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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忙活,聽我把話說完。”方氏輕聲說道,柳蔓兒便又坐下來,道:“好,那我聽您說。” “其實現(xiàn)在世道混亂,遠兒去當兵,我也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突然來到,來的這么早,來的這么猝不及防?!?/br> 方氏說到這里閉上了眼,兩行濁淚便突兀的從干癟的眼睛中流了出來,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又將睜眼看著柳蔓兒,說道:“我們都有這個準備,倒是你,畢竟還年輕,日后……日后等你生了孩子,你是去是留,無論作何選擇,娘親都會尊重你?!?/br> “娘親,都說了相公他沒事的啊,您好好養(yǎng)身體,別瞎想?!绷麅菏菦Q計不相信葉遠出事了的。 “我不是瞎想,你不要騙我了,我不傻。而且我現(xiàn)在覺得我的身體有些糟糕,有些話不說,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了?!狈绞蠐u搖頭。 “您別說這些了,您沒事的?!币姷椒绞虾孟袷窃诮淮笫乱粯?,又紅了眼眶。 方氏嘆息一聲,聲音輕細,有若游絲:“真的,我覺得我這些年好累,或許我早早的去陪他爹也是不錯的?!?/br> “不會的,娘親,您還年輕著呢,好好的活著才是對公爹的尊重知道嗎?您要看過他未看過的風景,替他活出雙倍的人生來,還有您這尚未出生的小孫子,難道您也不想再看一眼了嗎?” 柳蔓兒聽到方氏說著這些消極的話語,心中愈加是難受無比,眼淚也洶涌的流了出來,她拿出帕子擦干,又麻煩蕓娘去幫著請上次那位大夫過來。 強打著精神看著方氏,道:“娘親,真的,葉遠他沒事,您信我,您好好的活著,不然等他回來沒有看到您,一定會非常難受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很需要你,葉楓還未金榜題名,小荷也尚未嫁人,天辰也喜歡聽您說故事,您怎么舍得說要離開我們這種狠心的話呢?!?/br> 方氏聽到柳蔓兒說起這些,也是難受不已,道:“可是我真的太累了。” “日后我們不會再累著您,您好好的活著,好日子還在后頭呢,若是現(xiàn)在就死去那未免太不值得來,這么半生艱苦您也熬過來了,如今日子越發(fā)好了,您怎么能夠說這些喪氣話?!?/br> 柳蔓兒也不知道方氏的身體究竟如何,但是她知道,人是需要極大的求生欲望的,若是方氏的求生欲不高的話,或許真的會一病不起,甚至撒手西去也不一定。 “可是我這一病連累了你們。”方氏便說道。 “那您反正已經(jīng)連累了,要好起來,我們的付出才不算是白費,如果您就此一病不起,那才是真正的連累呢?!绷麅罕惆参康溃骸扒f別說喪氣話,大夫很快就過來,您的身體怎樣,大夫說了算,好嗎?” “嗯?!焙孟袷潜涣麅赫f動了,方氏點點頭。 柳蔓兒便又同她說些開心的事,不一會,她站起身來將桌子收拾好,果然,沒一分鐘,大夫就走進來了。 “大夫您來了,快請坐,我娘親剛剛醒來,麻煩您看看?!绷麅赫f著接過大夫的藥箱放好,然后又讓葉荷給這大夫泡上茶放一旁晾著。 看得出來,這大夫跟蕓娘兩人趕得急,此刻兩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辛苦你了?!绷麅簩κ|娘說道。 “沒事?!笔|娘抿著嘴,搖搖頭,兩人也不再說話,而是保持安靜,好讓大夫?qū)P牡脑\治。 因為方氏醒來了,這大夫現(xiàn)在可以更直觀的了解方氏的病情了,畢竟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方氏醒了,他就可以問方氏一些問題了。 柳蔓兒在一旁焦急的聽著方氏跟大夫的一問一答,很想要知道方氏的病情究竟怎么樣,畢竟之前她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人感到害怕。 這大夫問了方氏的問題,又給方氏切了脈,看了舌苔跟眼珠,又陷入沉思當中,過了許久柳蔓兒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夫,我娘親她怎么樣?” “保持心情舒暢,沒什么大問題?!贝蠓蛘f道:“她有這病就是因為憂思過度,實際上身體沒什么問題。” “真的嗎?”聽到大夫這樣說,柳蔓兒十分高興,對方氏說道:“娘親,您聽到了嗎?大夫說您沒有什么問題呢?” “嗯?!狈绞弦彩屈c點頭,臉上多了一絲鮮活氣來,能夠活著,誰想死去,有著這大夫的話,她也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既然沒事了,那我去給您做碗粥來?!笔|娘也顯得很高興,同方氏說一聲,便往廚房而已。 柳蔓兒自然是對大夫千恩萬謝,一直將大夫送到大門口,她才開口問道:“大夫,我娘親的病,真的沒有什么大問題嗎?” 第一百九十一章無錢買藥 “其實她的情況現(xiàn)在不太樂觀?!睆埓蠓?qū)χ麅赫f道:“我不想要當著病人的話說這些消極的事情,所以撒了個小謊,希望你不要在意?!?/br> “不會,大夫你如此為病患考慮,我真的很是感動?!绷麅撼瘡埓蠓蛐辛艘欢Y。 她是真的很感激張大夫這樣說話,若是這大夫當著眾人的面實話實說的話,方氏肯定會更加的消極。 “大夫,還請去前廳一敘?!绷麅赫f著又朝請大夫伸出手,將這張大夫請了回來。 實際上,她也是因為這張大夫臨走時瞧了她一眼,她才會知道這大夫有話要對她說,一直送到了門口,也是為了不讓方氏聽見。 兩人在前廳坐好,柳蔓兒給大夫沏了一壺茶,這才低聲問道:“我娘親的病究竟怎么樣?應(yīng)該有藥可醫(yī)吧?” “有是有,只是……”這張大夫欲言又止,柳蔓兒最是見不得別人賣關(guān)子了,便道:“有什么話,還請您直說?!?/br> “這是這藥價格昂貴,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夠承受的起的。”大夫嘆息一聲。 “價格昂貴?有多昂貴?”柳蔓兒對這大夫說道:“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人比錢有重要,所以還請您不要賣關(guān)子好嗎?無論多少錢,我定然會想方設(shè)法的湊齊。” “她這病主要是早年掏空了身體,常年勞作、極寒交迫導致內(nèi)虛,如今又因為心情壓抑,所以身體便慢慢的衰敗下來?!边@大夫捋了一把胡須,說道: “這人哪,活著其實就是一個精氣神,內(nèi)里精華已空、元氣大傷、神情不振,在外便容易被邪氣入侵,從前靠一口氣、一股信念支撐著,如今元氣不存、信念已去,自是容易衰敗,直至慢慢死亡。” 柳蔓兒聽了這張大夫的話,也覺得大為有理,從前方氏要撫養(yǎng)孩子,必須堅強起來支撐著個家庭,如今這家中蒸蒸日上,她用不著cao心,支撐信念已消失大半,再被葉青這一氣以及葉遠失蹤這一打擊,信念不存,身體早已衰敗的境況便顯露出來了。 “那該怎么辦?”柳蔓兒配合的問道。 “先補精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