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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一大早,錢莊里迎了個熟客,是工部的一位大人,聽說……戶部的一位侍郎被人告了,說是與下面官員截留國庫稅銀私分。” 謝逸華冷笑:都被人告了,能不急嗎? 戶部尚書裘新源老jian巨滑,周侍郎似有些清高,對她隱有敵意,倒是另外一位圓圓胖胖的侍郎程陶笑的很是喜興,她進戶部之時未曾見過,前兩日剛從外地回京。 “難道是程陶?” 莫重:“主子明察,當真是這位程大人!” 謝逸華一碗鴨rou細面下肚,又吩咐小二姐將各樣鴨舌鴨爪鴨脖之類的各包兩份,這才道:“莫掌柜慢慢吃,本王先回去了,有消息就派人送到順義候府,君平自會傳信于我。” 莫重忙起身恭送:“主子放心,奴才定然會第一時間送到候府!” 直等端王的身影消失,她才坐下來繼續(xù)吃面,一面盤算著如何從熟客口里掏出消息。 匯源錢莊在京里是個極為奇葩的存在,除了存銀之外,還做借貸業(yè)務。只是匯源錢莊的借貸業(yè)務與京中其余錢莊略有不同,既非當鋪質(zhì)押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她們只做抵押借貸,比如房屋、鋪面、田產(chǎn)抵押,實地核查過之后按照產(chǎn)業(yè)的百分之五十放貸,只需要把房契地契等文書押在匯源錢莊,手頭產(chǎn)業(yè)還在自己手中產(chǎn)出,利息要比市面上的高利貸低出一半。 還款之日有兩年或者三年不等,到時候如果當真經(jīng)營不善倒閉,那就只能由匯源錢莊出面接受產(chǎn)業(yè)。 京里做生意的不少,偶有銀錢周轉(zhuǎn)不靈的,都愿意前往匯源前莊做借貸,總比轉(zhuǎn)賣產(chǎn)業(yè),或者往當鋪抵押產(chǎn)業(yè)強上許多。 不但如此,匯源錢莊還做裸借。 當然裸借業(yè)務也并非針對任何人,而是只面向京官。在京官員但凡手頭周轉(zhuǎn)不靈,可親自寫一份借條,注明歸還日期,簽名畫押,加蓋官印,自可從匯源錢莊拿到銀子。 匯源錢莊也不怕這些官員賴帳,她們有一支喪心病狂的追債小組。五年前京中一位五品武官裸借千兩銀子,到期未還不說,還試圖賴帳,哪知道匯源錢莊的追債小組不但將他家府門口堵了,連他在京中姻親世交全都通知了一番,此人在京中聲名大噪,兒女親事自不必說,就連姻親同僚也不愿意同他來往——名聲是壞了。 武官惱羞成怒,帶人將匯源錢莊砸了,莫重二話不說跑去宮門口敲了登聞鼓——不妨讓他揚名外朝內(nèi)廷。 債自然是追了回來,連鳳帝也贊莫重有風骨,不畏強權,那武官不但被擼了官,且這輩子也別想起復。 此事鬧出來之后,原本有些觀望的官員懼于莫重的膽子,還真不敢再賴帳。真到了要出動錢莊討債人員之事,連勞務費都算在負債人身上。 謝君平曾經(jīng)取笑端王殿下:“殿下這主意缺德帶冒煙兒的,那些當官的哪個不注重官聲?殿下倒好,按著官級貸款金額不等,拿錢的時候容易,真到了還錢的時候,不知道得多rou疼。偏偏你手底下那莫重又是個強硬的性子,連登聞鼓都敢敲,竟是在京里獨樹一幟?!?/br> ——真還不上銀子的,透露一些朝廷的消息,也可適當寬限還款日期或者減息。 端王殿下認為自己還是很寬厚開明的。 她帶著兩包熟食回去,進門就被謝佳華堵住了:“謝逸華你給我站住——拿的什么?。俊?/br> “這是給郡公帶的吃食,你腳傷未愈,不能吃重口刺激的,回去歇著吧?!?/br> “胡說!你分明是只記得夫郎,不記得meimei,還要找借口!”謝佳華上前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她手里搶了一包,得意的呲出一口小白牙:“這包歸我了!”三蹦兩竄跑回了秋霖院。 她身邊跟著的小侍尷尬的向著端王一禮,小跑著追了上去。 謝逸華失笑:“臭丫頭,能跑能跳,還說腳傷未愈,誰信吶?” 謝佳華最近連拐也扔了,當著謝逸華的面走路還要踮幾下腳,每日端王離府之后,她便活蹦亂跳在府里到處竄,時不時往小校場去轉(zhuǎn)兩圈,看看工程進展,順便跟燕云度討教下各種兵器的用法。 燕云度用嚇唬眾侍君那一套試過,奈何這熊孩子精力過剩,又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聽得戰(zhàn)場之上血rou模糊斷肢橫飛,居然兩眼冒光:“姐夫姐夫,等你幾時上戰(zhàn)場再帶上本王,本王也要殺敵立功,讓母皇跟謝逸華另眼相看!” 她是少年稚語,倒讓燕云度苦笑不已,惆悵萬分——兵權已交,這輩子在概他都只能困守端王府后院,至不濟在小校場活動活動筋骨。 安定郡公心情不好,導致施工進度一再加快,就連工部送來的兵器也被退了兩三回,直言不合格。 工部匠作坊認為他吹毛求疵,還特意派了得力的工匠田鳴前來與他商討,結(jié)果被燕云度駁的臉紅耳赤,灰溜溜抱著圖紙回去重新改進了。 田鳴在工部匠作坊里打了大半輩子兵器,別看在工部官員面前不算什么,但在市井小民面前可也威風的緊,到底是朝廷的技術人員,端的是皇家碗,吃的官家飯。 她酒后吹噓:“安定郡公名頭好聽,誰知道是不是燕大帥手底下老人捧出來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便知?!?/br> 手底下小徒弟拍她的馬屁:“男人就該守在后院里生孩子做家務,去外面拋頭露面打仗,不是笑話嘛!” 燕云度初次派崔春羽將打造好的兵器送到匠作坊的時候,田鳴還不以為然,等到二次返工才忍無可忍稟告上官,跑來殺燕云度的威風。 沒想到燕云度實戰(zhàn)經(jīng)驗既足,提出的改進意見又十分中肯,講到興起提起大刀長棒使將起來,倒讓一干在旁圍觀的侍君們膽戰(zhàn)心驚——真要惹惱了燕正夫,他會不會拿兵器往他們身上招呼? 別家正夫至多小懲大誡,訓斥一頓或者打幾板子罰個月銀便算完了,可端王正君弓馬嫻熟,八十斤重的銅錘舞的呼呼生風,砸到地上碎裂了好幾塊地磚,試問他們哪一個的腦袋有地磚硬? 田鳴抱著圖紙走后,王府侍君們老實多了,不再打扮的花枝招展,通通改走儉樸路線,低眉順目跑來清梧院清安,見到端王回府,當著正君的面連個媚眼都不敢再拋了。 謝逸華提著油紙包進了清梧院正廳,但見劉侍君正跪在腳踏上給燕云度捶腿,語聲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正君,這個力度可好?”林侍君站在他身后捏肩,何侍君捧著茶碗奉上,還有剝葡萄的,打扇子的,生活滋潤堪比老封君。 眾侍君見到端王,忙躬身行禮,謝逸華揮手讓他們退下,將吃食遞給迎上來的水銘:“這是給正君帶的鴨脖鴨舌,盛在碟子里一會吃晚飯的時候端上來?!?/br> 待房里無人之時,她才笑道:“云兒是怎么讓這幫侍君老實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