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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不起，莉莉。”瑪利多諾多爾再蠢也知道自己全搞砸了。他怎么能控制不住呢？他只是想把寶石送給她……脖子上似乎還殘留著人類溫暖香甜的溫度，她的小舌頭湊上來，柔柔地舔舐他?！癜? 笑聲飄在云端, 火焰燃燒起來，看不見任何東西。渾身的血液都沖上頭頂，在全身發(fā)麻的那一瞬間，瑪利多諾多爾唯一的念頭是, 將自己全部的財(cái)寶都倒到她面前。

    求愛。

    靈魂深處的本能在叫囂和沸騰, 他想求愛, 延續(xù)巨龍最古老而原始的習(xí)俗。這里一切都很完美，密閉的空間, 維持生命的食物和溫暖，他要將這朵花按倒在寶石上，不容許她掙扎，碾壓她的反抗，他會向她炫耀自己的財(cái)富和強(qiáng)大，他美麗得足夠吸引她全部的目光，然后……然后……

    龍空白得想不到下面的事，他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栗和興奮，抑制不住的顫栗和興奮里帶著一切都完蛋了的沮喪。還沒有恢復(fù)過來的尖銳的瞳眸只能壓抑著看著花氣沖沖地捂著頭從他身上站起來，突然尖叫一聲，一歪又朝他倒過來。

    瑪利多諾多爾顫抖著把這團(tuán)柔軟的香氣接住，緊緊抱個(gè)滿懷。像是胸腔里缺失的一塊被填補(bǔ)得圓滿，他又滿足，又渴望、又焦躁，差點(diǎn)又想把她按倒埋進(jìn)寶石堆里，他最后一絲理智阻止了他這么做，龍摸索著人類的腳，她的腳破了，細(xì)細(xì)的血流從傷口里流出來。

    濕漉漉的溫?zé)岬难勂饋硪蔡鹈婪曳?，馥郁得讓龍迷醉?，斃嘀Z多爾突然想起人類喝血的樣子，作為一頭吃生rou的巨龍，瑪利多諾多爾從來囫圇將獵物吞下，他討厭撕扯血rou，討厭把自己弄得又臭又臟兮兮，可是花兒的血也是香的，呼吸間充滿她的氣息。

    瑪利多諾多爾想不到任何事了，屋子太小了，外面又太冷了，他滿腦子都是想把她叼到山洞里，那就有足夠大的空間讓他變回原形。

    然后要怎么做？他不知道。他只想都吃掉，全吃掉，舔舐她的血，她的香氣，她的肌膚和頭發(fā)，眼睛和心。他會把她含在嘴里，從頭到腳，仔仔細(xì)細(xì)地吸吮蜜糖，一點(diǎn)一滴，全部都不放過。

    指尖上沾染她的血?dú)?，光是這一點(diǎn)血?dú)饩褪亲岧埌l(fā)狂的幻想?，斃嘀Z多爾恍惚地說：“莉莉，你流血了……”連心都劇烈地跳動(dòng)起來，維系著的是脖子上還繚繞不去的，柔軟的小舌頭的觸感。他迫不及待，想告訴她看看周圍，想要進(jìn)行下一步。他抱著她顫抖，想湊上去輕咬她的脖子，回報(bào)她的示愛。他屏息等待，專注地看著她的反應(yīng)，期待她看見周圍海一樣的光芒。盡管……盡管對巨龍而言這些還太少，不夠壓在身下，攤平了睡覺的一點(diǎn)點(diǎn)面積，然而瑪利多諾多爾希冀地想，也許人類不需要這么多。她那么小不是嗎？這些足夠?qū)⑺窳恕?/br>
    而貝莉兒哎喲哎喲吸著氣翹腳看自己的傷，……地上全是玻璃，碎玻璃。什么形狀都有，還能看得出形狀的琉璃統(tǒng)統(tǒng)歪歪扭扭，大部分被壓得支離破碎了，向上全是尖銳的棱角，踩上去一腳一個(gè)血洞。

    人類喝了龍血也架不住如此故意傷害，摟在腰上的手勒得發(fā)疼，貝莉兒氣不打一處來，啪地用力一巴掌打在他的爪子上。

    “放開啦！腰要被你勒斷啦！”

    龍的手猶豫一下，稍稍吝嗇地松開一點(diǎn)，但還是不肯放，豎瞳眼巴巴地看著她。貝莉兒沒想到那么多，她這才有空一邊捂頭吸冷氣一邊看看旁邊遍地的寶石?，斃嘀Z多爾的小私庫富有到什么地步她算是見識到了。一地的皮毛和雜物里滾滿了寶石，遍地閃閃發(fā)光的寶石，連綿起伏的寶藏的山填滿大半間屋子，最高的地方甚至堆到房頂。藍(lán)寶石、紅寶石、綠寶石、黃寶石，金子和銀子，各種各樣的飾物，閃著五顏六色光彩的礦石和玻璃。

    ……都不用問龍為什么帶這么多玻璃，火光下碎玻璃們還在跳動(dòng)絢麗的光芒，它們再鋒利難道能刺破巨龍的鱗甲嗎？破的估計(jì)也不值什么錢，這一大堆除了亮屁用沒有。貝莉兒不該嫌費(fèi)事就脫鞋子在火邊烤腳，其他都還好，就是腳整天裹著皮毛不透氣，人類總疑心自己在龍鼻子里一身臭汗味，她上次被舔脖子以后抓狂拿肥皂搓了半天，后來瑪利多諾多爾還不高興，抱著她擦脖子的時(shí)候哼哼唧唧?！岸际欠试?，不喜歡?！?/br>
    那太好了好嗎！如果不是大冬天洗澡不方便她真想每天往身上打肥皂好嗎！肥皂也不多她也很委屈??！龍比她還委屈！“我喜歡莉莉的味道?！彼苫盍饕稽c(diǎn)汗的時(shí)候他最開心，一瞅她有空就走過來要抱抱要擦脖子，然后每次忍不住就低頭湊過去伸舌頭，被神經(jīng)敏感的人類推開臉。貝莉兒就猜得到，龍聞得到她的汗味。嗚嗚嗚太羞恥了。她真的不想每次如魔似幻地想自己在他鼻子里是個(gè)什么味。

    然而腳能治好，被寶石砸的滿頭包不能。神奇小溪治不來不見血的傷口，要用的話就得把腫包劃開。但這樣會流血，糊了一頭血洗頭不方便只能忍了。貝莉兒氣得都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罵他：“瑪多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寶石收起來啊你要我們在石頭上做飯過日子嗎！”

    瑪利多諾多爾：“……”突然心很塞。

    之后的人類頂了好幾天滿頭包，一臉冷漠環(huán)著胸監(jiān)督龍收寶石。不知道為什么他收玻璃倒是很迅速——因?yàn)閬喛臻g使用太多，他沒力氣。他躺了一天，然后第二天把碎玻璃全塞回去。然后剩下的寶石仍然多到?jīng)]地方擺，龍慢吞吞地把寶石分成若干部分，一天收回去一部分，收回去的時(shí)候還要看看人類——這速度慢得簡直令人發(fā)指。

    瑪利多諾多爾的解釋是力量不夠一次收這么多，其實(shí)貝莉兒私下覺得是他是太久沒有看到這樣一房子光，心癢難耐想多看幾天。

    可惜鼻青臉腫的人類被這堆寶石坑慘了，現(xiàn)在她走著走著還是會一不小心在皮毛里踩上個(gè)棱棱角角摔倒。這些寶石沒有足夠的瓶瓶罐罐來妥善安置，而且要是把它們堆在離火堆太遠(yuǎn)的地方也會結(jié)冰，難道讓龍把凍住的寶貝收回去嗎？貝莉兒還沒冷酷無情到這個(gè)份上。然而火邊遍地鋪著錢簡直各種妨礙日常生活，做飯吃飯的時(shí)候也沒辦法避免把油污弄到這么美麗的寶物上對吧？人類只好扮演小肚雞腸大媽角色，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不耐煩抖腿讓龍收東西。

    “莉莉……這個(gè)也不喜歡嗎？”瑪利多諾多爾望向她還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專注的眼睛里似乎帶著寶寶水汪汪的祈求。每天他也都重復(fù)問這個(gè)問題，好像她一回答喜歡就能得償所愿，可以把這堆寶石留下來浪。除此之外會造成的問題統(tǒng)統(tǒng)都是可以解決的，龍超努力，比如他開始抱著人類走來走去幫她拿東西，等她能下來走就跟她身后時(shí)刻注意扶著不讓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