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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該像很多旅行者那般,直接湮沒在延綿不絕的密林與山脈之中,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回來了,帶著無與倫比的財富與壓倒性的武力。 再之后的故事,就如同詩歌與傳記中傳送的那般,他創(chuàng)立了英雄的巴甫洛夫?qū)W院,開拓了屬于人類的領(lǐng)地,經(jīng)常游歷于大陸各地,甚至曾經(jīng)遠渡東陸,穿過迷霧的另一端。 他所流傳于世的,無一不是奇跡?;蛘哒f,他本人即是奇跡。 所以哪怕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作為弟子的巴爾德,本來也不該有太多的驚訝。 “為什么是這樣的表情呢?”伊澤瑞爾微笑著拍了拍巴爾德的臉,語氣中滿是溫和與慈愛,“難道你不高興嗎?還是說,你更希望看見我以這個樣子出現(xiàn)在你面前?” 他松手,優(yōu)雅起身。 巴爾德控制不住地后倒。然而在落地的瞬間,一雙“手”憑空伸出,重新扶住了他,將他帶起。然而巴爾德卻沒有絲毫的松懈,反倒在看清那雙“手”的主人時,雙目驟然瞪圓。 不僅是因為那雙手和它們的主人一般,上面沒有附著絲毫屬于凡人的血rou,更因為屬于頭顱的部分,有一條橫貫面部的切口,深刻得如同它此時咧開微笑的嘴。 巴爾德閉眼,仿佛不忍直視。 “為什么不看呢?”骷髏開口,聲音比先前更加優(yōu)美、柔和,像是豎琴顫動時發(fā)出的聲響,同生前并無二致,“不僅這里,這里也還有一條……位置你很清楚啊?!?/br> “……” “你看,當我將袋子交給你的時候,希望你幫我完成實驗,結(jié)果呢?你也是這樣一劍送進我的胸膛,另一劍劃在這里……我猜你本來是想讓我閉上眼、或者永遠閉嘴對不對?但是很可惜,手抖了呢……” 胸膛中的細劍緩緩旋轉(zhuǎn),似毒蛇扭動身軀。 可這樣極致的疼痛之后,又是一陣治療術(shù)帶來的清涼,繼續(xù)延長他的痛苦。 “多么的可惜,我本來想同你一起分享發(fā)現(xiàn)的喜悅,但你卻用那樣的形式背叛了我……你從來就不贊同我的做法,無法欣賞我的實驗?!?/br> 巴爾德睜眼,看著一前一后的一人一骷髏,艱難開口:“你切割了靈魂?” “你猜?”他微笑。 巴爾德目光驟亮,如同灰燼里突然濺起的星火。 可沒等他動作,胸膛與肩膀同時傳來粉碎般的劇痛,同時眼中的光便迅速黯淡了下去。 骷髏稍稍松開手,任由手下的人露出痛苦的、扭曲的表情。而剛剛站到一邊的少年重新湊了上來,在他的面前蹲下,與骷髏露出同樣弧度的微笑,說著同樣的話: “蠢貨,你連我的魔偶都認不出來,還想凈化我?”骷髏和人同時托腮,“我研究的結(jié)果既不屬于月神,亦不屬于日神,所以神圣之火什么的,怎么會有用處?” “你……對他……做了什么?”巴爾德問。 “我?”伊澤瑞爾摸了摸臉,“從那個叫‘馬芬’的少年,在我仆人的引導下,走入你辛辛苦苦封閉的高塔,找到被灰燼和蛛網(wǎng)掩埋的我時,實驗就已經(jīng)成功了呀?!?/br> “你……” 伊澤瑞爾微笑:“他獲得了我的知識、我的記憶、我的力量——所有屬于我的一切,并在我寫好的故事里,演著我寫好的劇本——所以作為代價,我將使用他的人生。” “靈魂融合……”巴爾德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這和復活一樣……是瀆神……” 曾經(jīng)的大賢者,指示著魔偶緩緩放下弟子,嗤笑道:“瀆神?不不不,我只是有一些沒有完成的心愿、沒有履行的約定罷了。你看,西陸的魔獸還沒有肅清,人類的社會中還有那么多的污垢……要是終有一天世界終歸一片光明平靜,我想奧菲里克也會原諒我的?不,他一直都很體諒我,你看,我現(xiàn)在站在這里就是證明?!?/br> 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那個被光之鎖拴在了長|槍上的巨大魔獸,抬手釋放出一個神圣治療,消去魔物身上的長槍,加上一個緩落術(shù),托著這只巨大的魔物,輕輕落到地上。 落地后的龍翼古魔顫抖了一下,伴隨著身上的傷口愈合不見,緩緩張開了金色的眼——只不過那眼中像是蒙著一層無盡的迷霧,仿佛隔著一層夢境。 他走到它面前,扶著它那巨大的鱗爪,似乎有些氣喘:“啊,果然,這個身體還是孱弱了一些。等會我就放你出來……” 金色的眼恍惚地找這說話人的位置,里面滿是迷惑:“馬芬?克里斯?” 他仰臉微笑:“不,我是伊澤瑞爾?!?/br> 身邊的骷髏緩緩匿入陰影之中,只剩下金發(fā)白袍的人類。 “伊澤瑞爾?”它重復了一遍,仿佛什么都沒想起來。 “是的,伊澤瑞爾,埃安多爾森林里的伊澤瑞爾,你最喜歡的伊澤瑞爾,失約的伊澤瑞爾……”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奇特的韻律,如同歌謠,“我回來了,可可……依照久遠的約定。” 金色的眼瞳驀然張大,似乎清明了幾分。 “伊澤……瑞爾……”仿佛對這個名字太過陌生,它的發(fā)音已經(jīng)顯得極為生澀。 “沒錯,伊澤瑞爾。”他耐心極了,像曾經(jīng)教導一頭幼獸那樣,帶著它一點一點地接觸人類,知曉他的情況,熟悉埃安多爾森林之外的世界。 “我是在做夢嗎?”它喃喃,聲音中確有屬于夢境般的恍惚。 “不,”他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鱗片。假如它能變化成自己所熟悉的小小的模樣,那么他就能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真的是我?!?/br> “我……”它微微晃了晃腦袋,露出迷惑的神情,“我記得,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關(guān)于我的祖母……” 他笑得更加愉快而又甜蜜,打斷了它的問題:“可可,以后我會回答你所有的問題……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不過現(xiàn)在,我需要你的幫助?!?/br> “什么?”它下意識地問。 “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劍,我的后盾,與我一起,為我顛覆整個世界的秩序?!彼p聲說著,如陳述一則最溫柔的邀約。 “你做夢!” 突如其來的怒喝,打斷了伊澤瑞爾的邀請。然而說話的人卻是先前癱倒在地,一直沉默不語的巴爾德。 大賢者頗有些無奈地回頭,神情中卻不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