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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吃得,你還吃不得了?!?/br> 我努力壓下心中的惡心感,沒有說話。 可能是我臉色蒼白,江銘看了我?guī)籽?,卻什么話都沒說。 我低頭,猛然想起,我已有些日子沒來月信。 我,是有了他的孩子了嗎? 趁著休息的時間,繞開眾人,我尋了一路同行的季大夫。 得到他肯定的答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竟是真的懷上了。 屬于我們的孩子。 苦苦哀求之后,季大夫終是應了我,將此事瞞下去。 回到原地,我盡力將干糧吃了下去。就算再想吐,為了孩子,我也必須吃下去。 戎卡山乃天險之地,隔開了南北。山上是沒有路的,不僅是馬車,騎馬都沒步行方便。 盡管江銘傷重,也不得不徒步前行。 他不讓我近身,我只得在一旁看著。江應摻著他,我隱隱聽到他低低的喘息聲。 我們盡量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可是到了下午,洛敬的人還是追上來了。 槍聲四起,我緊緊跟著江銘。 他周圍不少人御敵去了,人手留得不多。我有些擔心。 聲音愈發(fā)逼近,有子彈射到我們旁邊的柏樹上,葉子晃得沙沙作響。 江應提議:“爺,你先往北走,我?guī)е渌藬嗪?。?/br> 江銘沉默良久:“你們自己保重?!?/br> “是,爺。”說罷,江應扭頭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你,來摻著爺?!?/br> 我趕緊提步上前,接過江應的位置。 江銘的身子有些沉,我使了不小的力氣才能摻住他。 他們離開后,我摻著江銘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中跋涉。 繞過那些正在交火的地帶,走了約半個時辰的路,我偏頭看向江銘。他微合著眼,臉色很是蒼白。 “阿銘,我們要不要先歇歇?” 他抬眸,掃了周圍一圈,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樹說:“就去那棵樹下歇一會兒吧。” 我點頭,摻著他朝樹下走去。 等坐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衣裳竟隱隱透出了暗紅的血痕。 “阿銘,你的傷口,需不需要處理一下?!?/br> “你會嗎?!彼蛄宋乙谎?,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我不答話了。 同行的季大夫早在之前的混亂中走失了,要我給他重新包扎,恐怕還不如之前的好。 林子里很安靜,不時有鳥鳴聲傳來。我坐在江銘旁邊,不敢放松,凝神聽著周圍的動靜。 他緊了緊纏在身上的繃帶,半倚在樹干上閉目養(yǎng)神。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隱約從那頭傳來,我聽得不甚清楚,像是有小動物。不太確定,正想叫他。沒料到,江銘猛地捂住我的嘴,抓過手腕就勾著腰往身后去。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樹后是些散布的大石頭,周圍一片都長著半人高的野草。他牽著我背靠石塊掩在草叢里,掏出槍。 只聽見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近了。 我僵著身子透過草隙,卻發(fā)現(xiàn)那聲音的來源竟是只兔子,放下心來,正打算摻著他起身,卻被用力拉住。 果然,片刻之后,又有聲音響起。透過隱隱綽綽的草叢,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人。 那人我不認識,看江銘的神情,應該是洛敬的人。 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了起來。 許是他發(fā)覺了我的緊張,牽著我的手緊了緊,讓我覺著心安。 那人愈發(fā)逼近,莫約再有二三十步的距離,就能發(fā)現(xiàn)我們。 江銘用手示意我,讓我趴下去,把自己藏好。抬槍,透過草罅,他瞄準走近的那人。 我低下身子,輕輕退了一步,怕妨礙到他?;秀遍g,余光掃過,竟發(fā)現(xiàn)了藏在我們側后方的另一個人。 漆黑的槍口正對著這邊緩緩扣動扳機。 心跳仿佛靜止了一般,來不及思考,我立刻撲到江銘身上。 一聲槍響。 當子彈進入身體的那一刻,我竟有些慶幸。還好趕上了。 我想笑,淚水卻順著眼角涌了出來。 疼,真疼,原來子彈打進身體是這么的疼。 江銘被我突入其來的動作驚到了,槍口失了準頭。還好他反應快,朝前面那人補了一槍后又立馬反身抱著我躲在石頭后,避開側后放打過來的子彈。 他將我安放在石塊旁,繞過石塊朝對方連開了幾槍。 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人體倒地的聲音之后,我的心才真正松快下來。 背上的疼痛漸漸弱了,我身子有些麻,冷意透過衣物浸進骨子里,轉眼被江銘溫暖的身子取代。 真暖。 記憶,走馬般一一掠過。 有些恍惚。 不舍的情緒在腦中盤旋。 江銘的懷抱太暖了,我真的舍不得。 我,還不想死。 可是,我更不愿死的那個人是他。 他不知道,我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了他的孩子。 他一直盼著的,我們的孩子。我終是懷上了??墒菂s沒機會看到孩子出世了。 一直以為我是自私的,爹娘離去后,心里就只裝得下一個弟弟了。是什么時候有了他呢? 我有些悔了。 如果當時面對洛敬的時候沒有做這個決定,那么現(xiàn)在的我就不會那么疼了。 可這般我莫約也不識得他了。 “阿銘,”我努力抬頭看向他,“我給他的情報是改了的,我...不想出賣你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對不起,阿銘?!?/br> 他用手捂住我背后的傷口:“別說了,阿婉。我不怪你。只要你好起來,我不怪你的。大夫,季大夫呢?” 見慣了他淺笑的鎮(zhèn)定的謙和的樣子,我竟不知他也有這般無措。 “阿銘,讓我說,我怕沒機會了。第一天見著你的時候,我說的話是真心的。也許,我們上輩子是見過的。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你,你...娶我,好不好?” “我娶你,我江銘生生世世認定你了。阿婉,你答應過陪著我的,我不允許你走。你再忍忍好不好,我?guī)闳フ掖蠓颉!闭f著他想將我抱起來。 因著使勁的動作,本就裂開的傷口愈發(fā)嚴重,江銘抱著我,身子晃著撞在身后的石頭上。 看著他微紅的眼,我的淚愈發(fā)洶涌:“對不起,阿銘,我怕也要食言了。對不起,阿銘,對不起。 放我下來,阿銘。 夠了。 得你一聲阿婉,我夠了。” 我努力仰頭。 怎么,時間過得這般快。天都黑了。 四周靜悄悄的。 是下雨了嗎,我額上滴到了水。 阿銘,你一定不能哭,我會心疼的。 阿銘。 我的阿銘。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如果,有一個清清白白的下輩子。 阿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