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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嵌著一顆綠色的寶石,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和他現(xiàn)在拿的一模一樣!” 朱勝海看見那匕首,心中又添一層涼意。李子川見朱昌杰橫在前面,終不忍心下殺手,抬頭向朱勝??慈?,等他拿主意。朱勝海徑自走到窗邊,拔出那柄短刀,一步一步走到朱昌杰面前,那腳步卻極為沉重。到底是骨rou親情,想到要手刃親子,他心里也十分不忍。但是朱昌杰的所作所為又令人十分不齒,真連禽獸都不如,且事到如今不知悔改,一錯(cuò)再錯(cuò)。轉(zhuǎn)眼看到三弟楊如江生不如死地躺在床上,一切全拜朱昌杰所賜,朱勝海又是悲痛又是憤怒又是難過又是不忍,諸般滋味一起涌向心來,好不煎熬。 “天作孽,猶可??;自作孽,不可活。你做下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勾當(dāng),不僅將振南鏢局十?dāng)?shù)年的名聲毀于一旦,就連朱家祖宗的臉面也都被你丟光了。殺人償命,我親手殺了你這逆子替朱家清理門戶!” 朱勝海咬了咬牙,將短刀舉起,那刀尖在朱昌杰頭頂之上還兀自不住地顫動(dòng),卻怎么也砍不下去。 朱昌杰也不閃避,就穩(wěn)站在刀刃底下,冷冷地看著他父親,嘴角還掛著一絲諷刺。 蕭遙從小孤苦伶仃,連自己親生父母的模樣都記不得,看到這情景難免心酸嫉妒,冷冷笑道:“怎么,下不了手了么?當(dāng)初誣賴我是兇手的時(shí)候就喊打喊殺的,還差點(diǎn)要了我的命!現(xiàn)在真兇就在眼前了,怎么不動(dòng)手?哼,兄弟義氣又如何,我還當(dāng)那姓楊的有多與眾不同,不過和我一樣賤命一條罷了?!闭f著眼圈都紅了,幾乎流下淚來。 莫凌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沒有說話。她想著這朱昌杰縱然死有余辜,但朱勝海身為人父難下殺手也在情理之中,實(shí)在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朱勝海聽到蕭遙的冷嘲熱諷,臉色忽地變得蒼白,嘴角的肌rou不住地顫抖。他踉踉蹌蹌地退了兩步,扶著墻壁站直身子,道:“你說的對,說的對……都是我教子無方,才會(huì)發(fā)生今日之事。想我朱勝海光明磊落一生,竟然養(yǎng)出這么個(gè)大逆不道的畜生!實(shí)在愧對三弟,愧對王老漢和陳二,更愧對朱家歷代祖宗!血債血償,以命抵命吧!”他說完這話,手腕一轉(zhuǎn),那短刀徑自往他脖子上抹去。 第11章 釋懷 眾人不料他如此決絕,一時(shí)阻擋不及,蕭遙更是驚得變了臉色。眼見朱勝海要枉死刀下,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道白光閃過剛好打在他握刀的手腕上,那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眾人一看大都變了臉色,那白光卻是一支白玉簫,朱勝海將玉簫撿了起來,轉(zhuǎn)身向床上看去,動(dòng)容道:“三,三弟!” 只見那楊如江已然坐起身子,雙目緊閉,嘆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三爺可終于愿意醒了?!备呖∧樕蠀s看不出一絲驚訝,似乎早已料到一般。 莫凌指著楊如江,恍然大悟道:“還真被高俊給說中了,果然如此,怪不得你的脈相中毫無異狀?!?/br> 蕭遙走到前去,氣道:“你既然沒死,干嗎裝昏迷騙人?你知不知道我差點(diǎn)被你害死,枉我拼死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么報(bào)恩的么!”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所差的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楊如江苦笑連連,頗有看破紅塵之意。 蕭遙氣急:“你……早知道就不該救你!” 高俊搖了搖頭道:“世事本就無常,楊三爺不該這樣看淡生死的?!?/br> 蘇秀娘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楊如江身上,扯了扯朱昌杰想趁眾人不備溜走,不料李子川卻一步橫到兩人面前,黑著臉道:“想走?沒那么容易!” 楊如江聽到動(dòng)靜,澀聲道:“二哥,放他們走吧!” 他這話一出,眾人又吃了一驚,朱昌杰疑惑道:“你當(dāng)真放我們走?” 楊如江只覺心中苦澀,苦笑道:“自然當(dāng)真,自你小時(shí)至今,我何時(shí)騙過你?”朱昌杰聽到這話,臉上訕訕的,心里閃過一絲愧疚,瞬間卻又消失不見。 李子川對楊如江說道:“你想清楚了?這二人不僅僅重傷了你,還下手殺了陳二和王老頭,就這樣放他們走了么?更何況這蘇紅葉號稱毒蝎子,留著她的命怕是后患無窮。” 楊如江說道:“若說殺人,死在咱們兄弟手下的人還少么,就那盤龍寨一戰(zhàn)傷了多少人命?是我們毀了盤龍寨在先,她報(bào)復(fù)在后,錯(cuò)不在她,讓她去吧!” 李子川冷笑道:“你竟將咱們兄弟與盤龍寨的水匪比較,沒的辱沒了身份!那龍長空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俠士之士人人得而誅之?!?/br> 楊如江搖搖頭道:“一樣的人命,不分貴賤,又豈有該死不該死之分?到底是我們殺戮太重,才有今日的禍端,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呀!” 朱勝海于心不忍:“三弟,你,你這又是何苦?” 楊如江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意已決,以往種種都由大哥二哥做主,我都不曾反對,今日大哥二哥就聽我一次吧!”他將話說到這個(gè)份上,朱李二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了。楊如江又說道:“秀娘,你們走吧!振南鏢局與你的恩怨也算了結(jié)了,但愿你往后一心向善才好!” 蘇秀娘冷笑道:“向善還是向惡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教我!不要以為你今天放我一馬,我就該對你感恩戴得的,咱們不過是扯平罷了!不過你當(dāng)真是命大,喂了你那么多失心散,居然還能清醒如常?!?/br> 高俊笑道:“夫人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shí),楊三爺必定是早就醒了,才不會(huì)喝你熬的藥。” 蘇秀娘連連冷笑,拉著朱昌杰的胳膊向門口走去,李子川也不再阻攔。 “世,昌杰!”朱勝海不由地脫口而出。 朱昌杰臉色一變,扭頭道:“怎么,你反悔了?” 朱勝海凄然道:“出了這門,你與振南鏢局便再無半分瓜葛,以后生死榮辱各安天命!江湖險(xiǎn)惡,你,你好自為之吧!” 朱昌杰靜靜地聽朱勝海說完,便轉(zhuǎn)身和蘇秀娘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朱勝??粗觳艿纳碛跋Р灰?,只覺渾身無力,一下子跌坐在板凳上,神色萎頓不堪,仿佛瞬時(shí)之間便蒼老了十多歲。 蕭遙心有不甘,眼見二人走遠(yuǎn)急道:“就這么容易讓他們走啦!高大哥,莫凌jiejie咱們?nèi)プ罚俨蛔肪妥凡簧狭?。?/br> 高俊急忙將她攔住,嘆道:“這終究是他們鏢局的私事,咱們不過是外人,該怎么處置輪不到咱們插手?!?/br> 蕭遙無奈,只能憤憤不平地撅著嘴氣道:“就這么算啦,我就白白地被他們陷害啦!” 楊如江接口說道:“你救了我的命,也算是有恩于我們鏢局。所謂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無論蕭姑娘有什么要求,我們兄弟三人必然應(yīng)承。”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當(dāng)初我可不是因?yàn)檫@個(gè)才救你的?!笔掃b見他說話客氣,不由地開口辯解,心下一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