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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清涼了下來,笑著道:“你大舅母在家,我說要一只小筍雞,她非給了兩只,還讓你大舅給咱們宰殺了!” 玉芝笑嘻嘻道:“兩只也好,娘,我自有用處!” 她服侍王氏坐下,讓她和董氏說話,自己用銅盆端了兩只筍雞去甜水巷沖洗去了。 玉芝把一只小筍雞用花椒鹽和料酒涂抹了,腌制了起來,把一只小筍雞浸入鹵水鹵上。 她剛忙完,陳耀祖就醉醺醺被人送了回來。 王氏見陳耀祖喝得臉紅彤彤的,走路腿都是軟的,忙和玉芝一起迎了上去。 送陳耀祖回來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生得濃眉大眼頗為齊整,一邊攙扶著東倒西歪的陳耀祖,一邊和王氏及玉芝打著招呼:“嬸子,玉芝meimei,陳大叔和我爹喝酒,兩人都喝醉了,我爹原本讓陳大叔在我家睡一覺醒了酒再回家,可陳大叔非要回來,說攤子上離不得人,我便送他回來了!” 王氏皺著眉頭把陳耀祖安頓在了凳子上靠著墻坐著,看向這少年時已是滿臉的笑:“二郎,今日多謝你了!” 少年笑著和王氏又聊了幾句,這才悄悄看了一邊立著的玉芝一眼,見她也在看自己,大眼睛盈盈若水,好看得很,心跳不由有些快,臉也有些熱,忙移開了視線,強自鎮(zhèn)定,告辭離去了。 待少年離開,王氏笑著低聲問玉芝:“玉芝,你看你唐家二哥是不是比先前長高了許多,也更好看了?” 見玉芝沒有說話,她便自顧自笑著道:“唐二寶家總共三個兒子,說不定會愿意讓二郎入贅……得讓你爹覷個機會打聽打聽……” 玉芝:“……娘,我還小,現(xiàn)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掙錢買宅子!” 王氏一想,馬上笑道:“也是,先掙錢買宅子吧,到時候就算是招贅女婿上門,也得有地方住才行??!” 玉芝:“……” 第27章 勸王氏堅定目標,警耀祖未雨綢繆 玉芝如今的目標就是尋找兒子阿沁,壓根沒想過要成親,也根本沒打算成親。 她看了王氏一眼,心道:此事須徐徐圖之,慢慢說服娘親! 想到這里,玉芝便開口道:“娘,如今咱們手里沒錢,我爺奶和二房叔嬸又一直盯著咱們,隨時都在找機會要把我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現(xiàn)如今最重要的是掙了銀子,離了這西河鎮(zhèn),離了這群如狼似虎的親戚,去城里繼續(xù)做生意掙錢,好好過咱們的小日子,何必急著提親事呢?若是有錢了,好人家自會上趕著來提親,豈不是比招贅唐家二郎強得多?” 她是一定會離開這西河鎮(zhèn)的,如果王氏愿意跟著她走,玉芝是一定會帶著王氏離開;若是王氏不樂意,玉芝打算給王氏留一筆銀子,自己離開。 王氏還真沒想這么長遠,聽了玉芝的話有點發(fā)愣。 玉芝知道得給王氏時間慢慢想,便拿了搭在椅背上的王氏的舊棉襖,搭在了陳耀祖的身上,然后又回去忙碌生意。 王氏帶回來的兩只小筍雞,一只被她放入鹵水開始鹵,另一只被她用花椒鹽和料酒涂抹了,腌制了起來,預備明日清早再做。 一直到了暮色蒼茫時候,陳耀祖才醒了過來,怔怔坐在那里發(fā)呆。 王氏讓玉芝看著攤子,自己端了碗去相熟人家倒了一碗茶過來,慢慢喂著陳耀祖喝了。 陳耀祖喝了茶,這才清醒了些,抬眼見四周已經(jīng)暗了下來,忙掙扎著起身:“咱們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王氏見他醒了,剛要埋怨幾句,可是想了想,陳耀祖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子的,說也沒用,便不再吭聲了。 玉芝卻不肯輕易放過陳耀祖,她要讓陳耀祖知道他辦了怎樣的蠢事,以后再做的時候起碼掂量掂量。 陳耀祖拉著車往家走。 他今日做了對不起妻女的事,又喝得醉醺醺的,因此有些心虛,一聲不吭只顧悶著頭拉車。 玉芝跟在一邊,笑吟吟開口道:“爹,今天你買了玉米面送回家了?” 陳耀祖一陣心虛,低低“嗯”了一聲。 玉芝便道:“爹,你可知道,這次咱們大房和三房早有默契,要逼著我爺奶去找我二叔要賣糧食的錢,你若是不往家送糧食,我爺奶扛不住,就進城去找我二叔了,現(xiàn)如今這件事被你破壞了,你怎么跟我三叔三嬸交代?” 陳耀祖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兩位老人家實在是太偏心二房了,這次三房忍著不吭聲,就是為了逼兩位老人家去找二房,可如今這件事卻被自己給破壞了,老三還好,就怕三弟妹董氏不高興…… 玉芝說到這里,就不再多說了。 她已經(jīng)提醒陳耀祖了。 這樣的蠢事,陳耀祖若是一犯再犯,那可真是沒救了。 到了晚上,用過晚飯,玉芝開始在東廂房明間里忙碌了起來。 她生著了小炭爐,在上面用瓦罐燒水,燒好一瓦罐就倒入洗菜的銅盆中冷卻,整整燒了大半盆開水這才作罷。 陳耀祖去正房堂屋了,如今東廂房里只剩下王氏和玉芝。 王氏見玉芝忙碌,忙問道:“玉芝,你這是做什么?” 玉芝笑嘻嘻道:“我要準備些涼開水,明日清早要用!” 又道:“我要用的開水已經(jīng)夠了,娘,我再燒些水咱們洗澡吧!” 王氏知道自己這閨女人小鬼大,心中自有主意,比自己要聰明能干得多,便不再多問,和玉芝一起燒了水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洗罷澡,母女兩個坐在玉芝臥室的窗前晾頭發(fā)做針線。 玉芝做了一會兒針線,有些腰酸背痛,就起身拔出門閂,打開了窗子。 她發(fā)現(xiàn)一枝桃枝探了過來,上面綴著無數(shù)含苞待放的桃花花蕾,在室內(nèi)昏黃的燈光中,頗有一種靜謐的美,便笑著道:“娘,我都忘記這桃樹結什么樣的桃子了!” 王氏不疑有他,“嗤”的一聲笑了:“結什么桃子?不能吃的毛桃罷了!你奶早有些不耐煩了,前些年就嚷嚷著要讓你爹把這株桃樹給砍了,只是你爹一直不得空!” 玉芝聽了,便心安理得起身拿了她那個土陶瓶出了門,很快就在院子里折了一枝桃花花蕾回來了。 她把土陶瓶放在窗前案上,雙手支頤看了一會兒,道:“娘,明日一早這枝桃花說不定就開了!” 王氏正拿了錐子把玉芝繡好的鞋幫往鞋底子上縫,聽了便笑了起來:“還不到三月三呢,我估計還得幾日!” 玉芝笑瞇瞇看著陋窗木案昏燈背景之中的桃花和土陶瓶,心情難得放松了下來。 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噼啪”聲,玉芝聽著像是雨聲,便探頭出去看,果真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雨。 雨下得很急,雨滴打在院子里的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噼啪”聲,激起了濕漉漉的灰塵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