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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議論后宮的事情。朝臣吵得煩,慕北易不耐煩打了兩個便就清凈了。 至于是不是禍國妖孽與獨占鰲頭,枕春拿不準。要說穢亂之術(shù)她是沒空學(xué)的,慕北易有多沉溺于床笫之事……也是沒有的。喜歡她或許不多,慕北易喜歡的,是那只刺在身上的,驚世駭俗的瓔珞天衣的如意迦樓羅罷了。 他夜里掌燈看了又看,還著手添了許多花飾。馮唐那里記的是,絳河殿十日夜里十日皆有明婕妤的呼痛聲傳出。枕春心里知道,十日夜里有四五日,都是被慕北易拿刺青的針扎得疼。他的繪畫是極好的,針線活兒嘛……輕重有待商榷。 但實話實說,添上花飾之后,更加絕美驚艷不假。 這日她穿的是一身烈火般的紅衣墨裘披,披子是慕北易新賞的,二十只無暇的墨狐只得這么一件兒。她今日出門時著意想了想,才特意穿上的。手上的暖爐是鎏金貔貅樣式的,眼珠上鑲嵌了金黃的寶石,攏在手上也顯華美無匹。 既是流言蜚語已至如斯地步,那就禍水到底,也好站住腳跟兒。 扶風(fēng)郡主飛來一個**裸的白眼,嘲道:“婕妤之位呢,也不過是剛剛過了那么一點點,勉強算得一宮主位。不入流的玩意兒,也要這樣做模做樣的猖狂。” 枕春向柳安然行了禮,緩緩落了座,垂眉吹了吹絨毛上的輕?。骸皹s妃娘娘才入宮時,倘若臣妾沒有記錯,也是封的榮婕妤?!?/br> “哪里輪得到你置噱!”扶風(fēng)郡主略一拍案,便站了起來。 安畫棠見機而道:“榮妃娘娘息怒,明婕妤并非是那個意思?!闭f著臉上露出謙和的笑意,“嫡jiejie性子向來溫端,豈會說這樣的話來嘲弄您呢?想來嫡jiejie的意思是,榮妃娘娘一入宮便已是婕妤之尊,身份尊貴,自然不是那……不入流的玩意兒?!?/br> 枕春眉頭一皺,一個眼神投向安畫棠。 安畫棠卻撇過頭去,盈盈笑容看向柳安然。 柳安然得勢,安枕春得寵,權(quán)寵對立最難融洽。此時此刻既然水火之勢已成,與其兩頭忙著交好,便不如抱緊了一頭省得落個墻頭草的名聲。恩寵難長久,權(quán)柄最保命。她畫棠已經(jīng)想好了。 枕春看見安畫棠的表情,心中的猜測已然應(yīng)證,便也有數(shù)。 扶風(fēng)郡主聽了安畫棠這話,心中便惱起來,斥道:“甚么一入宮便是婕妤之尊?心尖上的?明婕妤是笑本宮不如爾受寵,還說這樣的話來作威作福?” “榮妃娘娘?!倍四救艨翱捌鹕?。她穿著素凈,也鮮少說話,溫溫柔柔行禮,“您出身尊貴,嬪妾素來仰慕極了。說到受寵,還是如今月貴人這一胎最得寵的。榮妃娘娘仔細動作,省得傷著月貴人這頗重的身子?!闭f著莞爾,“嬪妾在家中聽說,女團男尖,月貴人這一胎肚子尖尖的,說不準……是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呢。”她將白白胖胖幾個字,說得尤為清晰。 眾人便被岔開了精神,聞聲都去看月牙。 月牙雙手護著小腹,攏著明顯突出的肚子,淡淡看了一眼端木若。月牙孕中也身著樸素,鮮少裝飾,說起話來還是卑微怯懦的言語,卻已沒有了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眼神。她慢慢撐著身子起來,慢條斯理地福了福:“承端木婉儀的福氣,嬪妾將息得好,也是多謝熙貴妃娘娘的照拂?!彼f起來聲音柔柔弱弱的,“如今闔宮以熙貴妃娘娘為尊,嬪妾自然也是以娘娘唯命是從?!?/br> “唯命是從……”枕春往椅子上靠了靠,漫不經(jīng)心地攏著手上的爐子,笑起來,“如此說來,月貴人所行所言都是熙貴妃娘娘指示的了?” 端木若莞爾:“難怪月貴人如此好的福氣,雖然侍奉得少,但已得了身孕?!?/br> 眾人交頭接耳,唏噓起來。 月牙不敢答,抬頭看了一眼柳安然,柳安然抓著扶手蹙了蹙眉:“好了,明婕妤侍奉陛下辛苦,難免來晚些本宮不予計較。晗芳殿也不是這些嚼舌根子的地方,諸位仔細言語?!?/br>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主母 枕春掃了一眼柳安然,從她臉上打量她少女時的模樣,只看到滿身的華貴裝飾。她猶自覺得遺憾,輕笑一聲:“熙貴妃娘娘不同往日,通身氣派華美,說話也愈有上位者風(fēng)范了?!?/br> 安畫棠以袖掩了掩嘴角,打量著柳安然的臉色,溫婉說著:“嫡jiejie仔細。熙貴妃娘娘如今是闔宮最尊貴的人,說話做事自然要有主母風(fēng)范,也好攝下嚴明,統(tǒng)御六宮?!?/br> 枕春挑眉,如牡丹般明艷的臉上,綻開一個奪目且戲謔的笑:“主母?” 連月陽略是沉吟:“婢妾謂正室為主母,或侍從謂太后為主母。” 端木若看著安畫棠漸漸慘白下去的臉,進言道:“如此說來,闔宮十余位嬪御,亦只有陛下的結(jié)發(fā)妻子,那辭世的元皇后才稱得上——主母。安才人與熙貴妃娘娘同住一宮,親厚無比……” 枕春頷首,呷了一口熱熱的茶水,語中卻盡是冰冷:“到底是熙貴妃娘娘尊貴,母家又得臉,自然是勢在必得了?!?/br> 眾人聽來此說,皆唏噓起來。 端木若應(yīng)言:“如此說來,安才人與熙貴妃娘娘同住一宮,樣樣所言所行也是由熙貴妃娘娘示下。想來,安才人的意思與熙貴妃娘娘的意思到底左不到何處去?!彼恍?,“嬪妾們可該提前賀喜娘娘?” 扶風(fēng)郡主自然明白眾人言語中的諷刺,看著柳安然冷笑一聲:“熙貴妃如此急不可耐?果然也與那些個唯權(quán)柄至上的沒有兩樣!如此急功近利,可不是下一個施氏、下一個薛氏?” 柳安然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安畫棠知道不好,忙不迭跪了下去。 月牙素來知道連月牙與端木若同枕春交好,三人說的這言語間的錯處,說小可小。可倘若說大,也是能連帶著柳安然拉下馬的。天子多疑,柳家有多高升便有多危險。如今既然選擇依附柳安然,便也開罪的別的勢力,絕不能讓旁人抓住把柄。她心里橫了橫,打精神站起來,一手護著小腹,一手揚起,旋即利落地將巴掌落在了安畫棠的臉上。 眾人驚呼。 女子的臉是在宮中生存的顏面,安畫棠被月牙當著眾人的面,脆生響亮實打?qū)嵉厣攘艘话驼疲麄€腦子里都已經(jīng)一片空白。 月牙揣回手,向柳安然行禮:“嬪妾僭越了。安才人口無遮攔,曲解熙貴妃娘娘的意思,理應(yīng)教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