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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的?!睖睾乱灿行┎缓檬堋K龑咸挠∠笠恢辈诲e,從老太太主動交予婆母嫁妝和分家財物,及至為鐘涵留下那兩份信件,一樁樁一件件,對他們只有善意和愛惜。 溫含章有些不明白,她上幾次到侯府請安時,老太太比起之前已經(jīng)好了不少——在搬家前的那段時日,溫含章每次見著老太太就覺得她像是一盞燈芯幾盡的油燈,每日不斷催促他們加快搬家進程,就像是要和什么東西掙速度一般,讓人頗感不安。 但前幾日她過去陪老太太說話,說起他們家這個月擺酒的事,老太太雖有些清減,精神頭還算好,帶著笑容聽她說話,甚至還給她出了好幾個主意。沒想到突然就不行了。 侯府正門處,早有府中的丫鬟婆子等著接人,三房的閔氏、鐘爾嵐和鐘淞的馬車也是剛到,三人只來得及和溫含章打了個招呼,便急急往萬壽堂趕去。 寧氏在萬壽堂的花廳里繞著圈,神色有如沸水中的螞蟻。旬氏先時一直在細聲安慰她,見著了溫含章和閔氏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閔氏先一步出聲詢問情況。旬氏搖了搖頭,她知道的也不甚多。 今日寧遠侯提早回府,先到了萬壽堂給老太太請安。不多時老太太突然就犯病了,寧遠侯請來了太醫(yī)院里頗富盛名的陳太醫(yī),陳太醫(yī)也是陛下欽點日常負責老太太診脈用藥的太醫(yī)——在這上頭,明康帝的孝心實在讓人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他在這世上就剩下溫貴太妃和老太太兩位長輩,老太太是他的嫡親舅母,自老太太得了心悸之癥,明康帝每過一段時日就要讓陳太醫(yī)將老太太的脈案藥方上呈御覽,拳拳關愛讓人實在感嘆。 陳太醫(yī)也擔心這次救不回寧遠侯府這位金貴的老太太惹怒了皇帝,他數(shù)次扎針,加上按壓xue道,老太太的脈搏才有些好轉,只是寧遠候的語氣卻有些微妙。 寧遠侯道:“母親先前吃了陳太醫(yī)開的藥后,身子已是好轉不少。只是這幾日驟聞外頭的流言緋語,一時之間承受不住。我想著,老太太是思緒過度引起的暈厥,是不是讓她心緒放開了,老太太這病就好起來了?” 陳太醫(yī)聞言便是心頭一跳,他猶豫著看著寧遠侯。鐘晏眼睛里別有深意,他繼續(xù)道:“聽聞陳太醫(yī)居于院判之位多年,多次想要再前進一步,都因小人阻礙無法晉升。若是陳太醫(yī)這一次能讓母親化險為夷,相信皇上也會看到你的能力?!?/br> 陳太醫(yī)心中十分掙扎,太醫(yī)院中那些得勢小人諂媚巴結的嘴臉在腦海中一一劃過,最終他低著眼眸小聲道:“我會將實際情況讓人稟報皇上,侯爺您多擔待了?!?/br> 老太太躺在內室的床上,將兩人的一番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蒼老的面龐上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有些諷刺。 喜善宮中暗香撲鼻,殿內擺設宛如仙臺樓閣。宮女們個個訓練有素,看著一宮之主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也并不側目。 鐘貴妃確實有些擔憂,她不知道寧遠侯能不能說服老太太配合。 前日的大朝會上,那些御史像見到rou的惡狼一般緊咬著三皇子不放,二哥起初還勸她不要去求皇上,待到鐘泠一死,二哥也有些坐不住。鐘貴妃也是從小在侯府里頭長大的,最知道大族老有多蠻不講理。 大族老還好些,但今日朝會上大臣們已然分成兩派,一派覺著三皇子被人嫁禍,那些人將涉案中人全部滅口,絕對居心叵測;另一派則是認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為什么那些人不誣陷二皇子、四皇子,就逮著三皇子一人作怪,必是三皇子在其中牽連甚深。 皇上夾在兩派人的爭辯中,只是面色暗沉,看不出他的傾向,議了幾日,朝中只是下旨將詔獄中與鐘泠一案相關的獄卒獄吏全部下到大牢里,由刑部司獄司提審,又讓張將軍抓緊搜查城中。 鐘貴妃和寧遠侯都不看好這件事能找出真正的罪魁禍首,背后的人敢在此時下手,絕對有恃無恐。鐘貴妃擔心的是,雖然二哥已經(jīng)有其他的布置,但若是這件事不能趕緊壓下,由著那些人在皇上面前作踐三皇子,三皇子在皇上心中必定會一再減分。 明康帝近年來對她的恩寵少了許多,他偏愛玲瓏少女,對她這位舅家表妹雖還有幾分情誼,但總不如新人得他的意。但,老太太與她是不同的。皇上自來孝順長輩,若是老太太因三皇子被人誣陷氣病,皇上心中肯定會對那些人不滿。 可是寧遠侯早上傳訊給她的計劃,鐘貴妃卻覺得不太容易辦成。 老太太的性子她最清楚,她和二哥之間矛盾重重,稱得上是冰凍三尺。二哥要說服老太太放下身段裝病,還不如老太太真的是被氣病了。 只是聽完太醫(yī)院陳太醫(yī)匆匆趕往侯府的消息后,鐘貴妃秀美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放松的神色:娘始終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鐘涵、鐘昌和四房的人同一時間進入花廳,皆是行色匆匆。四房的人趕路趕得面色發(fā)青,他們住得最遠,一路晃悠著馬車過來,又有最近鐘泠參加他們家擺酒宴弄出的那件事,此時幾人面上均都帶著一些憔悴。 鐘涵和溫含章對視了一眼,此時溫含章身上還穿著那條想要讓他驚嘆的華美襦裙,鐘涵抱歉地望了過來,溫含章雖有些遺憾,也知道現(xiàn)在是老太太要緊。 鐘昌最為著急,躺在床上的可是他的親娘。他不顧丫鬟婆子的阻攔,一意要闖到內室之中,卻被在里頭的寧遠侯呵斥一聲:“胡鬧!陳太醫(yī)正在施針,你進來打擾了太醫(yī),妨礙了老太太怎么辦?” 鐘昌這才勉強鎮(zhèn)定了下來,又過了一刻鐘,陳太醫(yī)身旁的一個吏醫(yī)士匆匆而出,所有人都摸不著腦袋。 ……………………………… 戌時一刻,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打頭的是兩個身著華貴的青年男子,其一便是最近身處漩渦中的三皇子,另一個,也是天潢貴胄。 室內眾人在看清來人后,都跪下磕頭。兩位皇子身后跟著四五位穿著太醫(yī)院袍服的御醫(yī),皆是神色嚴峻。 三皇子腳步如風進了內室,他身后的四皇子慢了他一步,頓了一下,終歸沒跟著進入,只是讓太醫(yī)院的幾位御醫(yī)先行進去,又讓眾人起來,他溫言解釋道:“陳太醫(yī)讓人回宮稟報父皇,說是老太太看著不太好,父皇擔憂長輩,又怕他一旦出行便要大張旗鼓,反而會連累了老太太,才讓我私下去接了三哥,一起過來看望,大家無需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