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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勺,美滋滋地往嘴里送,“往年這時節(jié),咱們最愁的是該如何讓大家填飽肚子,今年竟都能吃貝母燉梨養(yǎng)肺了?!?/br> 云烈壯士斷腕般吞了一大勺,滿嘴含混地道,“敞開吃,廚房多得是?!?/br> 承蒙他家愛妻開恩,見他和夏侯綾雕壞的梨子實在太多,勉強同意他們可以找人幫著吃。 “咦,殿下今日怎的使左手拿湯匙?” “吃你的梨?!痹屏业乘谎?,不著痕跡地垂眸。 雕梨雕到手抖,這種事不好被下屬知道,畢竟不威風(fēng)。 **** “……按昨日傅穎的說法,北狄人原本是有意與咱們這頭通些友善來往的。” 呼啦啦吃了半盅燉梨后,宋玖元進食的動作顯然比方才慢了許多。 “之前他們那位領(lǐng)意圖領(lǐng)棄游牧、行農(nóng)商,只是農(nóng)耕不得法,鬧得吃不飽,這才被拉下馬。也就是說,若有得當(dāng)?shù)姆ㄗ咏o他們,他們其實是愿意定居的。” 北狄滋擾邊境,其根源無外乎就是缺吃少喝,畢竟他們的游牧方式非常粗散,往往靠天吃飯。每年一入冬,草木凋敝,牛羊沒得吃,他們便沒得吃,這就使他們非得往這頭打主意不可。 奈何兩頭言語不大通,北狄人性子又蠻,便動不動就打過來搶,這才結(jié)下仇怨。 他們游牧不定居,搶了就跑,打了敗仗也跑,居無定所的,倒叫臨川這頭沒法子徹底拿捏住他們的七寸,只能采取守勢。 若能引導(dǎo)他們主動定居建城,能將他們與大縉人同化是最好;退一步說,要是將來他們再起了反骨,只要他們定居了,那也方便一舉殲滅之。 “昨日傅穎提過,”云烈艱難地咽下口中的燉梨,“傅謙說,北狄人畏威而不懷德。以咱們這些年跟北狄人的‘交道’來看,確是如此?!?/br> 宋玖元放下湯匙,嘆道,“所以,便是咱們主動釋出善意,北狄人未必就是順毛驢?!?/br> “必先有一戰(zhàn)將他們打到徹底服氣,然后再談,”云烈說完這半句,抬眸蹙眉,“接著吃。” 這沒用的宋呆,打架不行,吃東西也不行?廚房里還有那么多! 被他這一催促,宋玖元忙重新拿起湯匙,“可這徹底的一戰(zhàn),就不像往常那般的兵來將擋……” 若要主動出擊,那就是燒錢的買賣了。 陛下原本就無意主動對北狄用兵,如今臨川又成了昭王藩地,兵部更不可能給臨川撥錢。 云烈抬起頭,“給你一年時間理順六城民生,最多明年秋,財稅必須恢復(fù)正常運轉(zhuǎn)。” “一年時間理順財稅這沒問題,”宋玖元有些為難,“可六城民生凋敝多年,也是這幾年才逐漸在恢復(fù)元氣,便是到明年一切順利,財稅也不會充裕到足以支撐這樣一場硬仗。” “王妃殿下諭令:臨川軍只需負(fù)責(zé)攻無不克。” 見云烈底氣十足地抬頭挺胸,宛如一個狐假虎威的傳令兵,宋玖元有些不放心地進一步求證,“這是……什么意思呢?” 云烈笑得露出白牙:“我家微微說了,別慫,只管打,缺錢找她!” 這些年云烈手頭有多拮據(jù),宋玖元是清楚的。 與云烈相識近十年,這還是宋玖元頭一回從他口中聽到如此財大氣粗的豪言。 那底氣十足的豪情莫名感染了宋玖元,他握緊了手中的湯匙,擲地有聲地應(yīng)道,“謹(jǐn)遵王妃殿下諭令。” 就明年,畢其功于一役,先一通亂棍打到跪下,再給甜棗,將北狄這個隱患徹底拔掉! 不過…… “殿下,我實在是,吃不下了……”見云烈起身推窗喚陶音再送一盅燉梨進來,宋玖元不得不推辭這過分的熱情。 云烈回頭瞪他:“王妃殿下還有諭令,那幾大鍋子燉梨若吃不完,明年不給撥錢?!?/br> 宋玖元呆住:“王妃殿下,怎么會有如此荒謬……啊不是,如此……的諭令?” 其實羅翠微說的明明是,當(dāng)日雕壞的梨若沒吃完,有些人是不能回寢房的。 云烈以左手食指蹭了蹭鼻梁,坐回座前,心虛一笑:“有孕嘛,難免會有些古怪的要求。明日換熊孝義來吃,最好多帶幾個人一起吃?!?/br> 畢竟他還欠著一百多顆梨盅……且不知還要雕壞多少呢。 第78章 隨著新城逐步有了預(yù)期中的雛形,昭王府的建制也隨之落定最初的班底。 臨川六城合為臨州,州府設(shè)在臨川新城,州左丞宋玖元、右丞傅穎共領(lǐng)六城吏治民生諸事,轄州府之下各路官員; 熊孝義接了臨川軍主帥兵符,高展就任匠作中郎,而那位年紀(jì)總不肯長在臉上的傅家老三傅謙,則領(lǐng)了臨川州府“官學(xué)司業(yè)”一職。 總歸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所有事都在有條不紊地逐步完善,在昭王殿下與昭王妃殿下共有的屬地上,有嶄新氣象正在慢慢鋪開。 **** 隨著肚子漸漸顯懷,羅翠微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她的生母是在生下之后血崩不止而逝,于是便特意騰出時間,在夏侯綾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濟世堂。 她將夏侯綾留在診廳小間的門外,獨自進去與大夫面談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謹(jǐn)慎地請教了許多。 從那之后,她的吃喝行止都盡可能遵照大夫的囑咐,半點沒有大意。 一晃到了十二月上旬,羅翠微總算渡過了孕初的種種難捱,精神好了許多,便沉下心來開始著手做事。 為免將來落人話柄,也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羅翠微讓夏侯綾將眼下手頭上零敲碎打的生意歸攏,與城中普通商家一般,前往臨時府衙領(lǐng)了文牒,在漸成規(guī)模的坊市里掛了牌,立了“廣匯堂”做商號。 經(jīng)過這幾個月,已有一些人知曉夏侯綾是王妃殿下近前心腹,既要低調(diào)藏匿羅翠微與廣匯堂的關(guān)系,夏侯綾自就不便沖在最前,于是兩人合計之下,決定將宋秋淇扶起來。 或許早早經(jīng)歷許多人情冷暖,也過了不少忍饑挨餓的日子,宋秋淇這小姑娘很有一種“初生牛犢”的膽色,雖知事情不小,卻很愿在羅翠微手底下跟著闖一闖。 于是,廣匯堂明面上的掌柜就這么定下了。 別看宋秋淇年紀(jì)不頂大,做事卻利落勤懇又踏實,最難得是機靈好學(xué),人緣也好,在她振臂一呼下,村子里不少年輕人對前往廣匯堂謀事的熱情立時高漲。 經(jīng)羅翠微與夏侯綾在暗中審慎評估過后,挑出些頗為得用的姑娘小子,很快就將廣匯堂的場子撐了起來。 之后,夏侯綾從旁提點著宋秋淇慢慢上手入門,又有羅翠微在背后把控大局,名不見經(jīng)傳的廣匯堂在臨川城中漸有了些許名聲。 **** 到了年末,眼見城中的昭王府宅子已快要竣工,羅翠微敏銳的察覺到一項商機,便將夏侯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