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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來,沒再言語。 此時無言,但是兩人的內(nèi)心都是百感交集,那樣的死后逢生,那樣......蘇櫻不清楚該說些什么,因為說什么都成了多余。她倒了水,喂到顧允嘴邊,道:“喝一口吧,你先歇著,我去找大夫?!?/br> 顧允就那樣聽話地接著,平靜得不像話。很難想象,最初相見,他是一個領(lǐng)著幾百號人馬呼嘯而來的巫山族大公子。如今這般模樣,像足了世家里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 “櫻兒,”他拽住了蘇櫻的袖子,眼神中帶了一絲祈求,一絲期翼,“如果可以,我希望,未來,你永遠都可以像曾經(jīng)那般快樂。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不要忘了我,你若受了委屈,我就幫你去揍他,揍到他爬不起來為止,我很聽話,你說什么,我都會聽?!?/br> 蘇櫻好笑,輕聲應(yīng)著。她不需要一個打手,但是,這份情誼,卻是永遠也沒法忘記了。 # 于此同時,白宇正坐在屋內(nèi)提筆,毛筆在紙上一頓,丹青暈染,這張美人圖,有了一絲瑕色。盡管染了瑕色,也不難看出,那縹色衣裙下的美人面容。 這世間的美人環(huán)肥燕瘦,卻沒有一個有畫中之人的靈動,一舉一動,盡態(tài)極妍。作畫之人廢了十二分心力,將美人勾勒,細致的、輕柔的,若非觀察入微,斷不至于有今日這般細膩的筆觸。 白宇放下筆,輕輕搖了搖頭,挑眼看向旁側(cè)。這人正是之前所提到的老大,他一身布衣,要多么不顯眼,就有多么不顯眼。可誰能想到,掌握著天下情報的人,會赫然立在自己眼前。 “主子,有動靜了?!?/br> 白宇出聲詢問:“是于家,還是長帝姬?” “于家埋著的二十萬兵力,要攻進來了,”老大說話時斜嘴輕笑,眼神中的不屑明顯可見,“可是她們大約沒有想到,長帝姬也有準備,加上忠于陛下的沈家,這場仗,估計誰都討不到好處。” 白宇的關(guān)注點完全不在于此:“母親和jiejie可還安全?” “少家主的安危主子無須擔憂,已經(jīng)去了主子之前安排的地方,”老大看過來,又道:“至于老家主,陛下盯著,還未尋到合適的理由?!?/br> 白宇一揮衣袖,打開了窗戶,嘴角染上一抹殘忍的笑意,嘆道:“這場雪,下得真好,所有污穢的事情,就結(jié)束在這個冬天吧?!?/br> 老大看著自家主子,內(nèi)心感慨惆悵。 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卻背負了太多,他本該像普通男子一般嫁人生子,可是,他注定做不到。 他堅韌,是因為不這樣他注定要被人比下去,他算計,是因為只有如此才能在這條道路上活下去。太多太多,他總是將一切埋在自己心底,可他,也不過是一個少年。 老大走上前去,安慰道:“主子,別想了,一切都會好的,只要撐過這個冬天,春天就好了?!?/br> 是啊,只要撐過這個冬天,白宇揉了揉眉心,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老主子看到您這樣,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老大走過來,在百宇的肩上輕拍了兩下,安慰道:“所以,別再想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您早些下決心,也就早日解脫這份痛苦。大梁,注定不可能只是女人的天下,這一切,都是屬于蘇家的,屬于真正的蘇家?!?/br> 窗外雪花洋洋灑灑,昭示著眼前的寧靜,這里,就這樣結(jié)束吧。 第39章 兵臨 風刮開窗戶, 帶來陣陣涼意,蘇櫻瑟縮了身子,靠近顧允:“我們談?wù)劙伞!?/br> 受了傷, 加上余毒未清, 顧允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但即便如此, 也抵擋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這一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蘇櫻坐在他身邊。她沒有走, 就這樣淡淡地看著自己, 顧允覺得, 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勉力扯出一個笑容,落下一個“好”字。 她很清楚, 但凡白宇有半數(shù)把握,斷不可能讓自己離開。她想拍拍他的肩膀,最終還是罷手,只輕輕嘆了口氣:“我大梁目前的局勢, 你覺得他……能撐多久?” 顧允的聲音里帶了喑啞,不經(jīng)意冒出一句:“你就這么相信他?” 她回答得坦然:“是,我信他?!?/br> “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同你細說,”顧允撐起身子,“你之前的疑惑不假, 長帝姬和于家這些年來都沒什么矛盾,為何偏偏?” 蘇櫻皺眉,他的話不假,為何偏偏在白宇當上了治粟內(nèi)史以后才開始惡化,甚至到了如今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她反駁道:“可是,母皇又不傻,她在帝位這些年,怎么會看不出來?” “你果然是不清楚的,或許,這是女皇樂意看到的呢?”他嘆了口氣,“當今陛下,是個心狠之人,她好面子,你覺得,她會留于家多久?尤其是在于家到達了如今的地位?!?/br> 他的話截然而止,但是蘇櫻清楚,這背后沒說出口的,還有更多。她緊鎖眉頭:“你是說,白宇,是母皇的人,這怎么可能?” “哈哈,你若知道當年的事,就會清楚,他,能做的更多。更何況,攪渾水,何樂而不為呢?女皇不是好人,一個好人如何能安然活在她身邊這么長時間?”顧允看向蘇櫻,眼神中染上一絲落寞,“只是我沒想到,他會為了你做到如斯。” 他繼續(xù)道:“陛下的身子骨如何,你也是清楚的,而以長帝姬和于家的能耐,如果知道了有人給她們下套,白家會如何,你很清楚。就我所知,近幾個月來,白家的人、財物,都在轉(zhuǎn)移,他這是要破釜沉舟,做最后的努力。” “顧允,你為何?”蘇櫻嘆了口氣,“你為何總是和他過意不去?”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陷入了寂靜,為何,顧允流落出落寞的神色。當年的恩怨,在時間中漸漸失去了色彩,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罷了。 他苦笑:“女皇不是一個好皇帝,她在乎的,只有她的地位,而白宇,這個人太可怕了,我擔心你會受傷,就像林少主一樣,漸漸……” 林晴,蘇櫻想起那個女子,她溫柔恬淡,她醉情于詩詞,可是,她也是那般癡情,癡心地等著一個人,尋落。他們是如何認識的,為何,林晴這樣驕傲的人,會為他做到這樣? 她的身子一僵,顧允不提,她或許永遠不愿去想,可是,一切都告訴著她,另一方面來看,會更加恐怖。 # 時間一晃已是三日后,顧允的傷太重,一時難好,但是前去宋國的路不可耽誤。此時,林晴已經(jīng)領(lǐng)著人找來,看到顧允的出現(xiàn),并未多作聲。 站在她的位置,其實很矛盾,她喜歡尋落不假,但是林晴是林家少主。歷任少主,都會有一種素質(zhì),那就是守護家族。而她,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蘇櫻突然有些不理解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