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意思,點點頭,隨口笑答:“好的,那我后天再來。” 她其實很想多嘴調笑一句:怎么就“明日沒人在”了?莫非你們皇家家宴,竟還需要昭王府全員出席? 不過她看著云烈怪怪的,怕他當真是著了寒,便不再多說閑話耽誤他,只溫聲催促:“殿下趕緊回寢殿歇著,姜汁一定要喝呀!若嫌味道不好,可以偷偷叫人加些糖的。” 云烈三度清了清嗓子,“不用加糖?!?/br> 滿心里甜得都快齁得他渾身無力了,姜汁算個鬼?。?/br> 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就是生嚼黃連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 臘月廿七這日,眼看除夕將近,羅翠微趁著云烈進宮、自己不必前往昭王府“點卯”,在家精心斟酌大半日,特意為昭王府備下豐厚卻不致出格的年禮。 之后又召集了夏侯綾、羅風鳴一道集思廣益,為明日如何向云烈提出“借道臨川”之事打起腹稿。 為保萬無一失,她甚至還去主院找自家父親羅淮,旁敲側擊地請教了一些說話的門道。 她從小跟在羅淮身邊天南海北地跑,書讀得雖不多,卻是個見慣世情百態(tài)的潑辣辣小油嘴。打她十六歲那年在羅淮的安排下,獨自從頭到尾談成第一筆生意至今,已有七、八年沒有過這種說話前要先打腹稿的情狀了。 畢竟羅家明年能否繞過黃家接連兩年的暗中圍堵,一掃兩年來的重大虧損,就看“借道臨川”是成是敗了。 這半月來她絞盡腦汁在昭王府鋪墊許多,明日就要見出分曉,她此刻的心情不啻于背負舉家期許寒窗十年、正等待放榜的科考學子。 對于那“判卷主考官”云烈會給出怎樣的結果,她心中其實并無十足把握。 畢竟這事對云烈來說要背的風險也不算小,“放商隊穿過軍陣防區(qū)”這種事,若一個不小心沒藏好行跡,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輕易是收不了場的。 這段日子的來往下來,她對云烈、對昭王府、對臨川軍的觀感都是極好的。這群人既有市井傳言中的“清正耿直、勇猛堅毅”,私下里又熱情鮮活、豪爽義氣,都是些值得交心的純澈之人。 若非羅家已到了危急關頭,她一點都不想開這個口。 她出生商人之家,對能使雙方互惠互利的利算計從不以為恥,因此在最初想到“借道臨川”借燃眉之急時,她只是冷靜地盤算著“富貴險中求”,這個合作對羅家、對昭王府,都是同樣的“有一害卻有百利”。 可她算漏了人心畢竟是rou長了,經過這大半月的交道,并不只是昭王府上下將她當做了“自己人”,她心中也將他們當做了朋友。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對她的心思,夏侯綾自是看得明白,只能苦嘆著提醒道,“眼下各地的掌柜都在等你的答復……翠微,羅家耗不起這時間了?!?/br> 掌柜們當然不知羅翠微近來在籌謀什么,只是聽她的吩咐在等她回話,以決定開春時是否如往年那樣,照例收購北線商路所需的貨物。 若因她的躊躇雜念導致貽誤時機,這些貨物收購下來后北線仍是被卡在松原,那就是第三年將重金打了水漂;若是沒有及時搶下貨源……沒貨可出于羅家也是致命。 羅翠微閉了閉眼,沉重地點點頭:“我明白。” “借道臨川”,無論成與不成,她都必須盡力一試。 **** 這世間事許多時候就是這樣,道理都很明白,可做起來卻總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艱難。 哪怕羅翠微已盡力摒棄心中雜念,在腦中反復演練過明日說話的內容、語氣、神態(tài)—— 要如何去起承轉合才能充分表達出羅家的困境,怎樣的笑容才顯得恭謹卻不諂媚,怎么樣的聲調能最大限度讓人接受到合作的誠意…… 可她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緊張得想滿地打滾,放聲尖叫。 見她坐在暖閣的小火盆邊絞著絹子滿面通紅地沉默良久,夏侯綾啞然失笑,“翠微,我瞧你這忐忑無措的模樣,不像是要去與人談事,倒像是要向人求親?!?/br> “???什么求親?”羅翠微緊張兮兮地抬起紅臉,眼中茫茫然像只無措的兔子,“誰要求親?” 夏侯綾知道這時說什么她也聽不進去,便撇撇嘴無聲嘆息,倒了一杯溫熱的參茶遞給她定神。 未幾,羅風鳴推開花閣的門,探進來半個身子,喜形于色道:“姐!家里來客了!是那個……” “來客就來客,你自己不會招待嗎?”羅翠微緊張兮兮地捧緊茶杯,遷怒地瞪他,“多大個人了,招待個客人這種小事竟也非要我來嗎?!” 今日即便是神仙下凡,她也沒心思多看一眼了。 羅風鳴也知道她正因為明日要做的事而緊張,倒也不惱,只是撓撓頭:“哦,客人本來想當面向你問好的……那我就說你抱恙,不便見客吧。” “隨你隨你,”羅翠微抖抖索索地喝了一口參茶,毛躁躁地回他,“只要你別把我說死了,怎么跟人說都行……哦,對了,來的是誰?” 羅風鳴正要走,聽她問起,便趕忙答話:“高展?!?/br> 見長姐驚訝又茫然地看過來,他以為她忘記這個名字了,便又補充道,“賀國公府的小公子,高展。他說,來給咱們拜早年。” 這下不但羅翠微瞪大了眼睛,連夏侯綾也驚得眼珠子都險些落出來—— “哪有侯門公子主動上個商戶家拜年的?!”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荒謬奇詭之事! 第10章 既高展都已“紆尊降貴”親自登門拜訪,又言明想要當面向羅翠微問好,她自也不能不露面。 不過她并不打算多摻和羅風鳴結交的人脈,只是出于禮數前去客套寒暄,便也沒有刻意換做隆重儀容,只一身素簡常服、凈面無妝地就去了。 雙方見過禮后,高展有些發(fā)窘地皺了皺鼻子,長睫赧然微垂,唇角抿了笑,“那日貪嘴多喝了些,羅家jiejie后來是不是偷著笑話我了?” 他的話中并未提羅翠微當日那兇巴巴發(fā)脾氣的潑辣行徑,羅翠微也不知他還記得多少,只能謹慎笑答:“小公子說笑了,沒有的?!?/br> “什么小公子???我與風鳴一般大,朋友的jiejie也當得是我的jiejie,”高展露齒一笑,大大方方的,“請jiejie也喚我的名字吧?!?/br> 羅翠微略怔,“這……”不太好吧。 話才出口,那高展就不依地笑嚷:“若是jiejie不肯,那我就到你家門外打著滾哭,叫外頭的人知道羅家欺負人!” 羅風鳴望了長姐一眼,又沖高展直樂:“我說你這人,好歹也是個名門公子,怎么渾鬧起來倒像個皮猴子?” “名門公子怎么了?”高展單手叉腰,得意地轉頭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