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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剛強,欣賞的不是鐘涼笙這種嬌弱的小姐,反而是她身旁自小堅強獨立的大丫鬟更入他的眼。 鐘涵對鐘涼笙說不上兄妹之情,鐘涼笙乃通房之女,小他五歲,大房烈火烹油的時候她沒趕上好日子,生她的通房不久就去世了,鐘涼笙一出生就是個小可憐,還是老太太在她小時關(guān)照了些,她才能長大。 這樣的身世,又長在那樣人人視他們?yōu)獒樏⒌暮罡?,鐘涵若是親近她,才是她的不幸。久而久之,他也就習(xí)慣了對她漠然置之。 鐘涼笙的那件事還是他經(jīng)手處理的,陪嫁丫鬟一朝生了庶長子便壞了良心,給她用了外頭江湖郎中賣的亂七八糟的絕孕藥,險沒要了鐘涼笙的一條命。鐘涼笙病好后大哭了一場,一意和離。那武將不愿就此和侯府失了姻親關(guān)系,哄了她許多次,又許諾要把寵妾給處置了。 但鐘涼笙吃了秤砣鐵了心,丫鬟用閨中情分求她,兩人一塊哭得淚水漣漣都沒能挽回她的心意。侯府中只有旬氏支持她和離,其他人都覺著只要處置了姨娘庶子就可以了,不需要鬧到這么嚴(yán)重的地步。旬氏也為難,她是世子夫人,行事總要考慮闔府的意見。 鐘涵當(dāng)時聽聞此事后便特意回京,幫她把事情給辦了,拉回嫁妝,重新為她尋了一樁親事,一個鄉(xiāng)間教書先生,家世清貧,心中也不敢有別的彎彎繞繞。 “那你先前怎么沒讓我把那丫鬟給處理了?”溫含章聽完這個故事,第一句就問道。 鐘涵悠悠道:“我先前不是讓你把她給換了嗎?”不過一個丫鬟,他事情那么多,哪能事事都放在心上。況且鐘涼笙日后嫁人必要他經(jīng)手的,若是溫含章沒有動作,到時候再把那丫鬟給捋掉也方便。 溫含章又問:“那個丫鬟最后怎么樣了?” 鐘涵淡定:“你還不如問那個男人怎么樣了。” 溫含章想了想,庶長子,寵妾滅妻,原配和離,又得罪侯府,這四條罪狀加起來,可想而知了。鐘涵給溫含章夾了一筷子青菜,笑道:“不如你猜猜他的結(jié)局?” 溫含章頓時腦洞大開,腦補了一個渣男和原配分手后事業(yè)不順人生慘淡的故事,得罪了侯府,人人對他避之不及,連個家世好點的繼室都娶不起,只得將就于姨娘和庶長子,半輩子平庸無為,老來懊悔不已卻發(fā)現(xiàn)人生已經(jīng)不能重來了,真是嗚呼哀哉令人悵惋啊。 溫含章腦補得很爽,鐘涵卻噴笑不已:“我看不到他老的模樣,你這個結(jié)局猜得不準(zhǔn)?!彼肓讼氪龝€有事,干脆直接揭示出來:“二叔尋了個理由把他的官職捋掉了,他帶著姨娘和庶子歸鄉(xiāng),聽說寵妾愛子在半路上就病逝了。” 溫含章聽著這個現(xiàn)世報,心中十分爽快,鐘涵繼續(xù)道:“可見做壞事的人,老天都記著呢?!?/br> 溫含章非常贊同,她決定一有空就幫鐘涼笙把這個報應(yīng)給報了,尋機把壞丫鬟發(fā)落到莊子上配人,這也是救人一命,又有些糾結(jié)地想著那丫鬟還什么都沒做她就決定她的命運,會不會不太好。 鐘涵道:“這有什么,丫鬟配小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你要是把她打發(fā)出去,她沒幾日就得淪落街頭了。”鐘涵素來鬧不明白溫含章為何對她身邊那些丫鬟那么好,不過她是府中主母,如何管理后宅自有她的道理,鐘涵也不想過多約束她。 兩人玩笑了一番,鐘涵心情好了不少。溫含章讓人收拾了膳桌,與他一起移步到了左梢房,又叫丫鬟上茶。 鐘涵看著屋里沒有阿陽的身影,問了一聲,溫含章可是日日都要把孩子帶在身旁的。溫含章道:“今日事多,我就讓奶娘帶過去了?!蹦棠锞褪沁@時候起作用的,阿陽才兩個奶娘,她當(dāng)時可是有四個奶娘,數(shù)量上就勝了兒子一籌。只是就算如此,張氏也是一直帶她到四歲的,偶有事情才讓奶娘接手。 鐘涵應(yīng)了一下,一想起今日收到的那些拜帖,面色不快,他握著溫含章的手,看見她皓白的手腕上染著的一處墨漬,嘆道:“這幾日恐怕都會如此了,明日的帖子許會更多?!?/br> 溫含章笑道:“有帖子是好事,說明今日的朝會上皇上應(yīng)是偏著我們的,否則那些人避都來不及了?!?/br> 鐘涵看溫含章由帖子就能推測出朝中動向,笑道:“你倒是想得開?!庇职汛笞謇蠋捉魇镜闹С指嬖V了溫含章,凝聲道:“大族老說要把他府中的家仆借調(diào)給我們?!?/br> 溫含章?lián)u頭:“不至于如此?!比羰菍庍h(yuǎn)侯選在這時候?qū)λ麄儎邮?,那他腦袋上肯定有坑。 鐘涵也是這個意思,縱使二叔恨他恨得要死,都不會對他出手,大族老此言,不過是為了更進(jìn)一步挑撥他們叔侄間的關(guān)系。 溫含章看著鐘涵沉吟許久,她輕聲問道:“你都安排好了嗎?”想要甩鍋給寧遠(yuǎn)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要是覺得自己無辜被黑,必會反彈得厲害。 鐘涵安慰她道:“不用我安排,自有人會幫我安排好?!边@件事上,鐘涵還是有這個自信的。若是出了差錯,他也有第二套方案。 外頭張嬤嬤突然對溫含章打了一個手勢,面色著急,看著像是有什么大事,溫含章趕緊讓她進(jìn)來了,張嬤嬤道:“老爺,夫人,方才外頭有人叫門,說是宮里的旨意,請老爺進(jìn)宮一趟?!?/br> 溫含章和鐘涵對視了一眼,她突然覺得鐘涵無論神態(tài)和氣息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從容淡定,這種感覺就像一盤棋中決定勝負(fù)的一子已經(jīng)落下,讓人瞬間安心下來。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 今日散朝之后朝中重臣都被明康帝拎到了這里,眾人直到夜色深沉都沒吵出個結(jié)果來。令明康帝詫異的是,支持鐘涵和寧遠(yuǎn)侯的人,居然人數(shù)各半,他還以為會一邊倒向?qū)庍h(yuǎn)侯。 鐘晏老早就被皇上叫進(jìn)宮來。若是鐘涵現(xiàn)下看到他,肯定認(rèn)不出他的模樣。鐘晏形容老邁,瘦骨嶙峋,毫無當(dāng)日運籌帷幄的意氣風(fēng)發(fā),站在御書房中每一刻都要壓抑著喉嚨處的癢意,這份辛苦讓他憋得面色通紅,又不敢在御前失儀。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寵于皇上了,自從奪情的旨意沒有下來,鐘晏就覺察到皇上順?biāo)浦壑?。想通了這件事,鐘涵大病一場。不是因為沒能奪情,而是他覺得自己一直看錯了皇上,這樣的有眼無珠,這幾十年來他犯下了多少不自知的錯誤。 一想起來這件事,鐘晏就不寒而栗。 正文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