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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玉香樓,里面早已是高朋滿座,臺上仙樂飄飄,花團錦簇的一雙雙一對對才子佳人正唱得情意綿綿,臺下大堂、雅座內(nèi)的公子小姐也是神態(tài)各異,有那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只是端著一壺酒淺樽慢飲,有那紈绔子弟正喝酒劃拳好不熱鬧,有那閨中小姐觸景生情,一手拿著羅帕輕輕拭淚。幾個伙計端著木托盤,里面放著毛巾、剛沏好的熱茶在人群中穿梭。 沈秋風(fēng)選了一間靠近樓梯的雅座,寧雪撅了撅嘴,表示不滿,道:“表哥,我想到那間廂房去?!笔忠惶В钢鴸|邊順手第三間,沈秋風(fēng)心想,那間房正對著戲臺,是樓上最佳看戲的地方,若要看戲當然坐在那間屋最好,可沈秋風(fēng)并無心看戲,他滿腦子都是怎么快點甩脫寧雪,當然是挑離樓梯最近的這一間,只等著寧雪看戲入了迷好悄悄溜走。 沈秋風(fēng)一笑,早有伙計領(lǐng)著他們進去就坐,沈秋風(fēng)道:“樓上的雅座都滿了吧?”說完使了個眼色給伙計,伙計豈有不知,忙點頭道:“兩位客官,實在對不住,今天的雅座就只剩了這一間,還是東城李公子定的,因為家中臨時有事沒來才空了出來!” 寧雪不再說什么,找了個座坐下,倒好茶,伙計退下,看了一會兒戲,見寧雪看得歡喜,沈秋風(fēng)小聲道:“我再給你拿點瓜子、點心來?!睂幯﹥裳壑倍⒅鴳蚺_“嗯”了一聲,沈秋風(fēng)如獲大赦,踮起腳輕手輕腳走出包廂,一溜煙順著樓梯就跑了。 韓蕊出了裁縫鋪走了兩條街才記起剛才選定的布匹還未付銀子,新衣服是做不成了,這樣兩眼紅紅地回去,讓叔叔瞧見了又要問,可不回去又擔心叔叔一個人忙不過來,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豆腐坊。 果然左青很忙碌,一個人倒?jié){、點鹵,韓蕊走進坊內(nèi),幫他一起抬大木桶,果然一忙治百病,韓蕊回家前滿心都是對沈秋風(fēng)的埋怨和氣惱,甚至想他既然有了未婚妻便斷了和他好的念頭,心里就想一堆爛蓬蓬的麻,又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心里難受得很,回到豆腐坊忙了一個時辰后,心緒倒安寧了,不去想沈秋風(fēng),就不會覺得痛苦。 中午吃飯時,左青問:“新衣服做了沒有?” 韓蕊拿筷子的手一抖,嘴里的飯嗆到,猛咳了好一陣子,左青忙放下碗筷幫她拍背。韓蕊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說道:“選了布料,不過人多,下午還要去量尺寸?!?/br> 左青點了點頭,不再過問。過了晌午,天空陰云密布,不多時紛紛揚揚下起了雪,韓蕊起身到前面關(guān)門,抬眼看見街角風(fēng)雪中立著一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沈秋風(fēng),心中氣惱,假裝沒有看見,把厚實的木門“嘎吱”一聲關(guān)上,插上木栓。 沈秋風(fēng)沖到屋外,用力拍門,韓蕊背倚著門板,幽幽問道:“你來做什么?” 沈秋風(fēng)道:“我來見你!” 韓蕊道:“外面風(fēng)雪大,你還是回去吧!” 沈秋風(fēng)搓著手道:“你把門打開,我和你說幾句話?!?/br> 韓蕊道:“你有話就快說吧,我聽著呢!” 半晌外面沒有動靜,韓蕊以為他走了,便把門嘩地一下打開,卻見他像截木頭似的立在外頭,眉毛上都粘著雪,韓蕊又合上門,道:“你怎么還不走?” 沈秋風(fēng)道:“寧雪是我表妹,她十歲就住進了我家,剛才她信口雌黃,你不要介意。” 韓蕊問:“這么說你們是青梅竹馬?” 沈秋風(fēng)“嗯”了一聲,又說道:“我們是兄妹走得自然是比旁人近些,不過你別誤會,她有喜歡的人?!?/br> 韓蕊問道:“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是真的嗎?” 沈秋風(fēng)遲疑了一下,解釋道:“我們是指腹為婚,不過我爹有意給她另選婚事,她也不可能再嫁給我。” 韓蕊心里一酸,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下來,道:“我連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你瞞的我好苦!” 沈秋風(fēng)低聲道:“我錯了!本來一開始我不該騙你,也一直想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可后來我們都被擄上白鹿教,就只好隱瞞到底了。”韓蕊道:“名字也就罷了,既然那日你能不辭而別,就說明你根本不在乎我,現(xiàn)在又來找我做什么,我,我不想再見到你!” 沈秋風(fēng)拍著門板大聲說道:“韓蕊,韓蕊,你開開門,我并不想瞞你,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韓蕊搖了搖頭,踉踉蹌蹌從前院踱回自己的屋,沈秋風(fēng)聽到她走遠的腳步,松開手不再拍門,又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打了個噴嚏,縮著脖子慢慢轉(zhuǎn)身走了。 第32章 第 32 章 第二日雪停了,是個晴天,耀眼的陽光很快將街面上的積雪融化,臨近正午時,韓蕊家門前的路已經(jīng)干了,只墻角還有一堆殘雪。 左青正在切豆腐,忽而覺得有一黑影閃進門來,手中的刀不禁輕輕捏緊了些,黑影卻在身后站立了,大笑道:“原來你竟做了這個營生?” 左青回頭,來人正是趙巖,左青想起那日在白鹿教他推三阻四不還銀子的事,心里有些不悅,道:“閣下說十日給我送銀票,怎么過了幾個十日也未見你還錢?” 趙巖嘿嘿一笑,隨口問道:“你那左府值幾個錢?” 左青聽他提左府,臉一沉,道:“左家乃金陵書香世家,左青無能,祖上的家業(yè)敗在了我手上,閣下既不是來還錢,打聽這些家務(wù)事做什么,還是趕快走吧,免得打擾我做生意?!?/br> 趙巖在豆腐坊來來回回看了看,只見都是些用舊的木盆木桶,再看案板上幾塊不成形的豆腐,說道:“看來你這幾年過得不怎么樣,只可惜連帶了那個娃娃。你若開口求我,我必會幫你,可惜你又天生一副傲骨,可殺不可辱,嘖嘖!” 左青重重“哼”了一聲,道:“你若來敘舊,我可備下酒菜,與你小酌幾杯,斯是陋室,惟酒飄香,你要是特地趕來說些酸醋話譏諷我,豈不掃興?” 趙巖很欣賞左青坦蕩的話語,也不多說,道:“老哥我正想找人喝酒,就怕你不待見?!?/br> 左青放下手中的刀,在案板上拿了兩塊豆腐,說道:“正好,昨天釣了一條鱖魚,還養(yǎng)在桶里,我將它和這豆腐燉了,請你如何?” 趙巖大喜,拍手道:“我就等你這句話!” 兩人來到廚房,左青系上圍裙,麻利地從桶中抓起鱖魚,三下兩下剖開,洗凈,切了姜,在小木桌上放了個雙耳銅火鍋,往火鍋肚子里加了許多炭,生了火,放了些油鹽姜蒜作底料,將魚放入鍋中,加了豆腐,又端出一盆干凈的雪,說道:“此乃天賜瑞雪,比那井水要潔凈,本來我是要裝進瓷壇品茗用的,既然你來了,罷了,我且拿它來燉魚,橫豎也是要進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