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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有些不尋常。天黑的時候我明明看見他們兩三結(jié)伴去了山洞,破廟或是廢棄的舊房屋里睡覺??墒堑诙熘钡桨硪矝]有人出來。我溜進(jìn)去一看,居然都空了。你說,他們都去了哪里?” 倚游面色凝重:“這件事不簡單,你大師兄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明天晚上我們?nèi)フ宜!?/br> 詩澆說完了話,心滿意足地睡去。倚游卻翻來覆去失眠了,看來君家這趟水,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 第二天一早,夏侯逸提著一箱書過來,叫詩澆把州志和賬簿還回去。倚游道:“詩澆一個女孩子,你倒是讓她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br> 詩澆嘴一扁:“師兄慣會欺負(fù)我?!?/br> 夏侯逸冷笑:“你不知道她的本事,小時候她去偷師父從蓬萊帶回來的遲雪根--” 詩澆叫到:“什么偷,我是借來看看?!?/br> 夏侯逸懶得理她:“放回來的時候位置一絲一毫都沒錯。要不是遲雪根上殘留著曉汲花的香氣,師父都不知道有人動過?!?/br> 倚游拍手道:“噢,詩澆真厲害?!?/br> 詩澆嘿嘿笑著:“倚游jiejie,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不好意思還是該高興了。對了,大師兄,為甚還回去那么快,你不多看幾天?” 夏侯逸道:“昨夜看完了,偷來太久會被發(fā)現(xiàn),還是趁早還回去罷?!?/br> 詩澆的下巴拉的老長:“一個晚上你就把這箱書看完了?!?/br> 夏侯逸道:“確切地說,是君兄。我只翻了幾本。他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什么,今晚我們就把發(fā)現(xiàn)的細(xì)節(jié)都理一理?!?/br> 詩澆將箱子里的書略翻了翻,拿出一本極厚的顛在手里:“奇怪,我拿來的時候明明每一本厚薄都差不多呀?!?/br> 倚游拿過去看了看,笑道:“這是兩本書,應(yīng)該是沾了茶水,所以兩本黏在一起了,看著特別厚。等等,特別厚,特別厚……” 電光火石間,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快得讓倚游抓不住,她一遍遍地說著“特別厚”三個字,試圖讓那一閃而過的想法再次回到腦中。詩澆想要出聲詢問,被夏侯逸制止。 結(jié)果倚游的糾結(jié)一直由早上延續(xù)到了半夜。 詩澆掀起簾子,外面守夜的丫頭婆子都睡死了,靜悄悄的。她又看看屋子里趁著夜色剛剛聚集的三個人,心里十分狂躁。一個怔怔發(fā)呆,一個喃喃自語,另外一個沉默飲茶。而她,已經(jīng)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這個沉悶的局面因倚游的放棄而打破。 “算了,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你先說說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br> 詩澆搶先將乞丐無緣無故失蹤的事說了一遍,夏侯逸涼涼的眼神飄過來:“你一整夜守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輕功白學(xué)了?” 詩澆道:“我……” 夏侯逸道:“你掛在樹上睡著了。” 詩澆:“……” 夏侯逸道:“我還住在云集客棧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股黑氣將暫住在破廟的乞丐全部擄走--” 詩澆跳起來道:“好啊,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還叫我去查?你知不知道那--” 在夏侯逸注視下,詩澆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沒了聲音。 “我不知道這股黑氣是偶爾為之還是天天如此,才叫你去查?!毕暮钜萁又溃骸澳枪珊跉庀У姆较颍蔷?。”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君奕塵的身上。 君奕塵此刻仍是怔怔的,目光盯著窗外,放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似乎想看破虛空的盡頭,尋找答案。 詩澆偷偷地扯一扯倚游的袖子,悄悄問道:“倚游jiejie,小師弟是不是又要發(fā)瘋了?” 倚游低聲道:“沒有瘋。” “噢” “但是也許比瘋了更甚?!?/br> “啊?” “當(dāng)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活了二十多年,原本接觸的一切都是假象,假象的外衣下也許隱藏著黑暗丑惡,也許隱藏著鮮血淋漓,你說,他愿意揭開嗎?” 詩澆道:“倚游jiejie,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br> 倚游淺淺笑開:“那是因為你的世界沒有坍塌,這是好事兒?!?/br> 詩澆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君奕塵,沒有再說話。 夏侯逸道:“君兄?” 本是輕輕的一聲低喚,君奕塵像是從噩夢中被驚醒,全身哆嗦了一下,他飄散的目光隨著這一聲輕呼漸漸聚焦。 “你可還好?” “夏侯兄,對不住,我失態(tài)了?!?/br> 夏侯逸眼中常蘊(yùn)著的瀲瀲波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雪湖,肅穆莊重,水澹澹兮生煙。 “君兄,我知道你此刻心情很復(fù)雜,現(xiàn)在是抽絲剝繭的時候,你多年探尋的真相近在眼前。你如果說一句作罷,我們?nèi)司彤?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馬上離開君府。而你,仍是那個得天獨(dú)厚的君少爺,在這繁花似錦的君府里,順風(fēng)順?biāo)剡^一生?!?/br> 君奕塵苦澀一笑,道:“我若是可以當(dāng)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就不必痛苦了。罷了,若是爹娘——我拼盡此生替他們償還就是,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br> 倚游嘆道:“君少爺,你心底純孝,不愿意去想父母的不是。其實這些年,府中的蹊蹺,你早有所察覺了罷?真假碧嵐這件事,以你的聰慧,只要留在府中細(xì)細(xì)探查,留心父母的舉動就可發(fā)現(xiàn)端倪,可是你竟一去三年,癔癥好轉(zhuǎn)了也不歸家,知道碰上我們。你寧愿借別人的手,也不愿自己去查?!?/br> 桌上的燭光跳躍明滅,燭心已燒得很長,卻沒有人去剪。君奕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熱茶溫暖了他僵硬的嘴唇和身體。 “我和碧嵐,不,是程meimei從小定親。我及冠后問過兩次,父親都推說找不著人了,等我病重,把以前想結(jié)親的人都嚇退了,父親立刻就接了程家meimei來?!?/br> 君奕塵苦笑,“我心里明白,父親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重義輕利的小縣官了,而是位高權(quán)重的君州牧,每一步都要仔細(xì)掂量算計??墒牵覜]有想到,他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君奕塵喘了一下,詩澆這回乖覺地倒了一杯熱茶給他。君奕塵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