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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從內(nèi)院轉(zhuǎn)了出來,一看到他,立刻上前兩步,虛扶著他,壓低聲音道:“老爺,夫人可等了您一個多時辰了?!?/br> 張遠咳得更厲害了,聲音大的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劉管家立刻給他順氣,他好容易止了咳,便立刻追問:“你大奶奶和二奶奶也沒用膳?” 劉管家連忙道:“夫人見老爺久未歸,遂讓兩位奶奶先回去用膳了?!?/br> “這便好,這便好?!?/br>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了廳堂之中,張遠一抬頭就看到自家夫人坐在前頭,下意識地扯出一絲賠罪的笑容:“夫人……” “大人可總算回來了?!睆埛蛉酥焓虾谜韵镜爻蛩錾砗?,年輕時便端莊有識,如今老了,只是更顯的有威儀,倒是比瘦瘦小小的張大人還要令人信服些。 張大人只要連連抱拳道歉,慚愧于自己食言,遂將白日的情形好好描述了一番,希望讓夫人相信這次絕對不是自己又忘了時辰,而是白日里出了沈姑娘那檔子事,才讓他沒有及時將手頭那檔子事做完…… 一聽到沈姑娘的名字,朱氏倒是愣了,直道:“老爺說的是住在府衙后院的沈姑娘?妾身之前還請她來過府里,她……她竟是殿下口中的能人異士?” 張遠見夫人的注意力被引到了那位沈姑娘身上,便松了口氣,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就坐在張夫人的邊上,對她道:“那位沈姑娘的能耐,你是沒瞧見,今兒,可算是把我這府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兒,都給驚著了……” 朱氏一邊聽著張遠說話,一邊低聲吩咐劉管家去把晚膳熱一熱,端過來。張遠白日是話最少的那個人,當時看到燃燒/瓶的威力,所有人都顯出極度的震驚,且不說像伏大牛那樣的口口聲聲“鬼啊神啊”的,就算是老狐貍?cè)珩T大人,也激動地滿臉通紅,花白的胡須更是扯斷了無數(shù)根,只有張大人,看上去鎮(zhèn)定如常,一雙眼皮耷拉的眼睛依舊顯得無精打采,事后也是條理清晰地和沈芊探討進一步實驗的事。 所有人都以為張大人就是這樣處變不驚的人,連沈芊都暗自嘆服這位大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度,若是讓她瞧見如今這個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張大人——怕是真要目瞪口呆。 張遠惟妙惟肖地把白日所見都說了一遍,朱氏亦聽得嘖嘖稱奇:“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日請了沈姑娘來,初時只覺得她單純乖巧,是個沒經(jīng)過太多風浪的小姑娘,不曾想,竟有這般本事!了不得呀?!?/br> “確實,我等起初也以為殿下口中的能人是指那齊小公子,倒是從未想過會是這位沈姑娘?!睆堅茡嶂L須,也很是感慨,今日所見,真像是夢一場,幾乎是頃刻之間,就改變了他們整個作戰(zhàn)的打算,如今很多事都要重新考量了,當然,這是喜事,畢竟有了如此利器,他們成功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妾身前些日子剛給沈姑娘送去了蕊紅的身契。”朱氏頗有些感慨,當時只想著結(jié)個善緣,卻沒想到這一結(jié)倒結(jié)得出乎意料了。 “一個也夠了,免得喧賓奪主。”張大人隨口道。 朱氏點點頭,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著張大人欲言又止。 張大人瞅著她:“怎么了?” “老爺前些日子也說了,這次說不定就是水戰(zhàn),這水利之事,大郎在行,若能……”朱氏是有私心的,遂邊說著話,邊小心翼翼地瞧著張大人的臉色。 果然,她這話一出口,張遠的臉就黑了:“大郎在山西待的好好,你作甚要讓他回來?況且此時此刻,大周上下動蕩不堪,大郎怎能擅離職守?” 自家大兒子兩年前外調(diào)山西,主要負責水利方面的事宜,若是以前,她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甚至再多待幾年滿了年限,她還想著讓大兒媳也可以一并過去……可是如今,山西離河北實在是太近了,又沒什么天塹隔著,她日夜難眠,唯恐韃靼人調(diào)轉(zhuǎn)槍頭去攻打山西,所以這些日子時時都琢磨著怎么能讓大兒子回來,今日好不容易開了口,就被自家老爺當場駁了。 朱氏很是不高興,她忍不住道:“怎么是擅離職守呢?只是讓大郎回來任職而已,如今殿下就在這里,大郎來此輔佐殿下,于情于利,于公于私都……” “殿下,還不是陛下?!睆堖h知曉自己夫人的執(zhí)拗,只好緩了緩臉色道,“殿下身為儲君,雖有監(jiān)國理政之權(quán),但是不代表他可以無緣無故地進行人事調(diào)動,陛下……可還在呢……” 朱氏很想說哪里還在,可她雖急,但還有理智,這句話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我知曉,你是擔心大郎在山西的狀況,否則也就不會單提大郎,不提二郎?!睆堖h瞅了她一眼,見她果然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樣子,神情復雜又悵然,“可你也不想想,再有三個月,青州也會陷入戰(zhàn)亂,你讓大郎回來,又能有什么好的?” 朱氏沉默良久,才臉色黯淡道:“總歸……是一家人在一起的。” “青州城守不守的住,誰也說不好?!睆堖h長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錢大人死守通州城,我亦是要和青州共存亡的……兒女們,自有他們的命運,如今我們也無力去照拂了?!?/br> 這個話題,如同懸在大家頭上的利刃,讓整個青州城的人都心中凄惶,徹夜難眠,可誰也沒有戳破,不論是張遠、陳赟還是馮大人、伏大牛、田沐陽等大小官員,甚至內(nèi)宅里的朱氏、錢氏、薛氏,誰也不曾開口提過一句如果城破了,該怎么辦。 所有人在決定留下來那一刻,結(jié)局便是注定的——贏,或是,死。 朱氏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她迅速用手帕抹去,佯裝無事地朝著張遠笑了一下。可是,這一抹就算再快,又怎么能真的逃過張遠的眼睛? 他內(nèi)心亦是悲愴的,一雙老眼微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朱氏的手:“夫人,我也曾有過那樣的念頭,如果……我是說如果……過些日子,我送你和兩個兒媳婦去二郎那里吧。” 張家二郎身在揚州,這一番話,便是要送她們避難,這對于一生忠直的張遠來說,是個難以啟齒的決定,身為布政使,封疆大吏,卻在戰(zhàn)亂時刻讓自己的家眷去逃難——這是絕對的恥辱。 朱氏雖落著淚,卻用力搖頭:“老爺,自我倆相識,這一生,唯一分開的時候,便是當年你因年限未到,而不能帶家眷的五年。彼時,妾身就在想,后半輩子,再不生離。如今,妾身要加一句,即便是死別,也是不能的!若青州城破,妾身陪著大人殉國!” 張遠聽罷,老淚縱橫。 青州城的夜色,涼透心扉,城里城外盡是不眠之人。如同已打定主意以身殉國的張遠,亦如同徹夜伏案、改進配方的沈芊,所有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家國,耗盡心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