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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圖,那便也要畫男子們的圖,這樣就算公平了?!?/br> 慕北易朗笑一聲,戲謔道:“男子的圖畫來有甚么用?那些地痞流氓的畫像,哪有甚么看事?!?/br> “那總不能任憑欺負?”枕春嘴上說著,眉頭略略皺起,臉上的笑收斂了些,斟酌回道:“聞應(yīng)國公夫人說,坊間也有的俠義之人看不得這樣的事情出面阻止,反被那些地痞流氓斥責(zé)打罵。這樣一來,人人心中無所畏懼,作賤起畫中女子更是肆無忌憚。陛下并非迂腐之人,是位開化廣博的明君,故而才開通四方商路,有如此開化民風(fēng)?!?/br> “嗯。”慕北易似在思考。 “……但此事素來多有糾紛,倘若有發(fā)生斗毆的,收押的卻是阻止勸告之人。反而那些個傳看畫卷肆意流傳的人卻無罪可治?!?/br> 慕北易問道:“你的意思是立法糾察?” 枕春看著慕北易,誠摯道:“此事乃人倫所需,朝廷不必滅人欲,自然不糾閱畫者的罪。有罪的是平日當(dāng)街傳看,敗壞畫中女子名聲,或口出污蔑之話的,應(yīng)以法論罪。若坊間有人愿出面阻止或勸告,應(yīng)賞。如此所有需的人各取索取,女子們有自個兒的尊嚴(yán)與地位,光天化日之下又是青白乾坤。大抵是……陛下的女兒與官宦家的女兒,與百姓們的女兒,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br> 慕北易凝神看著手上的畫冊,撐額在想。只稍息片刻,便斂了那卷畫冊入了袖,撩袍起來。 枕春連忙拜下:“恭送陛下?!?/br>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改命 刑部昭告天下新的刑法時,已是數(shù)日之后。 這一次,法典布告將公然侮婦定為內(nèi)哄猥褻之罪,徒三年,又以呵止勸誡為功。如此一來,虛無先生的故殺之罪,便成了斗殺。又因有功以論,加上托家中走動了一番,則流北三千里。 命是留住了,但流刑素來生不如死。 枕春捏著家書思慮,只能請二哥哥出面,設(shè)法轉(zhuǎn)圜一番。如此便說了一些緣故,差小喜子送出去,又著重囑咐了仔細小心,萬萬不能流于他人之手。 如此落定,心中仍有不安。想著北去路途遙遠,千里萬里,暴雪風(fēng)寒,再無重逢之期。枕春夜里驚醒了兩次,一抹額頭竟有絲絲冷汗。她心中想著這怕是著了魔,或是心中夢魔。 或是這重重宮墻之中的日子太過壓抑,太讓人沒有期待與悸動。故而生出了這樣的情緒。 早晨蘇白來瞧枕春,見她臉熱著起不來,一摸竟是燒得guntang。不知是近日的天氣變幻故而生病,還是心中的不痛快或有積郁。請了高樂前來探脈,切過之后說是尋常風(fēng)熱。煎了一副藥吃了之后,人稍微舒坦些,由此索性告了病。 因這一病,枕春錯過了柳安然的封妃典禮。 柳安然重新攝理膳房之后,支出頗有節(jié)余。六宮之中卻人人稱贊柳安然寬厚,有了貓兒狗兒的玩耍,便是金貴奢靡的支出大大裁剪,各位主子嬪御亦無心抱怨。由此慕北易才發(fā)現(xiàn)了這位重臣之女平日溫恭謙順的好,她有主中饋的才能,更要緊的是父親是得力的大功臣……又會揣摩天子的心思。如今封作了熙妃,也算是萬全。 新封的柳熙妃也算是如今打眼的恩寵,雖不及以前攝理六宮的施氏與庶人薛氏那樣的權(quán)柄,因攝理二字之前,多了一個“暫”字。但明眼人都知曉,如今三妃為尊,扶風(fēng)郡主的家族溫氏已是強弩之末,正在漸漸退出樂京權(quán)貴的巔峰。小薛氏兒女雙全,兩胎得的太急迫,身子終歸不好。柳安然得的時機也好、應(yīng)變更好。 畢竟除了對其女兒的榮耀恩寵,還有甚么能更好地撫慰邊疆權(quán)臣的心呢?又有什么……能夠獎勵柳大都護戰(zhàn)場血戰(zhàn),收攏來帶血的兵符呢? 枕春心中高興,連著兩日卻倦倦地起不來,便讓端木若捎帶了賀禮去祝。端木若回來給枕春講述柳安然封妃時候的盛景,講她錦繡交錯的華服之間佩戴著藍色的耀眼寶石,每一顆的顏色都水潤鮮艷,讓人移不開眼睛。 封妃的金冊上贊了她的賢能與家門,諸人口中都稱頌著“熙妃福澤綿長”。 枕春靠在床上的小枕上頭,嘴角微翹起,握著端木若的手道:“柳jiejie的家世修養(yǎng),哪里當(dāng)不起個妃子呢?我只想著她如今忙著攝理之事,與我疏遠了些,應(yīng)待病好了,好好兒與她敘敘舊呢?!?/br> 端木若還道:“陛下還說,允許下一次柳大都護回京述職時,讓都護王夫人入宮與熙妃娘娘見上一面呢?!?/br> “果真好……”枕春露出一個溫柔羨艷的眼神。能夠讓母家進宮說話,這樣的恩德是多少嬪御求之不得的。枕春便從入宮那日就眼巴巴盼著能夠一日再見家人,今日見柳安然這樣的恩寵,心中甜甜地化開一些歡喜。 ……等自個兒封妃那日,是不是也能再見母親。 與父母相見,卻還要憑個男人的恩典。 枕春心中幾番糾結(jié)涌動,臉上隱了隱神色。 端木若見她精神倒不是病弱不堪的模樣,又說:“因著這時節(jié)容易病倒,jiejie才要小心。前些日……”她似想了一番,才道,“高樂太醫(yī)來給jiejie探脈,我請高太醫(yī)順便診了一脈?!?/br> “身子可還好?”枕春問。 端木若莞爾:“好著呢。”眼角輕輕一瞇,笑說,“高太醫(yī)此人十分乖覺且聰敏,心思細膩?!?/br> “可有說什么時候能誕育皇嗣?”枕春抓住端木若的手腕兒。 端木若一愣,卻搖搖頭:“哪有那么容易,我素來沒有甚么恩寵,jiejie你是知道的。陛下愛來不愛,我便索性……愛看不看了?!弊齑捷p動,卻說,“熙妃娘娘如今倒是正在風(fēng)頭上,已連著侍奉了三日。她與jiejie同年入宮,倒是一直沒有消息,很是奇怪。說不準(zhǔn)連著得臉,這一回喜事總該要落在熙妃身上了?!?/br> 此事卻讓端木若說了個半準(zhǔn),宮中很快便有了喜訊。不過這有喜的不是柳安然,而是月牙。 月牙的恩寵稀薄如蟬翼,一年半載也見不得天子幾回。這一回原是因為柳安然得了恩幸,連帶著歧陽宮與柳安然同住的安畫棠與月牙也各得了一次臉面。 偏偏月牙是個運道極好的,這么一次偏偏就有了,讓闔宮頗為震驚。便是慕北易或?qū)υ卵馈跋捕选保蚴恰霸缫淹恕?,子嗣的喜事擺在面前,便足夠讓他獎賞。由此擢升了月牙為從五品貴人。 人人都說是月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