?。 楚卓然沉默良久,字字重如千鈞,他答,“好。” 墨紫幽緩緩起身,最后向楚卓然行了一禮才折身離去。楚卓然上前幾步,在這醉生夢死的數(shù)個月里,他第一次跨出這間放置著蘇雪君玉棺的寢室,初冬晨時的陽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他看見墨紫幽鳳冠上的珠寶閃爍著華光,她大紅嫁衣上金絲織就的九翟四鳳上浮動著華彩,他目送著她的背影在這晨曦冷風(fēng)之中遠(yuǎn)去。 這是他最后一次看見這個女子,這一刻的記憶與他對她的承諾銘刻在他心中成為永恒的烙印,后來的有生之年里他都提醒著自己至少這一次絕不能食言。 *** 墨紫幽走出那條凄清的街道時,沒有人知道她方才去做了什么,他們只以為她不過是去向楚卓然道別。就如同這個因政權(quán)更替而新生的大魏王朝的背后,她與姬淵曾為之付出過什么,從來無人知曉。在世人心中,他們不過是這個金陵城中普普通通的兩個生命,如所有人一般日復(fù)一日地受著命運的擺布。 在她重新登上九鳳金輦之后,送親的隊伍繼續(xù)前向,出了內(nèi)城南門再向外城南門行去。遠(yuǎn)遠(yuǎn)的,墨紫幽透過九鳳金輦上被風(fēng)吹得飛揚的輕紗望見一身袞冕的楚玄正站在城門前等她。新帝親至外城門送嫁,這是思柔公主都不曾擁有過的殊榮。更何況楚玄并不是站在那高不可及的巍峨城樓上等待她伏身跪拜,而是立于城門前迎接她的九鳳金輦。 墨云飛沉默地十步之遙便下了馬,帶著送嫁的隨行人員向著楚玄行禮跪拜。楚玄抬手免了他們的禮,舉步行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