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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撿了一些枯枝,與白骨堆在一起,又燃了一支火把,將白骨焚化。蕭遙將骨灰裝進預先備好的瓷罐里,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袱,唐驍熄滅火種,三人這才離開忘憂林。 因樊星沒有坐騎,唐驍便將自己的馬匹讓給她,與蕭遙同乘一騎。太原府近在眼前,唐驍便說道:“折騰半天人倦馬乏,不如進城尋個客棧住下,請大夫瞧瞧你手上的傷?!?/br> 蕭遙白了他一眼,口氣有些不善:“現(xiàn)成的大夫就在眼前,你還要去哪里請呢?便是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只怕醫(yī)術(shù)還不如她一半?!?/br> 唐驍一怔,看了樊星一眼,才恍然大悟道:“我當真是糊涂了,嬸娘曾經(jīng)是玄天谷的寒星令主,司職醫(yī)護,醫(yī)術(shù)之高自然非尋常大夫可比?!?/br> “你哪里糊涂,分明是關(guān)心則亂?!狈谴蛉さ?。 唐驍臉上一熱,瞅了蕭遙一眼:“嬸娘不要取笑侄兒?!笔掃b也不答話,將頭轉(zhuǎn)到一邊只當聽不見。 樊星見唐驍不遠千里陪蕭遙來到太原,又見他倆神情親密,只當是一對有情人,因此說了句玩笑話。如今再觀察他們的神情,才知道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她是過來人,自然懂得這兒女私情,看二人如此般配,暗道一聲可惜。 第64章 不堪回首 三人在太原尋了一家客棧,要了三間客房安頓好。 樊星替蕭遙療傷,蕭遙對她有戒心,不太樂意,奈何唐驍不放心,也就不再推辭。樊星取出一個扁扁的白瓷瓶給她上藥,眼見唐驍緊張兮兮地立在一旁,便笑道:“傷得不深,你放心就好。” 唐驍臉上一熱,故意岔開話題:“這藥膏好香,可有什么名頭?” “這是我自己配的?!狈鞘窒虏煌?,嘴里說道:“我雖懂得醫(yī)術(shù),這些年也都荒廢了。當年剛嫁進唐家時,你二叔喜歡擺弄暗器,因此手上身上新傷舊傷不斷。他是我相公,我看在眼里自然心疼,便尋了幾味藥材,細細研磨后制成藥膏。饒是如此,他受了傷也不愿意敷藥,我硬是給他包扎,因此常常惹得他心里不痛快?!?/br> 提起故去的唐雄,唐驍由衷道:“二叔和嬸娘鶼鰈情深,二叔在世時多虧有嬸娘照顧,如今嬸娘一人更該好好保重自己,二叔泉下有知才能安心?!?/br> “好孩子,你不用安慰我,活到我這個年紀,生死之事看多了,沒什么想不開的?!?/br> 蕭遙沉默一陣,終于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月姑姑葬在這里?是仇巖派你來的?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我不是仇師兄的屬下,不必聽他差遣?!狈遣灰詾殁瑁f道:“那日楚湘湘求我?guī)兔Γe稱柳逸風盜了玄天劍,敗壞玄天谷的名聲,我信以為真。在應(yīng)天府城外交手之后,我見柳逸風的劍法武功深得蕭師兄真?zhèn)?,尤其是七殺劍法,旁人是偷學不到的,才知道上當受騙與楚湘湘決裂。又過了幾日,楚湘湘說已找到殘月令的下落,與蕭遙有關(guān)。我哪里肯信,便暗中跟蹤,發(fā)現(xiàn)蕭遙的輕功身法與月影縹緲有幾分相似,便著手調(diào)查她的出身,竟發(fā)現(xiàn)她與振南鏢局有些瓜葛。后來我潛入振南鏢局,無意中聽見楊如江和朱勝海談起此事,這才找到翩躚的墳塋?!?/br> “楚湘湘已經(jīng)死了?!笔掃b將信將疑,故意說話試探她。 樊星卻向唐驍說道:“她的死與你們脫不了干系,仇師兄不會善罷甘休,你們不如暫避蜀中,玄天谷的事就不要再插手了?!碧乞斚乱庾R地看向蕭遙:能避開仇巖自然最好,但他不能扔下蕭遙。蕭遙卻割舍不下柳逸風,又想先料理月翩躚的身后事,便沒有答應(yīng)。樊星見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眾人沉默一陣。 蕭遙對玄天谷的舊事好奇,忍不住說道:“我在清水山莊盤桓數(shù)日,對月姑姑的生前事有所了解,每每想到她經(jīng)受的苦楚,便對月無暇更恨幾分。說到底她都是姑姑的親娘,就算她不喜歡蕭恒,也該有所顧忌,怎能將他們逼上絕路!” “這些都是水輕舟告訴你的?”樊星聞言有些驚詫。 “此事不該單聽水莊主一面之詞。”未等蕭遙回答,唐驍沉吟道:“嬸娘,我在江湖上行走數(shù)年,對玄天谷多少有所耳聞。據(jù)我所知,谷主卓然從御劍閣奪取鎮(zhèn)宅寶劍后,將其更名為玄天劍,并做為歷任谷主的信物,它的地位遠遠凌駕于風火星月四令。倘若果真如水莊主所言,那玄天劍又豈會落到蕭前輩手中?” 樊星說道:“玄天劍的確是谷主的信物。我不知道水輕舟為何信口胡說,其實月尊主對蕭師兄頗為賞識,一心想要拉攏至麾下,為此還將翩躚許配給他。蕭師兄執(zhí)掌疾風令,擅長用劍,尊主便將玄天劍賜給他做佩劍,這對玄天谷的人來說是無上的榮光?!?/br> “水莊主所言不盡屬實,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若是無意倒還罷了,倘若他有心為之,倒不知道他動的是什么心思了。” 樊星不答反問:“依你們所見,水輕舟是怎樣一個人?” 蕭遙微微一怔,不料她有此一問:“水莊主身份高貴,卻不像高傲,他骨子里透著一股子慈愛,倒像父親一般?!?/br> 唐驍卻說:“水莊主素日里彬彬有禮,待人也極為謙遜和氣,不過我隱約覺得他絕非表面這樣簡單。他實在是個很神秘的人,仿佛隱藏得很深,讓人一時之間看不通透?!?/br> “別說是你,我也看不透他?!狈亲阶琅?,緩緩說道:“玄天谷從來不接待外人,水輕舟機緣巧合被蕭師兄與翩躚二人帶進去,為此還受了尊主的責罰。當年我們師兄妹幾人年輕氣盛,都為他二人受罰的事憤憤不平,更覺得谷中的規(guī)矩太不近人情。現(xiàn)在想想,規(guī)矩之所以為規(guī)矩,不是沒有道理的?!?/br> 唐驍心里一驚:“難道玄天谷的覆滅與水莊主有關(guān)?” “沒有真憑實據(jù),本不該胡亂猜測。不過自從水輕舟離開之后,谷中先后發(fā)生了數(shù)起變故。先是尊主對蕭師兄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不但反對他與翩躚來往,更把他當成rou中刺眼中釘,欲除之而后快。為此尊主費盡心思,借口立下生死狀,派他去嵩山少林寺藏金閣盜取易筋經(jīng)……” “借刀殺人,哼!”蕭遙冷笑連連。 “我們都以為蕭師兄只怕是有去無回,可他畢竟不是常人,不僅從少林寺全身而退,還帶回了易筋經(jīng)的手抄本?!?/br> 唐驍聞言贊道:“少林寺傳承已久,其功夫更是博大精深,單單是七十二項絕技就足可以震懾江湖,蕭前輩能夠帶著易筋經(jīng)全身而退實在難得?!?/br> 樊星亦說道:“何止是難得,蕭師兄天賦異稟,只怕與我們祖師爺不相上下!” 蕭遙忙問道:“你說玄天谷發(fā)生了數(shù)起變故,這是其一,還有呢?” 樊星接著說道:“月尊主繼任之后,谷內(nèi)雖有人不滿,不過都是私下議論從未擺上過臺面??墒沁@一次,一些老前輩竟公然與尊主做對,挑釁尊主的權(quán)威,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