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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前幾日安樂長公主就尋機將他安進(jìn)了殿前侍衛(wèi)司中。 他樂不思蜀的日子可沒有幾日了。 想著后日就要去殿前侍衛(wèi)司報道,秦思行更看眼前春風(fēng)得意的鐘涵十分不爽快。他故意道:“你先前不是說溫大姑娘性情不堪行為放蕩么,怎么突然就變了主意上門下聘了?” 先前秦思行一提他的親事,鐘涵就沉著臉色一幅氣悶?zāi)?。秦思行雖說在家中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在鐘涵的事上也只能撓撓腦袋,讓他娘安樂長公主多跟舅家敲敲邊鼓,叫鐘涵在家里好過一點,至于他的親事卻是一點沒有辦法的。 他娘說了,鐘涵這樁親事是宮里溫貴太妃親自跟皇上求的,溫貴太妃對皇上有養(yǎng)育之恩,為人素來低調(diào),她多年來只求了這么一樁事,皇上不會不答應(yīng)。 鐘涵簡直是捏著鼻子接下這門親事的,兩人交換庚帖后第一年,為了表示自己的抗議,他在諸多場合對著溫大姑娘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后頭三年溫姑娘守了父孝閉門不出,鐘涵才沒將自己的不喜弄得人盡皆知。秦思行作為他的表哥,之前在他面前也不敢多提這逆鱗之痛,鐘涵真的會甩臉子。 鐘涵有些不自在,難道讓他說他之前似乎認(rèn)錯了人? 鐘涵從小讀慣了圣賢書,說他對那場紅塵客夢堅信不疑也不盡然。 但為這場夢境增添了可信度的,卻是秦思行上次無意中透露出來的一個消息。先前秦思行說,皇上想要在六月底移駕避暑行宮前為六公主定下婚事,他本意是想嘲諷六公主調(diào)皮搗蛋,連皇上都無法鎮(zhèn)壓,只得早早給她找個額駙遷出宮去。 可鐘涵聞言卻十分震驚,因為這件事跟夢中所示高度一致。 夢中六公主的這場婚事與他息息相關(guān)。 他一意孤行解除婚事后,六公主立即將他提名到駙馬名單中。這位六公主素來蠻橫跋扈,幾次在宮中對著他胡言亂語,鐘涵費了好大勁才擺脫了六公主的糾纏,因著兩次拒絕皇帝安排的親事,皇上對他十分不喜,他連著十年,兩任皇帝登基坐的都是官場冷板凳,只能看著那位娶了溫含章的寒門傳臚加官進(jìn)祿,小人得志—— 有了夢中的打底,比起拒絕六公主婚事帶來的后遺癥,鐘涵寧愿忍受恣意放肆的溫含章,因此他才半信半疑催著家里先行下聘。 他今日便是得知溫含章跟人相約外出踏青,才會叫秦思行出來給他打掩護(hù),想要一睹溫含章廬山真面目的。 秦思行挑了挑嘴角,也不說話,提著馬鞭在這若河邊上隨意晃蕩。 春日杏花吹滿頭,陌上少年足風(fēng)流。 翩翩公子,風(fēng)流倜儻,通氣氣派,叫一干在這河岸邊上駐足觀看的姑娘們都看紅了臉。 有認(rèn)出兩人的如戶部郎中家的姑娘云清容,就激動地想要上前搭話。 還是她的知交好友梅玉漱攔住了她,道:“上月芙蓉社活動,我聽溫姑娘似乎和張琦真約了今日出行,前些日子,寧遠(yuǎn)侯府已經(jīng)到永平伯府下聘了,你就別上去了?!?/br> 梅玉漱素來不待見張琦真,但她也不是故意要和他們撞日子。只是前幾日春雨紛紛,今日才放晴,她在家里呆得十分煩膩,才約了一干好友出來踏青。 云清容臉上極不甘心,見著兩人越走越遠(yuǎn)的身影,還是跟上了梅玉漱的腳步。 ………………………… 鐘涵在想些什么,溫含章是不知道的。她雖想知道鐘涵為何轉(zhuǎn)變態(tài)度,可永平伯府日子太過舒坦,過了幾日她也就將這件事放下了。 這樁婚事嚴(yán)格來說是樁政治婚姻。先永平侯當(dāng)初想著用嫡女聯(lián)姻皇上母族寧遠(yuǎn)侯府,可以保住家中在軍中的權(quán)柄,但他未及看到鐘涵的丑惡嘴臉就病逝了。溫含章受了她爹那么多年的寵愛,之前不是沒有想著得過且過,就連鐘涵對她的冷眉冷眼她都忍住了,但若是鐘涵憋著壞要等婚后收拾她,溫含章同樣壞心眼地想著,那她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分居析產(chǎn)。 這可就怪不了她了。 即使在自己的婚事上不如意,溫含章還是十分感恩自己能投生在張氏腹中。若她投胎成了丫鬟小廝或者整日里為饑飽cao心的窮苦人家,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封建社會等級分明,一個人處在最底層,要向上爬必須得付出旁人難以想象的堅韌意志和辛苦努力。 溫含章自認(rèn)沒有這種耐力。因此她就算知道了一向疼愛自己的永平侯要拿她的婚姻當(dāng)家族平安的保障,她也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人得到了什么,總要承擔(dān)些什么。溫含章一直就有這種準(zhǔn)備。 就是存著這般從容的心情,溫含章才敢隨心所欲游玩踏青。 可今日出門不利,竟然一連遭遇了兩樁意外。 溫含章先前跟昭遠(yuǎn)將軍府的張琦真約好了春日踏青,但她一向不是個吃獨食的,就在張氏面前說了話,將幾個庶妹也一塊帶了去。 未及出門,張氏就使人過來說,大嫂萬氏想要找兩個人幫忙理理家里的賬本,想著溫微柳和溫晚夏算術(shù)不錯,跟張氏借了他們?nèi)?。溫含章見這丫鬟是從榮華院出來的,知道這其中必有其他緣由,也未多說什么,只帶著溫若夢一人上了馬車。 雖已過了上巳,但兩岸仍是柳色青青。低矮淺草沒過馬蹄,長長的垂柳在春風(fēng)中拂動,溫含章就著馬凳下車,一來就被這清新的空氣征服了。 溫若夢也很高興,她不同于溫含章,難得有放風(fēng)的機會,因此就特別珍惜這戶外的景色。她一手挽著溫含章,兩只眼睛興致勃勃地眺望著遠(yuǎn)處的美景。 兩人言笑晏晏,一路尋找著昭遠(yuǎn)將軍府張家的圍帳。 但張家那用錦緞圍成的圍帳帳中,此時的情景卻不是很好。 張琦真是將門虎女,素喜舞刀弄槍,她和溫含章交好,除了兩人性情相投外,就是因著彼此都是府內(nèi)的嫡長女,很有一些共同話題。 此時,張琦真火冒三丈地看著手中芙蓉社的社主閔秀清著人交給她的信件。 她今日本只想著單身赴會,可早上出門時,幼妹張瑤真竟然帶著幾個低眉順眼的庶妹耀武揚威地等在大門口,張琦真當(dāng)時就頭皮一陣發(fā)麻。 現(xiàn)在想來,若是她那時候堅信直覺,也不會有這樁禍?zhǔn)掳l(fā)生。 張瑤真對家里幾個庶姐一貫盛氣凌人,動輒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