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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數(shù)潑到秦琮身上。 “……” 瞬間清醒的秦琮面上閃過一絲一閃即逝的忿怒。 文容媛微笑:“手滑了?!?/br> “這……”文宣楚頓時有些為難。 畢竟確實是秦琮無禮在先,可他更沒料到一向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的嫣兒會發(fā)這么大脾氣。 他的meimei好像對秦琮非常有意見。從昨夜酒后她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鄙夷,到今日的針鋒相對,在在昭示了這個事實。 可是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啊。 文宣楚知道秦琮亦非什么值得信任的朋友,但他不曉得文容媛對表兄突如其來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文容媛確實是有意制造文宣楚與秦琮的矛盾,如果能讓兄長徹底與他斷絕來往就更好了。 她不怕與秦琮撕破臉,甚至可說是樂見其成,恨不得兄長未來都別與他為伍。 畢竟,上一世她的兄長就是因為和這家伙交好,遭到圣上革職的處分,甚至終朝都未能再被任用。 狐群狗黨。 更糟糕的是,整個雅間似乎是感受到不善的氣氛,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眾人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倆瞧,時不時地議論兩句,秦琮倒是無所謂地繼續(xù)笑著看她,反倒是文容媛有些下不來臺。 “……” 此時,一名紅衣少女大剌剌地推了門進(jìn)來。無視了所有詭異的氣氛,她徑自大步走到秦琮身邊,開口道:“秦常侍,我兄長同朱炎起了爭執(zhí),朱炎打碎了一個花瓶,還請您去處理一下……” 少女眼角余光本是隨意地亂瞟,瞄到文容媛身上后便定格了。 “媛媛,你怎么在這?” 第4章 其之四 桃夭 “阿時會跟人起爭執(zhí)?”文宣楚連忙跟著秦琮走了出去,“我……我同琮表兄去找他,你們慢慢說呀,再見?!?/br> 被留下的文容媛看向這位紅衣少女,不自覺心虛地斂下眼眸:“曉曉?” 少女名為言暮曉,是言暉的孿生meimei。雖說他倆與言時實際上并非一母所出,手足間的情誼倒是深厚,與文家的情況全然不同。 言暮曉本來還算不上憤怒,此時瞪向文容媛的眼神卻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你為什么要爽約?你可知我二兄——” “呃,這……”文容媛解釋不了,只能拉起她的手臂低聲道,“這里人多口雜,先出去說?!?/br> 言暮曉點點頭跟著走了,只還是‘哼’了一聲,甩開她勾著的手。文容媛心知在言暮曉看來就是自己理虧,也便由著好友使性子。 她有滿腔的話要和這言家小妹,文容媛前世最要好的手帕交分享。 然而,一路上卻半個字都擠不出來。 兩人在大紅色的地毯上默默走著,直到她們出了悅安樓大門還不見言時影子,文容媛方有些尷尬地打破沉默:“……言公子到底是在哪兒跟朱公子起了爭執(zhí)?” “奇怪,人呢,剛剛還在廊下打得火熱啊……”言暮曉低聲嘟囔著。 “先不管這個了,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兄在郊外從酉初等到了戌正才回來,整整快兩個時辰!” 她微蹙眉,總覺得好友這話哪里不合邏輯,卻一時想不出來。 “曉曉,你聽我說,我前幾天掉池子里了——”文容媛深吸了口氣,做好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后才開口,“但我身子好得很,我不想見他,一點都不想?!?/br> 文容媛已經(jīng)預(yù)想了,以好友沖動的性子定會先狠狠掄她一拳再說。但言暮曉只愣神片刻,便出乎她意料地迅速平靜了下來,輕輕翕動雙唇:“為什么?” “舅父做的主,我要嫁給你長兄了?!蔽娜萱乱黄ü勺诰茦峭膺叺拈L椅上,懶懶地道出了半句實話。 此時,找朱炎興師問罪不成的文宣楚勾著言時的手,氣呼呼地出了悅安樓。即使憤怒,他還是清楚感受到好友拉著他的手臂一僵,好一會兒才恢復(fù)原狀。 “真巧,我倆正在找你們,驚喜不驚喜?”文宣楚干笑了聲。 另一廂,驟然見到自家未婚夫兼前夫的文容媛,面部表情也為之牽動了下,看起來有些滑稽。 一臉無辜地瞥向言時,文宣楚硬著頭皮開口:“阿時,你當(dāng)真不發(fā)表一下高見么?” “……文小娘說笑了?!?/br> 言時先是對文容媛抱拳行禮,而后溫柔地沖她一笑,與方才那個和別人起了爭執(zhí)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言時著一身月白色長衫,他有雙溫和的棕色瞳眸,笑起來的時候有淺淺的酒窩。 “多謝言公子夸獎。”文容媛彎起唇角,“家兄曾言,長公子性格沉毅可靠,今日又是緣何與朱家郎起了爭執(zhí)呢?” “我知道我知道——” “哎,說到這個就有氣——” 言暮曉與文宣楚互看了一眼,而后極有默契地同時道:“你說?!?/br> “朱炎那家伙怕是活得膩了,又在說我們家那點事。”文宣楚有些不高興地補(bǔ)充道,“他還說你成日只會舞刀弄槍、無理取鬧、粗鄙不堪,肚子里沒半點墨水?!?/br> 因著父親位高權(quán)重,朱炎也有種與生俱來的傲氣。他與大部分世家子弟平素沒有什么交集,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但這么個循規(guī)蹈矩的公子卻獨獨非常討厭文宣楚一家,只要話題扯到她們文家就會一反常態(tài),竭盡所能地酸個幾句。 說著,文宣楚在木雕梁柱上捶了一拳,憤然道:“重點是他只敢欺侮不善功夫的阿時,一見人高馬大的本小爺就跑,當(dāng)真是個孬種!” 言時:“……” 言暮曉也幫腔道:“得了,就說那家伙尖酸刻薄的樣,要換作媛媛在,早當(dāng)場一劍劈過去了?!?/br> 聽罷,文容媛面上并無慍色。老實說,朱炎也沒說錯,十五歲的她好像……還真的挺無理取鬧的。而更令她心情復(fù)雜的是,她一夕之間變得“成熟”的契機(jī),便是前世被迫嫁與眼前的這位之后。 文容媛只在心里默默記了朱炎一筆,轉(zhuǎn)身拱手道謝:“多謝言公子仗義行事。” “文小娘客氣了?!毖詴r有些尷尬地補(bǔ)充,“其實……事情并非是阿楚說的那樣。只是在下看不過朱公子對小娘的侮蔑之言,出言反駁了幾句,朱公子聽了之后有些激動,在下出于自衛(wèi)才……” “對對對,朱炎那個嬌貴的公子哥兒,怎么打得過阿時?!蔽男哉拼笮Α?/br> “……你方才好似不是這么說的?” 文容媛望向言時那雙淡然的眸子,總覺得以她了解的對方個性而言,今日的行為實是不合常理。 言時本是個十分護(hù)短的人,按理說自己此時與他非親非故,他才懶得回護(hù)她的名聲。 不提言時的反常令她好奇,再者,她本就有些話要和他說。 于是文容媛一撩鬢發(fā),轉(zhuǎn)頭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