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他也依舊還是心心念念地記掛著她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他真的不明白陛下都做到這個(gè)地步了，沈姑娘到底還要鬧什么？

    “去吧。動靜小些，莫讓人……知道了?！壁w曜嘆了口氣，語氣很是蒼涼。

    李奉躬身退下：“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出宮啦啦，特別喜歡虐wuli男主哈哈～

    第101章 自力更生

    是日， 正是午時(shí)，天色卻陰霾而灰沉，像是被遮上了一層鉛色的鐵幕， 肅殺而凌冽的秋風(fēng)裹挾著透骨的冰雨，鬼哭狼嚎地在天地間叫囂。寬闊筆直的官道上，行人寥寥， 略有幾個(gè)也都步伐匆匆。

    就在此時(shí)， 五輛不起眼的素色馬車從皇宮那大開的宮門中魚貫而出， 那當(dāng)頭的馬車似乎出示了一塊令牌，侍衛(wèi)們便齊齊退下， 恭恭敬敬地目送著馬車離開。

    馬車一出宮門，坐在車轅上的李奉便揚(yáng)著奉承的笑，轉(zhuǎn)身馬車內(nèi)的沈芊匯報(bào)：“姑娘， 咱們出皇宮了。”

    馬車內(nèi)的窗簾被拉得高高的， 寒風(fēng)裹挾著雨絲毫不留情地打進(jìn)來，將馬車的長座椅都打濕了一半， 沈芊卻依舊毫無所覺地?fù)沃掳停?nbsp;坐在車窗邊上，任由那冰冷的雨絲將她罩上了一層水霧，根根發(fā)絲似乎都透著晶亮的光澤。即便是聽到了李奉的話，她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連那點(diǎn)漆似的眸子都沒有轉(zhuǎn)動一下。

    蕊紅坐在一旁，看得心焦又心疼，她再一次忍不住出聲勸道：“姑娘……您坐過來些， 天氣冷，莫要受了寒吶！”

    沈芊那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輕顫了下，她扶著窗欞，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看了蕊紅一眼，眉間微蹙：“你莫要坐過來，這邊的凳子濕了。”

    蕊紅鼻子一酸，差點(diǎn)落下淚來，她不知道姑娘和陛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自從姑娘從乾清宮回來之后，就一直這樣恍惚怔愣著，好似魂兒都沒了，看了著實(shí)讓人心疼。姑娘的性子從來都是喜怒隨心，再大的事兒只要睡一覺馬上就能翻篇，這一年多來，她從未見過姑娘有過這樣失魂落魄的時(shí)候，她想，姑娘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呀。

    “姑娘……您要是心里難受，您就說出來，哭出來，再大的事兒，奴婢都陪你扛著。”蕊紅不顧沈芊的阻攔坐到了她的身邊，也被雨絲拍打著，她握住沈芊的手，連聲勸慰。

    沈芊見她竟過來陪自己淋雨，微嘆了口氣，終于還是伸手放下了車簾子擋住外頭的風(fēng)雨。接著她又扶住蕊紅的手，同她一道挪到了未被淋濕的地方，從矮柜中抽出了干凈的布遞給她：“擦擦吧?！?/br>
    蕊紅接過棉布就連忙給沈芊擦拭起了頭發(fā)，唯恐她被這秋雨凍著。沈芊本想自己擦，可伸手拿了兩次，都被蕊紅躲過去了，她便也不再堅(jiān)持，任由蕊紅擦拭著自己的頭發(fā)。

    “其實(shí)……我也沒什么難受的，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什么都沒有?！鄙蜍返皖^自己擦了擦濕漉漉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我一門心思想著搬出皇宮，可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錢、沒房、沒地，什么都沒有。甚至都沒辦法靠自己的能力走出皇宮……呵呵，嘴上說著要離開他，卻還要靠他的人來安排一切，他一定覺得很諷刺吧……”

    蕊紅聽到沈芊這么說，有些懵，額，姑娘的這些想法和她猜測的差得有點(diǎn)大……她本來以為姑娘是被陛下傷了，這才失魂落魄、食不知味，結(jié)果原來是，嗯，生氣自己沒錢沒勢啊……咳咳，果然是姑娘的風(fēng)格。

    “蕊紅，你說我現(xiàn)在跳下馬車，憑咱倆的能耐，能找到地方住嗎？”沈芊忽然抬頭，殷切地看向蕊紅。

    蕊紅嚇了一跳，連忙出聲掐滅她這個(gè)危險(xiǎn)的念頭：“姑娘，京城不比青州，那可是真正的寸土寸金啊。您就算是把奴婢賣了，也只能夠住上幾天客棧。奴婢知曉您不愿接受陛下的幫助，但是……但是……”

    蕊紅“但是”了好一會兒，終于靈光一閃：“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您就當(dāng)是借陛下的，日后再還給陛下便是了！”

    沈芊倒是第一次從蕊紅口中聽到這樣混不吝的話，她忍不住笑了出來：“蕊紅，我要懺悔，你大概真是被我?guī)牧??！?/br>
    蕊紅話一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這話說得著實(shí)是有些大逆不道，她心虛得很，忍不住縮到了沈芊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望向一簾之隔的李奉和車夫。

    沈芊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不大不小：“你說得對，就當(dāng)是我先借了，日后再還他，等會兒我得打個(gè)欠條，嗯哼，我可不會隨便賴賬?！?/br>
    坐在車轅處的李奉早把里頭的對話聽了個(gè)一清二楚，聽到這一段，他忍不住苦笑，告狀？就算這對主仆把陛下擠兌出花兒來了，他也不敢告狀喲！還有什么欠條，只要沈姑娘不拒收宅子、行李和奴婢，就算她要打一百個(gè)欠條，他也得乖乖地收著哦。

    馬車穿過官道，又轉(zhuǎn)入了一個(gè)僻靜的小巷，小巷兩邊都是一座座精巧漂亮、錯落有致的四合院，沈芊掀開簾子往外一看，便曉得這里大約算是一個(gè)比較高端的住宅區(qū)。她早上才和趙曜說了要出宮，他倒是這么快就找好了地方，可真是迫切呢……

    沈芊哼了一聲，她現(xiàn)在心里有氣，自然是瞧趙曜哪兒哪兒都不順眼。連他按她意思做事，都成了錯處了，女人吶，還真是不能得罪。

    下了馬車，李奉便立刻吩咐后頭馬車?yán)镂鍌€(gè)扮成仆人的侍衛(wèi)將行李都搬進(jìn)院子，可誰知沒等侍衛(wèi)動手，沈芊直接把人一攔：“我和蕊紅就兩個(gè)人，用不了這么多東西，只要這一箱衣服被褥就夠了。”

    聽到這話，李奉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依舊陪著笑臉讓侍衛(wèi)把剩下的箱子搬回到馬車上。等到侍衛(wèi)們把東西放好，幾個(gè)奴婢便魚貫而入，一副要打掃收拾屋子的架勢，沈芊又不太爽地把人一攔，表示這里有自己和蕊紅便好了，這么多奴婢，就算是先打欠條，她也養(yǎng)不起。

    李奉又笑瞇瞇地把奴婢都給請回去，一副完全聽從指揮的樣子。等到所有一切都按照沈芊的意見安置好，又收了沈芊寫的數(shù)張欠條后，李奉很淡定地帶著剩下的東西跟沈芊告辭了。

    他這一告辭，蕊紅都有些懵了：“這……這就完了？”

    沈芊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已經(jīng)擼起袖子打算做飯了：“對啊，你還想咋樣咧？”

    不按套路出牌啊！蕊紅內(nèi)心哀嚎，開什么玩笑，李奉這太監(jiān)總管就是這么當(dāng)?shù)?？帶出來的東西哪里還有收回去的道理啊，莫說陛下，便是普通人家的主子都丟不起這個(gè)臉??！還是說，陛下就是這么個(gè)意思，真的一點(diǎn)都不打算管姑娘了！

    蕊紅無比震驚，甚至都沒想起要給廚房里的沈芊搭把手。

    “蕊紅，幫忙來添個(gè)火。”沈芊坐在灶頭底下，頂著煙灰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