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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紅包送,吼吼~ 第82章 母親的過去 夏日炎炎,國公府的大宅熏籠在一片昏蒙蒙的太陽光線中。 日影斑駁, 真的是去年天氣舊亭臺, 落花飛燕, 似曾歸來。 錦繡跌跌撞撞從母親的廂房小廳里走出來, 表情恍恍惚惚, 視線也是暈暈眩眩。 她的手,還緊抱著個那塊龍玉在懷中。 跌著走著,忽然, “呲”地一聲, 她笑了。 金釵步搖亮晃晃閃爍著, 那個她相公臨走前親自為她挽的隨云發(fā)髻, 為她描的妝花、眉毛, 一切都在斑駁昏蒙的光線中顯得明媚而滟滟。 她的笑,放蕩豪壯而無禮。 對著天空, 對著天空一雙雙飛翔而去的大雁,她笑著笑著, 又跌坐在某個石柱臺階大口大口喘著氣, 袖子擦著額上的汗。 她能不笑嗎? “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 她母親陳國公夫人幽幽地說。 父親陳國公也站在廂房的另一端。屋里沒有其他的下人。盧信良的事驚動了兩老,他們自然也如熱鍋上的螞蟻, 焦心焦腸, 也在思考想著救人的辦法。剛開始, 錦繡冷眼盯著她看,心里對這可惡狡猾、任性自私又涼薄的女人厭惡至極。 “我看你究竟怎么說!”她想。 盧信良為什么會被送進(jìn)了都察院,為什么會被人鉆了空子, 都是因?yàn)槟悖?/br> 蕭愛頤,都是因?yàn)椤?,以及你做夢都想得到、因?yàn)榈昧司湍苓h(yuǎn)走高飛的那勞什子,“龍玉”! “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她又說。 向來驕矜同樣狷介更勝她女兒錦繡的陳國公夫人,彼時那刻,聲音里有疲憊,有壓抑,有苦澀掙扎,當(dāng)然也有內(nèi)疚和痛苦彷徨。她的故事,太長太長,長到若用三言兩語道下去,錦繡頂多會覺得她母親是個瘋子,是個心里有疾的激進(jìn)婦人。她沒有給女兒錦繡講太多太多發(fā)生在她身上荒誕離奇的事兒,因?yàn)槟菢又v出來,她女兒錦繡同樣會覺得她是個瘋子,甚至,是想千方百計脫離這個家庭的混賬理由。 “什么玩意兒?!”錦繡到時候肯定會說,“你當(dāng)你女兒是個三歲小孩兒呢?或者跟你一樣是個瘋子?” 母女兩最大的隔閡,就在于,時空把兩個血濃于水的女人平行分離間隔到兩個對立面。 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盡管,自錦繡一出生,她這母親便用她們那個時空的特質(zhì)方式去教育她,培養(yǎng)她,不讓她去懂什么孔孟儒家專1制禮學(xué),不讓她習(xí)什么男尊女卑,不讓她學(xué)什么三貞九烈,更不讓她同其他的貴族女孩,限制這樣行動那樣禮教和規(guī)矩,她任其“自由”發(fā)展,并稱之為“開放性”教育…… 她不是這里的人。 二十多年前,本應(yīng)生活在那個時代、又喚之為民GUO時期、某某交通部副部長的女兒蕭愛頤,有一天,她手拿著個包袱,包裹里,裝的同樣是一枚天然雕龍狀的龍玉寶物,穿過重重人流大街,穿過喧嘩鬧騰、風(fēng)起云涌并處處高舉著愛國大旗的游1行隊伍——是的,“巴1黎和1會”失敗了,外1交上的恥辱,那幾天,北平亂作一團(tuán),其中三所高校里,就有數(shù)千名學(xué)生云集承天門,他們聯(lián)合起來,爆發(fā)了一場從未有過如此激烈的愛國運(yùn)動,又喚五4運(yùn)動。 而就是這場運(yùn)動,堂堂交通部副部1長的千金蕭愛頤,就這么被卷了進(jìn)來。 她的戀人被抓走了。 她的戀人,是她的家庭男老師。授國文和鋼琴史學(xué)。書香門第出生,也是某某新報的撰稿人。 才情卓著,英俊倜儻。 蕭愛頤愛他愛得是幾乎沒喪失理智。 家族為她安排了某某銀行董事長的長公子,那個人,油頭滑舌,追蕭四小姐也是追得厲害,而蕭愛頤,看都未曾看一眼。 她的心,一直撲在她的那個男家庭教師、也就是剛剛所說,因?yàn)槟菆鲞\(yùn)動而被抓走的戀人邵世杰身上。 邵世杰是以“宣傳赤1色”的罪名、在北平天橋被奉系ZF的軍隊所逮捕。 蕭愛頤為了救他,想盡一切辦法,不惜與家族破裂,被家族所除名。 時逢至今,若要回憶那被自己生生父親所公開除名的報上聲明、并斷絕與其家族關(guān)系的文章說明,蕭愛頤至今都還記得那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 “吾家四女愛頤,近日為不良分子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照家祠規(guī)條第XX條及第XX條,應(yīng)行削除其四女身份,此后,無論發(fā)生任何生死情事,概與本家族無關(guān),此啟……” 她的故事……實(shí)在太長太長。 那個龍玉,是他的父親蕭副部長所收藏的至愛古董寶貝物件。 傳說中,清代的努爾哈赤發(fā)現(xiàn)此物,最后,輕輕松松奪得天下。大清將覆亡時,慈溪太后想盡辦法尋找的寶貝就是此物……總之,這是個高價千金不換的稀罕寶物。 蕭愛頤從父親那兒偷了它,一路火車顛簸,舟車勞頓,風(fēng)塵仆仆……因?yàn)樗?,這個東西,若是把它作為向某某高官交換戀人的籌碼,那么,邵世杰被釋放,還有那么僅存的、唯一的一線希望。 據(jù)說,他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皮,都被那些軍警們抽爛了,打爛了,體無完膚。 她再不趕去,他就得死!……就得死! 她就那么把那個東西抱著,像抱一個嬰兒似地抱著。穿過重重人流,穿過處處游1行喧囂的隊伍。可是,終于走到一個地方時,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對!陡然的煙云密布,障林遍地,也就是在那兒,她遇見了錦繡的父親,陳國公XX大將軍。 . 她的經(jīng)歷實(shí)在實(shí)在太長。 太荒誕!太不可思議! 錦繡笑著,背就那么斜斜靠枕在身后白玉臺階的紅木大柱。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dú)徘徊。” 錦繡從不是一個傷感容易悲秋傷春之人。而今,微仰著脖子,眼望著亭臺樓閣所在的白云天空,所有的傷春悲秋,統(tǒng)統(tǒng)洪水似地齊聚心頭。 她就那么笑著,笑著,忽然,感到又有一些迷茫,有一些困惑。 如此,自己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