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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兩本息,按照和許靈的約定,玉芝還可以先用兩個月,待許靈回來再算了利息還給許靈。 那手里這些銀子,她可以做些什么生意呢? 第91章 玉芝想了一陣子,沒有什么頭緒,便不再費心,起身出去舀水洗漱。 如今正是初春,晚上還是有些冷。 玉芝站在廊下,這才發(fā)一輪圓月高懸空中,院中的一株白玉蘭正在盛開,一朵朵雪白的玉蘭花如白玉雕成,在月光中散發(fā)著冷冷幽香。 玉芝沒想到自己出來洗漱,居然會看到這樣的美景,一時看呆住了,慢慢下了臺階,站在院子里仰首賞看。 西廂房內(nèi)阿寶正在油燈下讀書,聽到外面動靜便推開窗子看去,恰好看到j(luò)iejie從屋子里出來了,正靜立在院中看白玉蘭。 他沒有說話,倚著窗子安靜地站在那里,凝視著月下的玉芝。 月下的玉芝,安靜美麗,卻有一個熱情善良的心,而且堅強勇敢,與他記憶中父親的那些姬妾情人都不一樣…… 初春的寒風(fēng)拂過,玉芝不禁打了個寒噤,很是后悔自己沒有穿件外衣再出來。 她打了水洗漱罷,見阿寶臥室的窗子還亮著燈,便走了過去,低聲道:“阿寶,你還在讀書?” 窗子很快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阿寶立在窗內(nèi):“jiejie,我想把這本再默寫一遍!” 玉芝聽了,想起自己跟著阿沁背過,便得意洋洋背誦了起來:“‘云騰致雨,露結(jié)為霜。金生麗水,玉出昆岡’——阿沁,我是不是很厲害?” 阿沁笑瞇瞇道:“jiejie,繼續(xù)背呀!” 玉芝:“呃……” 她忘記了下一句…… 阿寶微微一笑,昏黃燈光中他的臉很是俊美,猶如雕塑:“jiejie,下一句是‘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玉芝悻悻道:“咦,那你說說,后面這兩句是什么意思??!” 阿寶眼中笑意加深:“‘劍號巨闕,珠稱夜光’是說最鋒利的寶劍是巨闕劍,最值得稱道的明珠是夜明珠;‘果珍李柰,菜重芥姜’的意思是水果里最珍貴的是李子和奈子,蔬菜中最重要的是芥菜和生姜!” 玉芝:“……嗯,不錯,繼續(xù)努力攻書,不過今天已經(jīng)很晚了,讀書講究‘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你還是早些睡吧!” 她懷著一種“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和“吾家有弟初長成”的復(fù)雜心情,回房睡下了。 阿寶凝視著玉芝的背影,眼神溫柔。 他想在大周多留幾年,多陪陪jiejie…… 早上用早飯的時候,玉芝發(fā)現(xiàn)阿寶的臉有些干燥粗糙,便道:“阿寶,你的臉太干了,我那里有香脂,用罷早飯我給你拿一盒你抹臉!” 阿寶聽了,臉都紅了:“哪有大男人抹得香噴噴的!我不要!” 玉芝看著他的臉——如此俊美的臉,肌膚卻干燥粗糙,實在是很大的瑕疵——淡淡道:“你不抹算了!” 用罷早飯,玉芝想看看甘州市面上的各種生意買賣,便提出送阿寶去學(xué)堂。 阿寶背著書篋在院子里等玉芝。 玉芝在手里抹了些潤膚的香脂,一臉平靜走了過去:“走吧,阿寶!” 到了阿寶面前,玉芝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左手右手齊齊伸出,貼在阿寶雙頰用力揉搓起來。 阿寶猝不及防,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眼睛也閉上了,只覺得一股臘梅的芬芳洋溢在鼻端。 玉芝給阿寶抹了滿臉的臘梅香脂,這才發(fā)現(xiàn)阿寶居然和自己一樣高了,不禁大吃一驚:“阿寶,你何時長這么高了?” 阿寶伸手摸了摸臉,道:“我都十二歲了,自然該長個子了!” 姐弟倆一起出了門,往朱家胡同而去。 朱家胡同距離這里不遠,就在大帥府后面。 阿寶背著書篋帶著玉芝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道:“jiejie,大帥沒回甘州么?” 玉芝發(fā)現(xiàn)路邊有一戶人家院子里種的迎春花攀爬了出來,嫩黃的小花在寒風(fēng)中抖動著。 她伸手揪了一朵迎春花,聲音平靜:“對啊,聽說大帥要在朝中學(xué)著處理朝務(wù)?!?/br> 阿寶又問道:“那許大人呢?許大人也不回來了么?” 想起許靈,玉芝不由笑了,道:“西夏進攻涼州,他去解涼州之圍了,估計得過段時間才回來!” 阿寶垂下眼簾,道:“聽說現(xiàn)在西夏朝政都被天神教的教主控制了?!?/br> 玉芝在京城的時候,因為住的屋子就在許靈房間的隔壁,因此倒是從許靈那里聽到了不少些關(guān)于天神教的事,便道:“我聽說西夏王殺了舊王后,娶了天神教教主的女兒做新王后,天神教借此漸漸控制了西夏國政,這次進攻涼州的西夏主將,便是天神教主的弟子。” 阿寶低聲道:“難道對天神教就沒有法子了么?” 玉芝微微一笑,道:“會有法子的!” 她眼中滿是篤定:“將來大周的新皇帝,一定會有法子的!” 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學(xué)堂門外。 好幾個穿著青儒袍的少年正排著隊站在學(xué)堂外面,看見阿寶,紛紛打招呼:“陳殊,快來吧,先生要檢查背書了!” 玉芝忙道:“阿寶,那jiejie走了?。 ?/br> 她和阿寶道了別,含笑立在那里,看著阿寶站在了隊伍的末尾,這才轉(zhuǎn)身離去了。 阿寶正看著jiejie的背影越來越遠,排在他前面的同學(xué)石自成扭過頭:“陳殊,那是你jiejie么?” 阿寶“嗯”了一聲。 石自成一臉神秘:“你jiejie說親沒有?” 阿寶不動聲色道:“怎么了?” 石自成笑得賤兮兮:“我哥哥也沒定親,你jiejie生得那么漂亮,不如咱倆做個媒人,撮合撮合他們!” 阿寶打量了石自成一番,淡淡道:“我jiejie已經(jīng)說過親事了?!?/br> 他把“說過親事”的“說”字輕快滑過,石自成就把“說過親事”聽成了“定過親事”,不由有些可惜:“你jiejie那么漂亮,怎么訂親這么早!” 阿寶知道石自成的爹石老板在街口開酒店,陳耀祖老在他店前擺攤賣鹵rou,彼此熟悉,便道:“我們家不喜歡人提我jiejie的親事,一提就生氣,你回家也別提!” 石自成一聽,覺得有些無聊,便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玉芝走到街口,恰好看到陳耀祖在一間酒肆外面擺著攤子,正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便沒上前說話,徑直離開了。 她先去街上轉(zhuǎn)悠了一圈,又去碼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里有點想法了,這才一邊想,一邊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過許靈宅子門前的時候,玉芝下意識抬頭看門內(nèi)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寒月正陪著幾個艷裝女子站在門前,忙加快步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