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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韓蕊,雪白的豆腐砸在韓蕊左肩上,韓蕊并不躲閃,只是靜靜地看著寧雪,寧雪頓時有些心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左青抓住她的手讓她道歉,寧雪大罵,冷不丁從腰間拔出匕首刺向左青,左青一閃,松開寧雪,寧雪見他身手了得,自己打不過,忙跳出門外,嘴里卻還很硬,嚷道:“那一兩銀子算是賠你們的豆腐錢,你們等著,改天再來和你們算賬!” 被寧雪這么一鬧,左青再無心做生意,干脆打烊。見左青默然收拾東西,韓蕊十分內(nèi)疚,上前道:“叔叔,對不起,都是我不好?!?/br> 左青溫和一笑,道:“你別多想,叔叔現(xiàn)在要出去辦事,中午你自己吃飯。”說完不等韓蕊說話轉(zhuǎn)身出了鋪子。 一連幾天左青都不開業(yè),只是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似乎忙得很。韓蕊不知緣故,每天只好自己一個人吃飯,心情相當(dāng)郁悶。 終于到了第七日,左青一大早起來,興沖沖叫醒韓蕊,道:“今天我們搬家!”見韓蕊一臉不解,左青笑道:“我的府邸收回來了,這幾日忙著清理,來不及告訴你,從今往后我們再不用賣豆腐了,你呀,只管安心做左府的千金大小姐!” 韓蕊又驚又喜,才明白左青這幾日忙碌是在收拾新家,趕緊收拾自己的行李,左青在她身后笑呵呵地囑咐道:“少帶些,挑你最喜歡的帶著,那邊什么都有?!?/br> 像是不經(jīng)意似的,左青慢條斯理道:“我把這間豆腐坊連同這個院子都賣了,反正以后也用不著了?!表n蕊一愣,見他眼光里似乎閃過一絲不舍,不禁心里也有些難過。這處小院他們住了四年,雖然簡陋,卻是他們在這繁華金陵中賴以棲息的地方,莫非叔叔是因為那天寧雪之事,不愿再招惹上碧劍閣,才下定決心搬家的? 左青笑著摸了摸韓蕊的頭頂,說道:“高興點,終于要搬回去了,要知道我做夢都在等這一天呢,記著,左府才是我們真正的家?!?/br> 韓蕊這才釋然,是啊,比起這里,左府才是他們真正的家,這間小院,不過是他們坎坷命運中一個暫時的落腳點,又何必執(zhí)著不放呢? 韓蕊是第一次進左府,以前左青曾經(jīng)領(lǐng)著她遠(yuǎn)遠(yuǎn)瞧過一回,但這一次,她和左青卻是以主人的身份進來的。庭院寬大,屋頂翻修過,嶄新的青瓦在碧藍(lán)的天空下格外好看,朱紅的門柱是新漆的,散發(fā)著特殊的漆香,窗欞上潔白的窗紙是重新糊的,屋內(nèi)一塵不染,桌子、床、被褥全都是新的,連院子里站著的下人都是穿著一身嶄新的衣裳。 左青指著廳門外站著的一家三口,說道:“他們原就是我左府的人,阿蘭、喜兒從前伺候過我母親,做得一手好菜,以后左府交給他們料理,小梅是他們的女兒,今年十四歲,和你差不多,就留在你房里和你做伴?!痹瓉懋?dāng)年左府被占后,左青給了下人不少遣散費,下人們都十分感激。如今聽說左青回到左府,左青又親自登門去請他們,他們豈有不愿回來的道理。得知左青著急搬回府,下人們高高興興忙乎了幾日,收拾出幾間房暫住,其他的,等搬進來之后再慢慢收拾。 沈秋風(fēng)回到碧劍閣,才把禮物獻給了母親,和來不及多說話,王船便進來報:“少爺,老爺叫你到書房訓(xùn)話。” 沈秋風(fēng)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才下了趟山,父親會有什么事找我呢?沈秋風(fēng)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爹,聽到沈俊杰要找他,心里有些慌張,拉著母親想要說情,季夫人和藹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去吧,風(fēng)兒,別讓老爺久等?!庇衷谒呡p聲說道:“你先去,我待會兒過去瞧瞧?!?/br> 得了母親這句話,沈秋風(fēng)心里有了底,臉色也好看了些,向母親磕了個頭起身隨王船去了。 沈俊杰見沈秋風(fēng)進了書房,卻站在離自己四五步遠(yuǎn)的地方不再上前,厲聲道:“走近些!” 沈秋風(fēng)往前挪了一步,沈俊杰不滿,道:“再近些!” 沈秋風(fēng)只好又往前挪了一步,沈俊杰拿起書案上的戒尺,劈頭蓋臉地朝沈秋風(fēng)打去。沈秋風(fēng)抱著頭護著臉,一邊哀嚎,一邊喊道:“爹,爹別打了,孩兒知錯了!” 沈俊杰拿著戒尺指著沈秋風(fēng)道:“說,你錯在哪里?” 沈秋風(fēng)偷偷看了一眼沈俊杰,見他滿臉怒容,心里尋思,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讓爹如此生氣呢?想了想,避重就輕道:“孩兒,孩兒不該私自下山!可孩兒下山是想為母親挑選禮物,爹要責(zé)罰就責(zé)罰吧!”說完拿眼角瞥了一眼沈俊杰。 沈俊杰鐵青著一張老臉,說道:“不是這件!” 沈秋風(fēng)一驚,不是這件?抓了抓頭說道:“我欠賭場的錢沒還?!?/br> 沈俊杰搖頭,沈秋風(fēng)心想,莫非是寧雪這小丫頭跑到老爺子這里告狀,說我把她晾在戲園子了,這才多大點事,沈秋風(fēng)小聲說道:“昨天和表妹到戲園子里看戲去了。” 沈俊杰“噢”了一聲,說道:“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呀,沈秋風(fēng)答道:“然后我上街逛了逛,后來就回玉淵閣了?!?/br> “是嗎?”沈俊杰冷笑道:“我竟養(yǎng)了個好兒子,閑著無事跑到市井之地砸場子去了!你說,你沒事跑到別人豆腐坊胡鬧做什么,一個做生意的小戶人家,你把人家鬧得關(guān)了門,且不說你仗著碧劍閣欺負(fù)人,有損碧劍閣聲譽,你堂堂一個碧劍閣的少閣主,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狽,你還怕你在金陵城的混賬名聲不夠響嗎?” 沈秋風(fēng)腦子一懵,他什么都沒聽到,就聽到了那句‘把人家鬧得關(guān)了門!’韓蕊家的豆腐坊關(guān)了門,那韓蕊到哪里去了呢? 沈俊杰見沈秋風(fēng)默不作聲,又氣又恨說道:“你要做什么和王船說一聲不行嗎,要砸場子要吃官司通通交給王船去做就好了,要你出頭露面做什么,讓別人認(rèn)出來了,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擱?” 王船趨步進來,說道:“老爺,夫人來了!” 沈俊杰沒好氣道:“她來做什么?” 季夫人已經(jīng)不等通報走了進來,見兒子頭上已經(jīng)起了個包,一臉狼狽,心疼不已,立刻命王船趕緊帶他回去養(yǎng)傷,又說道:“老爺,你下這么重的手做什么?咱們就這么個兒子,打小多災(zāi)多難,你打壞了,你,你要不要我們活了?” 沈俊杰看著沈秋風(fēng)走出書房,強忍了一口氣說道:“夫人息怒,我也是見他整日惹是生非,不見長進,有些心急罷了。” 季夫人道:“男孩子么,小時候總是頑劣些,等長大了娶了親,成家立業(yè)了自然會收心,就連老爺你,當(dāng)初不也是這般讓老閣主cao心的嗎?” 沈俊杰不以為然道:“未必,我像他這般大時早就開始替碧劍閣做事了,哪像他成天只會惹麻煩?!?/br> 季夫人道:“所以才要早些成家么,成了家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