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無語。 也是,這樣的氣氛下,如何還能如同往日呢?誰人曾想,數(shù)月前,兩人還能故地重游,油紙傘下,白宇為蘇櫻撩起碎發(fā),他的眼神深邃,他的笑容溫柔,他的動作輕柔,可是如今,他的笑容逐漸冷卻。 半晌,他皺了皺眉頭,輕嘆一口氣,終于開口道:“陛下既然無意娶我,又何苦當(dāng)著滿朝文武昭告天下?” “為何?孤也在想為何,為何我們之間會變成這般模樣?”蘇櫻斜靠在床榻,緩緩收回視線,連臉上僅存的一抹柔和也褪盡了,轉(zhuǎn)而代之的是一種凌厲,“蘇柳帝姬的死,孤可以當(dāng)做意外,便是蘇梅帝姬的事情,孤也可以不計較,可是......如今蘇橋公子也走了,下一個,會不會是孤?” 這番話,她越說越激動,幾乎是喊出來的,細(xì)細(xì)想來,自從遇見白宇的那日起,她的人生軌跡已然改變。從前,她過得雖然凄苦,卻也平淡,可是,眼前這個人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她的地位提升了,心卻更空寂了。 她的母皇、父君,她的jiejie、兄長,一個個離去,她的世界漸漸只剩下了一個人,可是這個人,會不會對她出手呢?人總是這般,當(dāng)越在乎一件事情,便會抓得越緊,對其抱的期望越大。 她緩緩閉上眼睛,自是沒看到白宇正欲舉起的手明顯頓了頓,隨之他的身子一個踉蹌沒有站穩(wěn),跟著顫了顫,道:“臣不敢?!?/br> “不敢?”蘇櫻驀然睜開眼睛,冷笑道,“這天下間,還有什么是你白相不敢做的,亦或者說,白相只是現(xiàn)在不敢,畢竟我大梁皇族只剩下了孤一個人,待哪日白相的心腹足矣抗衡整個大梁的精兵,便不會在意悠悠之口了吧?” “小櫻,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說過,只要我在一日......” 是啊,他說過,只要他在一日,就會護著一個人,可是他也說過,不會對蘇橋出手,蘇櫻已經(jīng)不知道他的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蘇櫻搶白:“不是這樣?你敢說,蘇橋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 只要你說了,孤便信了......她想著,這大約是她最后一次甘愿自欺欺人了,可是白宇,卻連騙,也不愿騙一句,低頭道:“臣,無話可說。” 她嘴角淡淡的笑意逐漸冷下去,緩緩閉上眼睛,一顆晶瑩滑落。 誰人曾想到,當(dāng)初那個整日跟在白宇身后的女孩,會以這樣的形式,和曾經(jīng)最信任的人,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誰人曾想到,當(dāng)初那個無條件信任白宇的小女孩,會有這樣絕望的一刻? “你是不是以為,我總是這般笑呵呵的,就是傻,好欺騙,就不會心痛?”蘇櫻淡淡的說著,“其實,我都知道,別人叫你jian相,別人說......你靠近我就是為了復(fù)仇,因為,大梁缺一個皇帝,一個可以任你擺布的皇帝。從你接近我的那時候,就是為了復(fù)仇吧?蘇家的恩怨,太多了,你的父親無辜,可是這些人,又何嘗不無辜呢?” 許久,她不想去看白宇的眼睛,她怕自己看到了失望,嘆了口氣:“罷了,你離開吧......今日的話,孤可以當(dāng)作自己沒有說過,你......也沒有聽到。” 白宇走后,秋風(fēng)吹開了窗簾,她緩緩起身,攏了攏身上的衣袍,走到窗前。 窗外景色如舊,落葉隨著風(fēng)打轉(zhuǎn),最后停在了墻根,蘇櫻將窗戶關(guān)小了些,仍舊能感覺到瑟瑟的涼意。 她仍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個深秋,就像如今這樣,是她和白宇第一次見面。 第49章 櫻花 蘇櫻登基的第三年, 迎來了一場最大的笑話,帝王娶夫,大臣們卻不見了她們的王和君主。那日, 十里紅毯, 卻終究以落寞收場。 蘇櫻站在窗前看著,看那秋風(fēng)掃過, 落葉隨著打轉(zhuǎn),她有些心煩, 這樣的情愫說斷, 卻并非一時能斷開的??墒? 她害怕,她是真的害怕,所以, 寧肯親手推開,也不愿被人欺騙,落得最終更加凄慘的下場。 那個夢,還是實現(xiàn)了, 只是,她還活著,他們之間終究散場了。驀然間, 淚水抑制不住地流動,她試圖用手捂住臉,卻始終記得,自己已然是這個大梁的帝王。王者的姿態(tài), 不會允許她這般放肆。 正是愣神間,門外急匆匆地闖進來一人,這人正是小七,他一身黑衣,一如往日里那般,只是這張臉,卻更加艷麗了,見到蘇櫻,便立刻跪下,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公子他......” 一側(cè)的侍衛(wèi)憂心忡忡地看向蘇櫻,低頭道:“陛下,臣失職,未曾攔住......” 她愣了頃刻,擺手道:“罷了,他的武功,你攔住也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的,更何況......” 她的話沒有說完,更何況什么?更何況,她的侍衛(wèi),不一定是誠心攔著小七,聽起來多么可笑。不過這些,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皺了皺眉,低聲道:“孤不想聽到任何有關(guān)于這個人的事情,你退下吧。” 小七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珠子里寫滿了震驚,他猶豫出聲,隨即大叫道:“陛下......” “走吧,陛下說了,你這時候還是別惹了陛下不開心?!彼P直地跪著,任旁側(cè)的侍衛(wèi)拉他,怎么也不肯起來,或許是沒有想到,蘇櫻這個向來溫和的女子,也會有這樣絕情的一面。旁側(cè)的人好言相勸:“快走吧,別觸了陛下的霉頭。” “陛下,如果是公子病了呢?病入膏肓?!毙∑哒f完這話,便見蘇櫻的臉色變了變,隨即甩開鉗制著他的手,抖了抖,站直身子,“陛下,公子他,中了毒,那日回去,氣急攻心,吐了血。屬下從未見過他傷成那樣,即便是以前在幽冥宮,他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他至今昏迷不醒,陛下,難道您不心疼嗎?” “你們還想要孤怎么樣?”蘇櫻聽到這話大叫一聲,隨即冷笑著,可是無人可見,她的手握成了拳,一點點顫抖著,“他慣會騙孤,這次肯定是拿這件事讓孤心軟,孤不會信他了,再也不會了......” “陛下......”小七依舊叫著,旁側(cè)的侍衛(wèi)卻勸道:“別說了,你別說了?!?/br> 他似乎是傻了一般,只會說這一句話,小七瞪了他一眼,吼道:“不,你不讓我說,我偏偏要說,我要讓這個昏君明白,誰才是護著她的人?!?/br> “小七,你放肆。”隨著這一聲怒吼,門外一書生裝扮的男子踏門而入。蘇櫻眼前一愣,想起來,這是曾經(jīng)見過的老大,此刻他依舊一身白袍,一副書生氣,只是那一聲怒吼,將其本質(zhì)暴露。三年不見,他更加精干了,眼角也添了幾絲細(xì)紋,他沖著蘇櫻緩緩行了一個江湖上的禮節(jié),笑道:“幽冥宮信使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