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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澤雖在士林之中威望極高,但他如今畢竟是白身,以他行事之謹慎,借用一下當朝首輔的名號,是極其正常的。 但是,有一條卻是不正常的,既然宋庭澤在來青州城那邊,就已經(jīng)掌握了他父皇沒死的消息,甚至完全可以預測到韃靼人妄圖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做法,并且應當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廢舊帝立新帝,以樹立自己在天下人之中絕對的聲望,那么問題來了,既然宋庭澤已經(jīng)計劃地如此周全了,為何這次陪著他來到青州的,卻不是他長子宋貞吉那一幫浙江派系的官員,反而是他那個沒有實權(quán)的次子,以及安徽都司的指揮同知? 這里頭的彎彎繞,倒是很難不生懷疑呢,畢竟除此之外,那封百官聯(lián)名書上,簽字簽在最前頭的封疆大吏的名字,也不是浙江布政使宋貞吉,而是安徽布政使馮其昭,浙江三位封疆大吏的簽名,排在安徽、河南的七人之后,也就是說,宋貞吉的名字,尚在其弟宋貞敬之后! 趙曜半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里的鎮(zhèn)紙,臉上帶著明顯的玩味,他越是回想著與這三父子接觸時的情景,就越是覺得自己猜得沒錯,這宋家,也并非是鐵板一塊呢! “陛下,陳大人求見。” 趙曜正思忖著日后朝堂之中的派系和格局,就被門口一聲尖細又高亢地聲音給拉了回來。他忍不住地皺了下眉,許久不曾聽到這些宮里的太監(jiān)們的尖銳嗓音,乍一聽,倒是刺耳得緊,自從他在青州登基的消息傳出去以后,這些陸陸續(xù)續(xù)奔逃的宮女和太監(jiān),倒是匯聚了不少,有些是同那些高官們一道逃到了江南,被這些封疆大吏帶過來的,另有一些則是這些重新采買的。如今這幾個被安排在他身邊伺候的,都是當年宮里逃出來的,其中一個,還是他東宮里的小太監(jiān)啟順。 “請陳大人進來?!壁w曜對著站在一旁磨墨的啟順道。 啟順安安靜靜地彎腰應了一聲,便輕巧地走到門邊,將陳赟給請了進來。 陳赟進門朝趙曜躬身一拜,趙曜便很客氣地賜坐了:“陳愛卿請起,啟順,給陳大人搬條椅子。愛卿,坐下說?!?/br> 這一上來就賜坐,倒是讓陳赟受寵若驚了,他恭恭敬敬地半搭在椅子上,倒是不敢坐實了。 “愛卿今日來,可是有什么要事要稟告?”趙曜擱下手里的毛筆,抬眸望向陳赟。 陳赟忙道:“卻有一喜事想向陛下稟告。今早臣收到河南那邊的軍報,在姜承平和莫信的五萬部隊以及河南一前鋒部隊的夾擊下,韃靼軍西路近六萬人馬已被全部剿滅!河南都司一裨將云青更是直接帶領數(shù)千人馬一路窮追不舍,將敗逃的韃靼大將軍布昆斬于馬下!” “好!”趙曜先是明顯地面上一喜,隨即又注意到陳赟口中這個云青,忍不住挑了挑眉,“河南都司裨將云青?” “是,湯大人在軍報中對此人大加贊揚,稱其智勇雙全,乃是不可多得的天縱之才!湯大人還直言,此次能夠在中牟縣死死拖住韃靼軍,多虧了這位云統(tǒng)領提供的思路和計策,而且這位打前鋒的云統(tǒng)領還極為擅戰(zhàn),不僅與莫信一道,將韃靼人包了餃子,最后更是窮追不舍,把差點逃脫的布昆連同一萬殘兵徹底剿滅,給了韃靼王一個極大的震懾!”陳赟顯然也非常贊賞這個云統(tǒng)領,頗有幾分在趙曜面前給他美言的意思。 云青,云青……這名字可真取得夠隨意??!趙曜薄唇微抿,頗有些嘲諷之意:“哦?這位云統(tǒng)領如此厲害,不知是何方人物,年歲幾許?” 陳赟隱隱聽著趙曜的語氣有幾分奇怪,但他也沒多在意,老老實實道:“這位云統(tǒng)領似乎二十出頭的年紀,之前也不是河南都司的兵,是這一次募兵之后新入伍的?!?/br> 果然是項青云。趙曜臉上的諷意還沒下去,眸中的冷意便立刻就跟著浮上來了,他本意雖確實是想要用項家人來平定韃靼,平定邊疆,但他也時時刻刻記著項青云對沈芊的覬覦之心!那家伙,可一直惦記著要搶他女人!本來已經(jīng)把他扔到山西去了,他倒也沒那么膈應,但是!沈芊前些日子那樣決絕地拒絕了他,這讓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心有惴惴,總是忍不住去想,她連聽他告白都不愿意,是不是因為她心里已經(jīng)存了別的人…… 這樣的念頭一出現(xiàn),就跟瘋草似地在他心里狂長,讓他終日疑神疑鬼、不得安寧,如果不是還存著最后一點理智,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去后院質(zhì)問她,到時候自己的脾氣一上來……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越加惡化。 趙曜的理智控制著他的行為,讓他進不得也退不得,可偏偏情感上,他又每天都在進行著自我折磨,他真的覺得自己都快被逼瘋了,結(jié)果這罪魁禍首項青云竟還敢好死不死地撞上槍口! “哦,臣還有一事要稟?!标愙S又想起一樁事,抬眸看向趙曜,模樣很是無辜,“城南的行宮,前些日子已經(jīng)全部安排妥當了,您打算什么時候搬過去???”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話一出,趙曜那本來就帶著冷意的臉,越加得冷硬黑沉。行宮?呵呵,還搬個屁?。∧莻€倔脾氣的蠢姑娘都已經(jīng)放過話了,她就要住在這后院,哪兒都不去!他還能怎么辦,自己一個人搬過去?得了吧,如今兩人住一個屋檐下,她都能躲他躲出花兒來,如果他真搬走了,怕是十天半個月都別想見上這姑娘一面了! 真真是心狠的女人!趙曜磨了磨牙,正打算開口說什么,忽然有聽到門外傳來太監(jiān)的尖細稟告:“陛下,布政司參議田大人求見?!?/br> 天氣寒涼之后,張遠張大人的老咳嗽便又犯得厲害起來了,故而這布政司的調(diào)度事宜便再次落到了田沐陽和徐涇的身上。田沐陽是個謹慎之人,一貫事宜都循著張大人的規(guī)矩做,很是井井有條,幾乎從來沒單獨來后院求見過趙曜。 這次貿(mào)然求見,想來不是小事。趙曜立刻著人傳喚田沐陽進來,果然,這田沐陽一進來,就直接對著趙曜一揖到底,抬起頭來直接來了一句:“陛下,通州通判向鈞大人,剛剛倒在了城門口!” “你說誰?”陳赟和趙曜異口同聲地驚詫道。 田沐陽自己似乎都有些難以置信,他抬頭看向兩人,臉色同樣復雜:“通州通判,向大人,他沒死?!?/br> 作者有話要說: 風起云涌哦吼嘿~~要北上,要收復失地,要開疆擴土,要富國強兵,嗷嗷嗷,真是好貪心啊~~ 第77章 獻祭的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行了,白天忙了一天,快癱了,沒法二更,明天掉落萬字更來補償大家,鞠躬~ “怎……怎么可能?”陳赟猛地站起身, 椅子都被他帶出了幾步遠,他走到田沐陽面前連聲追問,“錢大人和守將, 共萬余人,不是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