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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林三酒受扭曲力場影響而體力枯竭,又像是被人裝在袋子里上下摔打了一次,此刻頭腦昏昏沉沉,只覺那聲音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她用剩余不多的意識力勉強維持著【防護力場】,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就在這時,卻聽見了“嘶啦”一聲響,似乎是布料被扯碎了的聲音。 她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人拽掉自己的袖子。碎布料中露出了刀刃一般薄而鋒利的手臂骨,正在夜色下閃爍著一線寒光。 “長足!” 風(fēng)聲響起時,林三酒心中一凜,急忙軟軟撐起身子、就地一滾,只覺一陣寒意貼著她的后背劃了過去,深深扎進了地面。那條刀鋒般的臂骨力道、硬度都叫人吃驚極了,竟將水泥地都砸開了一條裂縫;她只來得及回頭掃了一眼,那個戴著口罩的墮落種就再一次揮舞著寒光沖了上來。 在長足的腳邊,正好躺著一件小小的銀色物品。 林三酒情急之下,朝它掃出一腿;她雖然手臂酸軟得像是果凍,但腿上力氣還剩了些許,果然一腳踹上了對方的小腿骨——只不過靴子底剛一蹬上那條小腿,她心中驀地一緊,急忙硬生生地將腳抽了回來。 長足在口罩后喘息著發(fā)出了一聲笑。 它的小臂骨和小腿脛骨,竟然都是一樣的“刀鋒”質(zhì)地,只是平時被裹在衣料里看不見罷了。 錯過了這么短短半秒的機會,那條小臂骨已經(jīng)朝她飛快地切了下來。林三酒干脆關(guān)掉了【防護力場】,將剩余的所有意識力都全部轟擊了出去——意識力是無畏刀鋒子彈的,果然如同一記重拳般,將長足給遠遠打了出去。她立即跳起來,抄起地上那件銀色小物件,緊跟著沖了上去,對準地上的墮落種怒喝一聲:“左手臂!” 【皮格馬利翁項圈】的熱度還沒有完全消退,她或許應(yīng)該慶幸,長足是在項圈效力還剩下一分多鐘的時候襲擊她的。 她手里巴掌大的銀色小垃圾桶里,登時響起了急速吸抽空氣時的尖銳響聲。任何被扔進這只小垃圾桶的東西——只要它能裝得下——都會迅速從底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點,與剛才吞掉了紙鶴、潤膚乳和林三酒的那只怪物,一模一樣。 長足的手臂原本是怎么也裝不進小垃圾桶的,正如剛才那只怪物也遠超小垃圾桶的容納范圍一樣;然而不知道聯(lián)絡(luò)器那頭的“禮包”給她形容了一個什么樣的能力,此時那條手臂竟不受控制地、旋轉(zhuǎn)著沒入了銀色垃圾桶中,與此同時,夜幕下也響起了長足撕心裂肺般的一聲長長嚎叫。 ……剛才那只怪物,大概也是也像長足這樣,扭曲著被吸進了體內(nèi)的小“黑洞”里去的吧。 林三酒驀地收起了垃圾桶,吸勢頓消。長足的左手臂由于連接著身體,在這么短短半秒鐘之間到底還是沒有被徹底吸進去——只是原本像刀鋒般光滑、平整而銳利的手臂骨,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形扭曲,明顯比右手臂短了好長一截,顯然廢了。 它斷斷續(xù)續(xù)的呼號聲,又尖又凄厲,像是垂死的貓頭鷹對著月亮的長嚎。 “你叫什么?”林三酒盯著它,冷冷地問道。她脖子上的熱度正在逐漸降低,不過長足應(yīng)該不敢再發(fā)動一次攻擊了。“你襲擊我,我就要報仇……按照你們墮落種的原則,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我還沒要你的命呢?!?/br> 她對長足確實沒有殺心——或許是因為她對它產(chǎn)生了了解。它的過去,它的煎熬,它的創(chuàng)傷和渴望;以及在“梅裴裴”變成墮落種后,那個依然對它心存留戀、甚至愿意一直被它追殺的人,林三酒在不知不覺間全都熟悉了。 殺掉一個墮落種很容易,殺掉地莫一直掛記著的兒時玩伴卻不容易。 長足“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一雙眼睛往上翻,露出了一大部分眼白。它死死地盯著林三酒,嘶啞地說道:“你、你懂什么……我的手,我不能現(xiàn)在失去我的手……” “為什么?” 林三酒問了一句,又忽然四下看了一圈,這才皺起眉頭:“對了,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長足的目光落回地面,那一瞬間竟看上去有幾分人類似的茫然。它的口罩被一口氣吹得一鼓,隨即響起了它低低的聲音:“我是來找梅和報仇的?!?/br> ☆、910 薄冰上的合作 報仇? 林三酒不得不先四下看了一圈——她此時仍在保護園里,只是不在剛才那一條小道上了。一處三四十平米大小的水泥空地,被幾面高墻包圍著,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個出入口。 實在很難想象,剛才那只幾乎無窮無盡、沒有底部的黑暗怪物,竟然一直只是生活在這幾面墻的合圍之中。 “你所說的梅和……”她記得那是長足——也就是過去的梅裴裴的母親:“她在哪兒?” 長足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在額頭碎發(fā)和口罩之間,它的眼睛仿佛要凸出來一樣,死死地盯著她。 “她還能在哪兒?” 林三酒不由又看了一圈。這塊水泥地空無一物,再沒有什么能夠藏人的地方了。 她的迷惑一定浮現(xiàn)在臉上了,因為長足就這么直直地看了她幾秒,忽然舉起了一根手指:“等等?!?/br> 林三酒望著它那只還完好的手,眨了眨眼。 “你在保護園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剛才還躺在地上像是受傷了……” “我差點被吞掉?!?/br> “而且你還不知道梅和在哪里?!?/br> “當(dāng)然了,我怎么會知道?” 長足突然用唯一一只手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林三酒后退半步,只見它一甩自己那只被徹底擰得變形了的手臂,喘著氣說:“……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這個園子是怎么回事?” 林三酒只愣了半秒,雙眼緊接著一亮:“你知道?” 長足沒有回答。它翻起眼睛,盯著林三酒,一言不發(fā)——好像打算靠雙眼向她復(fù)仇一樣。 “你是特地潛入這個園子的吧?” 這么一想,答案就很清楚了:長足原本只是一個工作用墮落種,不應(yīng)該與這個園子有任何關(guān)系。既然它為了報仇而潛進珍稀動物保護園里,那么它一定事先做過調(diào)查,知道這個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說,它有出去的辦法。 幸好剛才沒有殺了它。 見長足仍然一聲不出,林三酒的目光在它的手上掃過去了一圈,忽然笑了:“你就這樣去殺人?你的一條手臂都廢了?!?/br> 這句話幾乎立刻扭曲了長足露在口罩外的面容——就在它忍不住像蛇一樣從喉間低低地發(fā)出了一陣嘶嘶響聲時,林三酒又插進去了一句話:“我記得,梅和是一個進化者?你不可能有勝算的,就算在你手臂報廢以前,也還是沒有任何勝算?!?/br> “是嗎,”長足冷冷一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