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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知你可有字號?” 那男子輕輕回道:“字虛無?!?/br> 枕春頷首囑咐道:“那便容易了。你是樂師,旁人叫你一聲虛無先生,若有人要給你記名字,你只管說叫嵇虛無這樣的話來就好。慕三清這樣的名字……皇家哪里聽得,你可要藏好了?!?/br> 嵇虛無明白了,也不怒不喜,應(yīng)下。 枕春見他溫和又謹(jǐn)慎,便已覺得兩分尚可,故而說:“你既抱琵琶,便是位能奏樂的。你徒弟卻說你會劍舞、戟舞。不如你二人各執(zhí)一器,比試給本主看看,本主也好斟酌斟酌?!?/br>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愛情水 嵇虛無領(lǐng)了命,便有內(nèi)侍去尋未開過刃的兵器。不得多時,二人則分立殿堂左右兩側(cè),待留白令下,各抱一拳。 昭鄴年紀(jì)小,身手靈活,使一柄靈巧的輕劍。 嵇虛無身量高大,杵一把精鐵鈍刃的長戟。 昭鄴先聲奪人,輕呵一聲,將那劍氣森森斬碎窗戶中投入的光劍,一個飛快的劍花挽過,鎖在嵇虛無的喉嚨。只見白煙如云騰恍惚躲過,嵇虛無身如雷霆,分明是臨風(fēng)的玉樹,卻將長戟攜來萬鈞狂勢。昭鄴身量小,連忙以刃來擋,直教那力氣推得膝蓋一彎,荼在地上。 嵇虛無的戟使得好看,攜風(fēng)帶雨,又有韻氣,推轉(zhuǎn)間將殿內(nèi)的熏香煙霧撥開,落在帷幔上清清澈澈的光明。 昭鄴連擋三招,已有幾分不敵,索性狠了狠心,將劍柄一抽,偷斬對方的腳踝。 由此可見,二人招式所類,脾性卻不同。嵇虛無大開大合,既有觀賞之俊逸,又有凌厲的氣勢。那昭鄴少年郎,心性未定,是無所不用其極,倒不似舞劍更似斗毆。便正是枕春看得起勁,素來又喜歡這些有趣比試,只攥著帕子定睛來觀,隨著二人切磋吸氣聚神。 又行十招,只聽“啷當(dāng)”一聲,嵇虛無側(cè)腕一轉(zhuǎn),把空中的飛塵刺破,煙云般的寬袖帶著一股皂角味道。他行動之間,著力把戟尖兒懟在劍刃上頭,往上一撩。昭鄴連忙來招架,力氣卻不敵嵇虛無的來勢,一把沒有拿穩(wěn),輕劍脫手飛起,直直墜在紗帳上頭。那薄薄的紗帳一垮,無聲滑落在地。 枕春連忙以袖遮面,頭上牡丹金玉磐散落一瓣。 蘇白驚得白了臉,眼疾手快,連忙將紗帳拾起,一手擋著枕春的容貌,一壁匆忙將紗帳重新掛上。 周圍內(nèi)侍亦聽得動靜,趕上殿來,便要拿下二人。 “慢著。”枕春手撫在座椅上,將袖一拂:“不過舞兵器,無妨?!?/br> 昭鄴已嚇壞了,連忙跪下地上,人卻實誠:“那輕劍本是我沒拿好,才叫師父挑開了去,由此唐突了明嬪小主!若要打要殺只管沖我來,莫牽連我?guī)煾?!?/br> 嵇虛無將戟拋在地上,那戟有三十斤重,落地時沉沉激起煙塵。他道:“教不嚴(yán),師之過?!?/br> 枕春心說,倒是一對兒有情更有義的師徒,帶笑寬慰道:“偶有失手也是尋常,何況未曾開刃的兵器罷了。只是有一樣,若你入宮舞劍器,往后唐突了千歲的娘娘萬歲的爺,咱們一個都落不了好。我本覺得虛無先生本事人才都是好的……” 昭鄴聽著,臉色便壞了:“小主的意思,是只要我?guī)煾?,不要我??/br> 嵇虛無拱手:“若只留一個,我二人還是去街坊賣藝罷。昭鄴年紀(jì)還輕,若只身在外,某心中放心不下。” 枕春略一思慮,那叫昭鄴的少年郎舞劍實在有幾分巧中帶蠻,并沒有藝人模樣,倒似個練武的料子。心中一動,手指點下頜,道:“如今是填充教坊,也不是征兵招戰(zhàn)士的……” 昭鄴便有了幾分失望神色,埋著頭不肯說話了。 “多謝小主?!憋摕o拱了拱手,不卑不亢,起身竟要告退。 “等等……”喚道,“虛無先生既來選教坊,想必是有一顆匠人藝心。若帶著你徒弟出去,也無非天涯浪跡,耍把式賣藝,潦草平生。本主聽你聲音已是而立之年,你既已知人間滋味,何必要你徒弟也效之。本主有個次兄,在折沖府做火長。本主可以薦你尋其入伍,少年郎可不應(yīng)該建立功勛,志在四方?” 那昭鄴一聽枕春說可以薦他入折沖府,眼中帶了光:“我可以做府兵?可以上戰(zhàn)場嗎!” 嵇虛無卻不說話。 “先生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闭泶汉?,“這少年兒郎分明是個不講好看只講贏的,哪里是舞劍器的料呢。本主看他性情衷直又機敏,倒像是個能打的,往后說不準(zhǔn)能做大將軍?!?/br> 昭鄴是心中向往著騎馬征戰(zhàn)的,他自小都愛聽打仗的故事看從軍戲。這會聽枕春講了這些,腦子里盡是些策馬揚鞭關(guān)山月的故事,心中哪里還能忍耐!便將祈求的眼神看向嵇虛無:“師父……” 嵇虛無無聲搖頭,俯身謝恩。 枕春指蘇白將昭鄴帶下去,給他寫一封引薦信。 偌大的偏殿,便只得枕春與嵇虛無隔著匹紗帳,飄飄渺渺看不真切。 那紗帳的一角緩緩撓著地衣,枕春清了清聲,開口道:“這便是要留虛無先生的。只不知道先生該歸樂、曲、還是司書寫編排的。故而問句先生可會作曲子寫戲?” 嵇虛無答道:“偶也作些話本俗曲,登不得大雅之堂。” “還請先生隨意閑唱兩句,也好使本主有個分辨。”便使內(nèi)侍奉茶給他。 嵇虛無應(yīng)下,呷茶潤了潤喉,席地而坐,橫抱琵琶試撥了兩聲。 那琵琶聲也冷清,兩聲宮商一聲徵。枕春隔著帳,也看不清他模樣,只依稀能辨出一面堅毅臉頰。嵇虛無的聲音清沉,與湯問中說的秦青相類,有響竭行云之勢。可他起聲悲緩,又催人難受。 先唱:“笑說貧賤能飲愛情水……” 枕春心口一滯,輕輕抬袖口按在頭上的點翠碧寶如意釵上。她手上正戴著一枚孔雀綠色的翡翠戒,輕輕在指腹里撞了一聲。那些珠光寶氣,從斜暉里映入的橘色暖芒一染,照出無比華麗富貴的顏色。 嵇虛無又唱:“恨我起立坐臥長嘆息……” 枕春想起夜夜從掖庭里行行停停的燈火,難免唏噓一聲。 “類爾者常常而見之,知我者?!?/br> “先生是有故事的人,本主已經(jīng)明白了?!闭泶耗﹃敲遏浯浣?,垂了垂眼瞼,“先生寫給心上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