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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魚的人贏得周圍一片喝彩,卻并不炫耀,也并不繼續(xù)投網(wǎng),只是朝橋上喂魚的人道聲謝,默默劃著船走了。 橋上的人也并不多喂,深怕把魚撐死了,將手上那點(diǎn)粽子慢慢扔完,就換位置給其他人。 正當(dāng)熱鬧之際,天公卻不作美,一陣暴雨傾盆而至。梅雨季節(jié),時而陰雨連綿,時而大雨滂沱。所謂“吃了端午粽,還要凍三凍”,便是描繪的這種天氣。 橋上的人撐傘的撐傘,抱頭的抱頭,奔串進(jìn)各個巷口,順著屋檐樹蔭跑了個沒影兒。橋下的人趕緊戴上斗笠,縮進(jìn)船艙,槳一劃,篙一撐,只一會兒功夫,就行出幾丈。 一時間,橋上橋下沒了人的蹤跡。只一些米粒還漂浮在蕩漾的水面,仍有游魚爭相取食。 與橋相距七八丈,有個八角亭,亭中正有兩位少女避雨。兩位少女,看似主仆,小姐樣貌秀麗,衣著不俗,看去明艷照人。 “小姐,等雨小些,我們就回去吧。要是老爺知道我們偷跑出來……”婢女裝束的少女開口道,目色滿是擔(dān)憂。 “小琴,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不要老想著不好的事,好不好?一會兒雨小了,我們就去逛逛集市,聽說端午節(jié)有許多巧東西賣啦,可惜我都沒見過。家里人都在看戲呢,誰在意我們有沒有出來?”小姐渾不在意。 小琴喃喃道:“可是下雨了,誰還看戲啊……”小姐似沒有聽到這句話,她雙手抓著欄桿,彎著腰,埋著頭,好奇地看著亭下的流水,“小琴,你看!這條紅色的魚像不像我們傘上的這一條?” 小琴心不在焉,無奈地答了一句,“像?!?/br> 小姐卻意趣正濃,從小琴手中拿過傘,撐開來仔細(xì)對比著。 “確實(shí)很像呢,這條魚畫得活靈活現(xiàn),這位傘畫師真了不起!” 小琴不以為然,“小姐,再了不起也不過是個匠人嘛。小姐將來的姑爺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將來宋公子金榜題名,衣錦還鄉(xiāng),小姐做了官夫人,老爺臉上可是大大的有光?!?/br> 小姐聽了這話,活潑的面容頓時有些沉郁,“難道真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嗎?我爹白手起家,做到枕水鎮(zhèn)一大富,不也很了不起嗎?我若嫁了這么一個讀書人,將來我爹的家業(yè)誰來繼承?。窟@書生,他是懂做生意?還是會做傘,做燈籠,做團(tuán)扇?” 小琴暗道小姐不知世事,想起老爺?shù)亩?,便?“等姑爺考取功名,便是光宗耀祖之事。能與這樣的人攀親,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怎是一兩樁生意可比的?如今小姐未來的公婆都住到家中,小姐該好生侍奉才是……” 小琴話未說完,腦袋上就被狠狠地戳了一指,疼得她“哇”地叫出聲來。 “小琴,你今天說話的腔調(diào)……老爺加了你多少工錢?你再說這些糊弄我的話瞧瞧!” 小琴十分委屈,“哪有加錢?老爺說,我不好生勸著小姐,還要扣錢呢!” 小姐看著小琴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好啦,好啦,難為你了。回頭我爹問起,我不會拖你下水的!” 小琴吸了吸鼻子,沒再言語。 而小姐的視線很快轉(zhuǎn)到了福慶橋上,那里似乎有個極吸引人的物事,看得她瞬間直了眼。 兀自低頭的小琴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小姐的聲音悠悠傳來。 “小琴,你看!橋上那個人像誰?” 小琴順著小姐的目光看去,只見橋上有個模樣斯文的年輕男子,背上背著竹簍,手上撐著把山水畫油紙傘。面容說不上多么俊俏,衣衫更是鄉(xiāng)下人打扮,可卻不像普通鄉(xiāng)下人佝僂著背,而是像竹子一般挺拔。 “像誰?”小琴有些疑惑。 小姐靈動地眨了眨眼,“今天家里才找了戲班呢!” 小琴吐吐舌頭,“小姐是說,他像許相公?” “是??!你看他打傘背簍,立于橋上,多像白娘子和小青看到的許仙?在斷橋上?!?/br> 小琴不愿茍同,“哪里像了?一看就是個鄉(xiāng)下人!要我說呀,宋姑爺打把傘站在橋上才是像呢?!?/br> 小姐一想,戲里許仙懦弱無能,倒是和那個宋書呆子像得很。眼前這個男子,卻顯得硬氣一些。把宋書呆和許仙一套,頓時覺得兩人都更加討厭了! “小琴,你要是再提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今天就別跟我回去了!” 小琴瑟瑟地應(yīng)了聲是,心里打著鼓一般想,“小姐這是怎么了?平日不是最愛白蛇戲嗎?還以為說宋姑爺像許仙,她會對姑爺改觀。沒想到卻是這個反應(yīng)?!?/br>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刻鐘,空中只飄著零星的小雨,人們又帶著雨具陸續(xù)出來活動。 “小琴,你聽,那個打傘的年輕人,他在叫賣,賣的什么?”小姐的情緒壞得快,好得也快,看到好奇的事物馬上變得興奮。 小琴仔細(xì)聽了聽,“好像是粽子,臘rou粽子?!?/br> “小琴,我們過去買幾個嘗嘗!” 小琴正想說,自己過去買,小姐在這邊等著就行。沒想到小姐猶如靈巧的飛燕,瞬間已躍出亭子。小琴只得一邊呼喊著,一邊撐了傘去追趕。 距八角亭不遠(yuǎn)處,有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宋明禮和劉靖升為了躲雨,已在此處逗留了一會兒。 “明禮,想不到你未來的新娘子看起來是個這么有趣的人!我還沒見過哪家小姐跑得像她這般快的!真是動如脫兔??!”劉靖升用折扇敲了敲宋明禮的肩頭,哈哈笑道。 端午節(jié)兩人都各有各忙,本是趁著今日出來游玩的,沒想到在這里碰到柳家小姐。宋明禮雖未與 柳小姐有過言談接觸,卻在柳家打過幾次照面的,因而在此駐足時,立馬認(rèn)出是自己的未婚妻。 起初劉靖升見宋明禮神色有異,自然尋根究底,宋明禮不善掩飾,只得說了實(shí)話。 兩人在樹下觀察良久,柳小姐的話語并未聽得清楚,卻知她與婢女對話嘰咋如麻雀,并不顧及環(huán)境。舉止隨意,實(shí)無閨秀之儀。 此刻,宋明禮聽完劉靖升的評語,以為劉靖升打趣他,尷尬不已。 “在柳家的時候,瞧著也是溫文爾雅的,想不到是眼前這般??磥砟堑葖轨o,皆是偽裝。商賈之流,果然jian險。只是如今,我與雙親皆受惠于柳家,這樁親事,我若反悔,豈非不義?” 劉靖升聽了這話,有些不樂意了,“什么叫商賈之流,果然jian險?我家從前也是經(jīng)商的,好不好?” 宋明禮趕忙解釋,“劉兄,你知道我不是說的你。” 劉靖升嘆口氣,“明禮,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我。不過,你的想法太過迂腐了。我曉得,若不是你父母一個勁兒地勸你,你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可是,能與柳家這樣的大富結(jié)親,沒有壞處。將來有幸高中,有了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