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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備大搖大擺過去,喊他起床不要再做夢時,跟唐鐸同桌而坐的女孩伸手,惡作劇地將粉色的冰激凌涂抹在他臉頰上,得逞后笑得很開心。 唐鐸卻是抿嘴一笑,略顯無奈地?fù)u搖頭,似是早已習(xí)以為常。 他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除了長相出眾,氣質(zhì)也很好,一顰一笑之間充滿高貴,就像公主一樣,看得人很舒服。 林月忍不住暗自將自己和她比較一番。 一個女漢子,一個公主……簡直相差太多。 失望之余,她癟嘴,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現(xiàn)在可是在唐鐸的夢里,目的是招呼他從夢境出去,自己究竟在想什么?難不成——自己對唐鐸存著一絲幻想? 如果是的話,那真是個糟糕的幻想。 林月暗暗想著,抬眸遠(yuǎn)遠(yuǎn)瞧過去,只是看唐鐸看戀人的眼神,就足夠讓她知道他眼神的寵溺和專注。 她看著唐鐸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對面的戀人,臉上是由心的笑容,然,仔細(xì)看的話,隱約還是能看出他雙眼微微有些發(fā)紅。 大概是在忍著哀傷,靜靜享受短暫的溫存。 夢境也好,自欺欺人也罷,只要掛念的女人還活生生存在眼前。 林月有一瞬間的觸動與不忍。 縱使知道他對死去的戀人深情,卻沒料到,深到如此地步。 林月忽然沒了勸他清醒過來的勇氣。 在這里,雖然是夢,可他是快樂的。 迄今為止,他臉上最柔和愉悅的表情。 林月動了惻隱之心。 她用手遮住臉,默默走到與唐鐸相背的位置坐下,心想,就再給他一些時間吧。 她躲在那里,靜靜等候著唐鐸。 等候著他厭倦這個夢,等候著做夢者饑腸轆轆,沒心思談情說愛時,再化成惡毒的角色,出來棒打鴛鴦,把他拉回現(xiàn)實(shí)。 夢境中的食物對于做夢者,起不了任何飽腹作用,就跟這夢境的本質(zhì)一樣,全部是虛幻而已。 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退步了。 林月靜靜聆聽著他與她的對話。 耳邊是顧虞朵略顯疑惑的聲音。 “鐸鐸,你眼睛怎么紅紅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如果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說,千萬別忘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也是賢內(nèi)助。” 即使只是虛幻出來的她,也聰穎敏感,能夠感覺得到,唐鐸今日表現(xiàn)與往時有些不同,似乎帶著意味不明的悲涼。 “沒有什么事,你別多想?!?/br> 唐鐸柔聲安慰她,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大約是因為夢境的緣故,時間過得并不均勻,時快時慢。 前一會兒外面還是大晌午,等唐鐸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光景快速變化,沒多久,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 此刻的光陰實(shí)在太短暫。 等外面天色深沉?xí)r,冰激凌店的工作人員前來,略帶歉意表示要打烊了。 兩人從冰激凌店出來。 從始至終,唐鐸緊緊牽著顧虞朵的手。 林月仍舊沒有露面,與他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不近不遠(yuǎn)地跟在身后。 從冰激凌店出來后,兩人沿著馬路漫步了一會,月亮越升越高,時間越來越晚。 四周是清冷的夜風(fēng),呼呼地吹著。 “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也該分開回去休息,你明天還要去警署上班呢?!鳖櫽荻淙嗳嘌劬?,略顯疲憊。 唐鐸抱她在懷里,聲音有點(diǎn)哽咽。 “虞朵……再陪我待會吧,好不好?”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br> 顧虞朵嘟囔一聲,卻依然倚在他懷里,唇角帶了笑意。 她抬手指了指馬路對面的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奶茶店,“那你去幫我買一杯熱奶茶,有點(diǎn)冷呢?!?/br> “好。” 唐鐸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過了馬路,準(zhǔn)備去買奶茶給她。 剛到奶茶店前,還沒來得及拉開門,身后傳來一道刺耳的剎車聲。 他心猛地一顫,回過頭,只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剛掏出的紙筆顫顫巍巍從指尖滑落,隨風(fēng)飄去。 顧虞朵躺在車前,鮮血流淌出來,染深了馬路的顏色。 她猶如一個破碎的娃娃,蒼白著一張臉,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毫無生機(jī)。 第51章 051 她還是出了車禍, 死在他的面前。 唐鐸就那么愣愣看著,眼神空洞。 無論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 她都不復(fù)存在了。 街道的不遠(yuǎn)處, 林月駐足在那里,看著僅僅存活在夢境中的顧虞朵消亡。 她覺得可惜, 卻又無計可施。 她是想要滿足唐鐸一個美夢的。然而,卻又讓他經(jīng)歷了噩夢…… “唐鐸!” 林月趕緊跑上前, 氣喘吁吁地拉住他的衣袖。 “這個夢該結(jié)束了, 走, 我們回去。” 下一瞬,因為做夢者唐鐸的腦電波開始動蕩,步入夢境的兩個人被硬生生脫離。 林月醒來后, 急忙坐起身朝唐鐸看去,確定他除了有點(diǎn)難過之外,沒什么大礙,這才略感輕松地舒口氣。 別人做夢, 全都是美夢。 誰知輪到他,卻成了噩夢。 她對此有點(diǎn)不解,也有點(diǎn)好奇, 思來想去之后,得到一個最有可能的結(jié)論。夢反應(yīng)的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當(dāng)做夢者心中擁有強(qiáng)烈的痛苦與不安感時,夢境也好不到哪里。 他做了一個內(nèi)容與現(xiàn)實(shí)相似的夢。 毋庸置疑, 戀人的死對他打擊實(shí)在太大了,而他也不適合做夢屋的主顧。 看著唐鐸悲傷的神色,林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他,只得把藏在抽屜里的白酒拿出來。 “不好意思,又給你一個噩夢。如果難過,就喝點(diǎn)酒吧,我陪你?!?/br> 她晃晃手中的白酒,說得言簡意賅。 唐鐸沒有回答,而是先沉默了片刻,他明白事實(shí)中顧虞朵早已死亡,等緩了半晌,才慢慢開口:“謝謝?!?/br> 這句道謝是由衷的。 他感謝這個叫林月的女孩,能讓自己在夢里再見到心上人,雖然,夢里的快樂與痛苦最終是等同的。 - 下午的陽光很明媚。 顧笙來到陽臺,一邊與蘇珩通電話,一邊單手收著晾干的衣服。 這已經(jīng)是蘇珩離開B市的一周后,她也在新居里安穩(wěn)度過滿月夜。 電話那頭是他關(guān)切的溫柔嗓音。 “昨晚是滿月夜,抱歉我沒陪在你身邊,你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沒事的,滿月時獸化,月落后恢復(fù),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就專心忙工作,不用惦記我?!?/br> 她疊好手中的衣服,又說:“我打算下午回家,收拾一下jiejie的遺物,正好,楚黎說他也會來,一起聊聊天,順便幫我做個簡單的身體檢查。” 電話那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