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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茗想要立功、上繳稅收以正于家之名,那么和一些人合作,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正常來看,若是一個人有什么不可說的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封嘴。封住這些人的嘴,就能高枕無憂。顧允說得沒錯,很多時候,我們見到的往往是最簡單的一面,藏在深處未被挖掘的事情,往往更令人深思。 于茗為了立功不惜拿整個菱州的糧食陪葬,她想玩轉(zhuǎn)糧價卻沒這個本事,而這些人為了蠅頭小利搭進來自己的性命,亦不是長遠的打算。 可是,這些都不是讓蘇櫻最生氣的,讓她生氣的是,偶然間發(fā)現(xiàn)白宇參與了這次事件。雖然她不知道在這場事情中他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可是卻清楚,不是一個小角色。 顧允說,白宇是公報私仇,于家和白家、顏家有恩怨,這點無可否認。但是拿千千百姓的性命做賭注,拿這些富戶的生命來賭,并且在知道他們的安身之處的情況下,仍舊要等于茗被捉住把柄,就顯得心機了。 “你覺得她們無辜?”白宇冷笑,那一眼,看得蘇櫻莫名有些心慌,“她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只是沒有于茗狠罷了,你以為菱州的糧價為何忽高忽低,為何到了后期居然被稱為比金子還貴?” 蘇櫻搖了搖頭,聽白宇說道:“我承認,那件事卻是有我的加入,可是......小櫻啊,你要明白,這世上很多東西遠比眼睛看到的要復雜,人心隔肚皮,何況,還是官場上的人,那些人全部罪有應得?!?/br> 蘇櫻也是生氣了,很多時候弄不清白宇在想什么,可是卻忍不住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讓老大告訴我這些消息?” 若說是老大打聽到的,絕不可能能像現(xiàn)在這般遲緩。白宇想讓消息傳到她耳里,老大自然就說出來了,畢竟他向來都是白宇的人,不會胳膊肘往外拐。 以老大的性格,若是想說,一早就說了,絕不會拖到那會兒,故而,毫無疑問,這是白宇授意的。 白宇嘆了一口氣:“我是覺得,既然這些人罪不至死,總要為你積累些民心,況且,菱州不能亂,這些人還有存在的意義。” “所以,你寧肯她們被關(guān)在那個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也要等那些人的家人來求我,所以,一切不過是故意......只為了一個順水人情。”蘇櫻低頭,再次抬起頭來時,只留下了一句話:“你真可怕。” 是的,真可怕,這樣的人,處處算計,似乎沒有什么不能拿來利用,可是......有的時候,明明清楚他是在幫自己,就是無法認同這樣的行為。 在蘇櫻心中,他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哪日突然告訴她,這些形象不過是精心算計,刻意謀劃成希望你看到的模樣,又有多么絕望? 有的時候,一旦懷疑的種子在心中萌發(fā),即便不長出幼苗,也會成為一種可怕的力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古人的哲理一點不假,那些藏不住的,終究是藏不住的,而且會越演越烈,只是當時,他們都是局中之人罷了。 “小櫻,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這就是我。很多時候,人會將別人想得復雜,只因為他害怕,你懂嗎?”白宇說話時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很無恥,算計,利用,能做的,我都做了,可是......白家的處境,除了這些基本的防范,又能如何呢?” 如果說前一刻,蘇櫻仍是生氣,那么下一刻,就剩下了心疼。 不知道那件事情之前,她頂多以為白宇只是個努力的男子,奮斗于朝堂,可是當她明白了顏家、白家與于家、帝王家的恩怨以后,很多事情,早已不在掌控范圍之內(nèi)了。 其實,細細想來,有些事情,確實不怪白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只是,這一刻,所有埋在陰暗處的東西,被蘇櫻窺探到了罷了。 “你討厭我吧?” 蘇櫻反駁:“我沒有。” 站在她的立場上,確實無法討厭白宇,無論如何,他沒有真正對不起任何人,相較于害死他父君的于家,他已經(jīng)很仁義了,只是......這些,遠遠不夠。 “其實,我也討厭自己,這樣勾心斗角,處處算計,這樣的我,總會讓自己覺得惡心,可我......別無他法。”白宇扯出一抹苦笑,“我從記事起就知道是于家害了我的父君,我很清楚我是要復仇的,這些年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身處朝堂,我都在為這個目的而努力?!?/br> 蘇櫻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憐,為了復仇而活,是辛苦勞累的。一個人,若是圍著一個夙命而存在,那么當這個目的消破以后,剩下的只有幾多無奈了。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少年啊,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可是他確實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多到......讓人害怕。 人說,慧極早夭,蘇櫻在羨慕白宇聰慧的時候,也為之而心痛,因為他越是優(yōu)秀,就代表他吃的苦越多。 “對……對不起,”蘇櫻偏頭,囁喏道,“我只是覺得……我是討厭我自己的?!?/br> “你何必安慰我?” “我......”蘇櫻看著眼前這個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說什么都是錯,說什么,都是心疼。 第29章 回程 “白宇......”臨下車的時候, 蘇櫻叫住了眼前的紫袍男子,他回眸,一瞬間, 天地失色。那樣的容顏, 那樣璀璨的眸子,就像是波瀾的海, 讓人忍不住沉淪在此。 蘇櫻叫住他的瞬間,他沒有說話, 眼神卻是那樣真摯, 看著蘇櫻直到她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過分的話:“答應我, 不要騙我,無論何時,不要瞞著我, 好不好?” 好不好......她回視著白宇,這一聲,帶著祈求,帶著盼望。一個人真正付出真心, 自然不會希望被欺騙。恰如蘇櫻,她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希望這個人保持著同樣的忠誠, 她傾心相待,自然也希望白宇可以回報同樣的真心。 白宇壓低了聲音,輕聲呢喃:“小櫻,我喜歡你?!?/br> 這是他第二次對蘇櫻說喜歡, 可是每一次,都是在逃避。 “白宇......”蘇櫻再次出聲,他的腳步頓了頓,“無論何時,無論他們怎么說,我都相信你?!?/br> 紫袍的男子轉(zhuǎn)身,嘴角露出一個輕笑,沒再言語。 這個時候,或許,無聲勝有聲,兩人之間自有一份默契在。無論當初從于茗口中聽到的是什么,無論顧允怎樣叮囑,這個時候,蘇櫻都不愿意再去想。 她是蘇櫻,是大梁的三帝姬,亦是顏氏血脈的后人,沒有誰比誰更干凈。換句話來說,這些年宮中太平,何嘗沒有顏氏和白宇的功勞呢?她的一切,來自于別人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沒有權(quán)利去要求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