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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道:“夫人即喜歡姑娘,這些日子,左思右想總是不知道該送姑娘什么,后來瞧著,姑娘身在異鄉(xiāng),身邊怕是會缺些伺候的人,便讓老奴送來這個。” 沈芊從蕊紅手里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頭是一張身契,再一瞧,正是蕊紅的!她正驚訝著,蕊紅已經(jīng)“撲通”地跪下來。 張青家的看著沈芊,笑道:“夫人見姑娘那日帶著蕊紅來府中做客,便想著許是蕊紅還算得用,便將她轉(zhuǎn)贈給姑娘。蕊紅,還不拜見你主子?” 蕊紅擺正身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給沈芊磕了三個頭:“蕊紅拜見主子?!?/br> 沈芊一臉懵,好不容易才理順了,以前蕊紅雖照顧她,但人事上還歸屬于張府,是借調(diào),如今給她送來身契,這蕊紅便正經(jīng)是她的人了。她想著,既是跳槽,自然還是要看看當事人的意思,便問蕊紅:“你可愿意跟著我?” 蕊紅喜不自禁:“奴婢愿意?!?/br>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如今,她最擔心的就是太子殿下不聲不響地除掉她,若她是張府的一個小奴婢,除了便除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但現(xiàn)下,她是姑娘身邊唯一的丫鬟,姑娘時時刻刻都需要她伺候,若她不見了,姑娘必是會懷疑的。只有在姑娘身邊,她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張mama這次,可真是救了她一命??! 想到這里,蕊紅又感激地沖張青家的磕了個頭,這張青家的剛剛見著蕊紅那么高興,還有些不滿,覺得這蕊紅真是沒良心,如今見她給自己磕頭,倒是迷糊了,不曉得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收下了蕊紅,張青家的稍稍寒暄了幾句,便及時告辭了,沈芊便著蕊紅去送客。等到這些人都走出了院子,趙曜便從隔壁屋子閃了出來。 沈芊這才知曉他剛剛竟是躲著的,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我說那張mama怎么沒瞧見你,原是你躲起來了。” 趙曜頗尷尬,他暫時還不想讓張府的人知曉太多,雖然,這個叫蕊紅的丫頭恐怕已經(jīng)透露不少了。趙曜盯著那張身契,拿起來瞧了瞧,隨口道:“這位張夫人,倒是很會做人情?!?/br> 沈芊托腮:“才不是,我覺得張夫人挺不錯的,上次去她家參加晚宴,她們家的氣氛好好啊,一家人和和氣氣、開開心心的,若張夫人是尖酸刻薄的人,她們家哪會有這樣的氛圍?再說了,她對我蠻好的。” 趙曜見沈芊好似對那位張夫人很有好感,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去張家一路順暢,沒受任何刁難?” 沈芊點點頭:“當然沒有,我之前也擔心會出丑,可是一點沒有哎?!?/br> 說著,她便將那晚的情形詳細地給趙曜描述了一遍,說完,還扭著自己的發(fā)辮道:“我之前遇見大理寺卿那一家人,還以為所有當官的都像他家一樣呢,見了張大人一家,才知道,明明也有好人家。” 趙曜對她這種天真的態(tài)度很憂心,忍不住坐下,目光直視她:“張夫人是官宦出身,祖父是前幾朝的首輔,張家大兒媳未出嫁時,在江南一帶很有才名,再她們家,晚宴吟詩作對才是正常的,你懂嗎?” 沈芊疑惑:“什么意思?” 趙曜只要繼續(xù)掰開,給她說:“知道為何那仆婦會在庭院中與你說那些亭臺樓閣、字畫奇石嗎?她在試探你,在給你下馬威。下馬威并不是只有嚴家奴婢那一種?!?/br> 沈芊沉默了,忍不住低頭思量起來,整個人好似有些被打擊。 趙曜很見不得她對旁人推崇備至的模樣,當然,也很擔心她會被人騙了,抱著這樣的憂慮和一點私心,便繼續(xù)苦口婆心地給沈芊灌輸自己的價值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我從沒擺在明面上,但你以為在青州城手眼通天的張家夫人會不知道?她這樣的出身,會對你和顏悅色,不過是看在你日后的身價上。官場之上,從來不會因為喜歡誰而對她好,只有有利可圖,才會投入?!?/br> “不對?!鄙蜍窊u了搖頭,目光澄澈地看著趙曜,“我認同你的分析,張夫人一開始邀請我這樣的平民,是因為我救了你,我日后可能會飛黃騰達,所以她想結(jié)我這個善緣。可是,這并沒有什么錯,捫心自問,難道你我就不會有這種心思嗎?看到能人,便想隨手結(jié)個善緣,將來說不定能幫到自己——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趙曜一愣,下意識道:“難道你不介意,她是因為利益靠近你的嗎?” 沈芊很坦誠地搖搖頭:“我覺得沒有人是圣人,也沒有多少人是徹底的壞人。看人的時候,公德和私德是要分開的。你不能因為一個皇帝殺兄弒父,就一筆抹黑他所有的政績,也不能因為一個jian佞對妻子兒女萬般疼愛,就無視他禍國殃民的舉動。而其實我們很多人,沒有太大的公德,也不會有多惡的私德,偶爾趨利,偶爾貪婪,但也會在危難時挺身而出……這才是人的本性啊。我都做不到的事,為何要怪她人做不到?” 沈芊一番話,竟讓趙曜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過了十點了,晉江一直登不上,后臺一直503,我要瘋了?。。?! 第43章 竊取成果? 趙曜聽沈芊說了這么些話, 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想法, 或者說, 他從來都是知道她的觀念的, 善良且正義, 勇敢又聰慧,否則當初也不會出手來救一個身為乞丐的他。他知道自己不該和沈芊繼續(xù)討論下去,所謂多說多錯,他們本就是兩個極端。她如霜雪之將將,如日月之光明, 而他呢, 若按照這俗世的標準,大抵是一個“少恩而虎狼心”之人, 當然,即便如此, 他也從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若真能有如始皇這般的萬世之功,這些酸腐文人的刻薄之語,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不想沈芊也這樣看他, 認為他是一個“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食人”的忘恩負義之徒, 至少,他絕不會這般對她!理智告訴他,此刻該閉嘴, 不該再和她討論下去,可他就是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她將自己與那庸碌眾生放在一起,無法忍受她對他人贊賞推崇,卻可能會對他棄如敝履—— “你也說了普通人也是趨利貪婪的,那你怎么能肯定張夫人將來不會因為利益而背叛你?”趙曜低頭,雙手交握,抬頭看向沈芊,模樣頗為平靜,完全看不出他內(nèi)心的翻涌。 “嗯——”沈芊認真思考起來,指骨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雖然我覺得去假設(shè)沒發(fā)生的事給自己樹假想敵很沒意思,但如果她真的因為自己的立場,與我背道而馳,其實也可以理解啦,畢竟如果有人要來觸碰我的底線,我也是會翻臉的,但如果你真的把人當朋友,應(yīng)該想的是如何讓這種可能性降到最低,而不是因噎廢食,從此不交朋友?!?/br> 趙曜心情復(fù)雜,即便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