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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記起的,這輩子都會忘記在角落里。 哪怕哪天伊妮德恢復了記憶,巴基也會一直陪著她。 “你們結婚多久了?” 某日下午,布朗太太來幫伊妮德摘果子時,打趣問了這么問題。 伊妮德卻呆立在那好半天沒緩過來,布朗太太只當她害羞,以過來人的經驗告知伊妮德:“本森先生來我們小鎮(zhèn)半年,我們小鎮(zhèn)上的姑娘啊一個個的眼睛盯得緊呢!知道本森先生結婚了跟死了丈夫似得傷心了好一會兒,本森太太,下次茶話會,你把本森先生也帶過來讓她們瞧瞧,打個標記,看她們還背地里念叨!” 伊妮德被逗笑了:“巴基又不是小貓小狗,打什么標記?。∵€要掛銘牌嗎?” 巴基是個人,又不是寵物。 “我的意思是……” 伊妮德想解釋什么,可又不知從何解釋。 她還未弄明白現在的巴基和她是什么關系。 他愛她嗎? 那雙寂寞的眼睛里,藏著讓伊妮德窒息的情感,濃重到超出了伊妮德空白的視野。 那是伊妮德從未感受到的情感。 濃烈而忠誠。 再也沒有誰能像巴基這樣拋棄了一切去愛她了。 伊妮德盯著掌心中被捏爛的果子發(fā)呆。 布朗太太是典型的小鎮(zhèn)婦女,她熱情善良,八卦又愛cao心,養(yǎng)育了四五個孩子的她一見到新婚夫妻就愛干一種事就是——“等本森先生當了爸爸,那些惦記本森先生的姑娘們啊自然就死心了,我家先生當年也是小鎮(zhèn)上的風流角色,現在還不是整天圍著我和孩子們轉。” 布朗太太就愛看伊妮德紅臉的模樣,年輕的姑娘皮膚像雪一樣白皙細嫩,她和浪漫文藝的法國姑娘不一樣,她像一團柔軟甜美的棉花糖,她有一張似乎永遠也不會衰老的面容,和那位冷峻沉默的本森先生站在一起,別提有多般配了。 伊妮德·本森和詹姆斯·本森是一對讓人艷羨的夫妻。 在民風淳樸的小鎮(zhèn),熱情的人們早已喜歡上了這對來自美國的戀人。 巴基在市中心的工作炙手可熱,高薪的同時也伴隨著高質量的加班,他的工作從不出錯,比一個機器還要精準的算計數值。 “詹姆斯!” 公司辦公室,羅伯特拿著數據表小跑到準備離開的巴基面前,“今晚有工作,你……” “從今天起,我不會加班?!?/br> 巴基脫下了工作服,換上了干凈的常服,他的手腕有幾道結痂的傷痕,另一只金屬手臂隱藏在長袖里,有人發(fā)現了,也只當是巴基有一個不太愉悅的過去。 這里的人善良到不會主動詢問別人的傷疤。 “如果可以,我希望每周能多一天的假期,當然,該完成的工作我不會拖延的?!?/br> 巴基是公司最優(yōu)秀的機械師,而優(yōu)秀的人總是被優(yōu)先對待的。 如果巴基將他放在家庭上的中心移到工作上,以他的才華,會很快升職到高管的位子。 羅伯特不忍心巴基這樣松懈事業(yè),他勸著巴基一直到公司樓下,他們停下了腳步,羅伯特順著巴基的視線看到了站在街邊的少女。 羅伯特詫異的視線毫不掩飾。 巴基扣緊袖子上的袖扣,他的步速加快,“我的妻子來接我回家了?!?/br> “你的妻子……很漂亮?!?/br> 羅伯特不再挽留巴基,反倒是巴基因為羅伯特話語里的怪異回頭打量了他。 男人的視線褪去了同事的禮貌溫和,浮上一層屬于冬日戰(zhàn)士的審視和警惕。 像個敏感的野獸,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不忽略。 羅伯特笑了笑,他看了眼已經朝著巴基走過來的伊妮德,“我還有工作,先回去了?!?/br> 巴基沉默的站在原地,視線在黃昏暈色的光線中浮浮沉沉,半晌,他轉首牽住伊妮德的手,“想吃什么?” “你不問我為什么過來?” 巴基的手干燥溫暖,伊妮德無意識握緊了些,女孩抬手遮了遮西去刺目的陽光,笑容在掌心下熠熠發(fā)光。 巴基喉嚨干澀,聲音低沉,“我今晚不加班,以后都不會加班,你如果覺得無聊,我明天請假陪你去旅游,你想去哪?巴黎?出國也可以,但可能需要點時間安排……” 男人的語速并不快,可他說話的內容卻多到讓伊妮德連忙喊停:“你也想的太遠了!你不工作了嗎?” 然而巴基卻故意曲解了伊妮德的意思,他低垂著眸,凝視著伊妮德的眼睛,他總是希望能在這雙眼睛里看到不一樣的顏色。 可同時,巴基也清楚,目前的一切,已經很美好了。 美好到讓巴基不敢再前進一步。 “我想陪著你,萬一哪天,我再也陪不了你了?!?/br> 巴基聲音沉郁,似是做了最壞的準備。 伊妮德停下腳步,女孩清澈明媚的藍眼睛灰沉沉一片,“怎么了,巴基?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不,并沒有發(fā)生什么。 可正因為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巴基所擁有的一切突然變得虛幻。 他總擔心哪天美國隊長或者是鋼鐵俠突然出現帶走了他的長官,他甚至因為羅伯特一句贊嘆而心生懷疑,會不會是九頭蛇的眼線。 他并未因為生活需要而工作。 只是一對從美國移民來的夫妻,總要有個正當職業(yè),才顯得他們是正常的。 巴基一直在努力營造這樣的假象。 “布朗太太邀請我們參加她兒子的五歲生日,我想買兩件新衣服和首飾,布朗太太說我應該打扮的好看點,這樣那些女孩才會死心?!?/br> 活潑的小姑娘拉著沉默的男人走近一家服裝店。 巴基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伊妮德的意思,他總是格外配合伊妮德的談話和興趣愛好,也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為什么她們該死心?” 然而小姑娘并未回答巴基的問題,她自顧自的挑選著衣服,問著巴基她穿的好不好看。 當然,男人在這方面的建議一向沒什么新意。 最后伊妮德還是挑了一件保守的紅裙子,和一雙小高跟鞋, 巴基也換上了伊妮德為他挑選的西服。 他們像個真正的夫妻走入了布朗太太的派對,然后巴基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有著漂亮的酒紅色波浪長發(fā),穿著黑色的禮服的女人,持著香檳杯對巴基遙遙相望。 巴基全身驟然冰冷,似心臟停止了血液的供給,陷入了短暫的窒息,他遲鈍的握緊了手,瞬間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可下一秒,一雙小手握住了巴基的手,體溫回暖。 “巴基,你在看誰?” 伊妮德順著巴基的視線望去,也對上了那個美麗女人的眼睛,伊妮德下意識皺眉,又緩緩的舒展,直至平靜。 娜塔莎對伊妮德舉起了香檳杯,殷紅的唇瓣開合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