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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在樓上查看的焦喜梅憤懣地叫喊起來,“阿媛姐,首飾和好衣服都被偷走了!” 阿媛趕忙上樓去,果見幾間臥室都被翻得亂遭遭的,尤其自己和顏青竹的臥房,衣服棉被全被扔到了地上。 焦喜梅在旁邊哭喪著臉,捏緊了拳頭,“這都什么世道啊,就一日沒回來而已!阿媛姐,連你成親時候的喜服都被偷走了,只漏掉一根腰上的絲帶。”焦喜梅手中正拿著那根鮮紅的絲帶,大概是大晚上翻找,小偷沒拿得仔細。 阿媛想起那件珍藏在箱底的喜服,是顏青竹花了大價錢給她在成衣鋪定制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好貨,被偷走也就不奇怪了。 阿媛最心疼和擔(dān)心的還不是這個,她往雕花床上看去——他們的床是拔步床,如今上面的被褥都被掀開,剩一個光滑冰涼的床板在那里。 阿媛見床上的暗格未被打開,想必重要的錢財還在,心卻未放松,走過去將隱秘的暗格打開來。 焦喜梅雖站得遠些,也瞧見里面白花花的銀子。這才曉得鎮(zhèn)上人家會把錢財藏在這種地方,心里替他們松了口氣。又想得這小偷竟和自己一般不知道床上會有暗格,莫不也是鄉(xiāng)下來的? 想到上次白日里在路上遭搶劫,如今家中無人又遭偷盜,日子還真有些不太平。 阿媛吩咐焦喜梅去給顏青竹報信,自己則在家中繼續(xù)查看。 顏青竹剛與于大郎說好伐竹的事情,還未來得及交定錢,就見焦喜梅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待聽她將事情說了,也是大吃一驚,趕忙與于大郎告辭。 于大郎只說讓他快些處理家中事務(wù),紫竹的事情他會盡快派人去伐來,定錢也可晚些交,顏青竹這才趕往家中。 …… 晚間,已在衙門處報了案,家里的物事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其間見有差役過來,周圍鄰居才過來詢問,聽說是遭了偷兒,眾人皆不可置信,因著鎮(zhèn)南住的居民幾十年都比較固定,又是鎮(zhèn)上的貧民區(qū),從沒聽說有人家失竊的,可近來不僅有了些白日搶錢的混賬,今日竟還出了這種無聲無息便被偷了東西的事。 眾人一邊慶幸自己家里人多,沒被小偷覬覦,一方面也感慨世風(fēng)日下,大罵那些外鄉(xiāng)人不僅搶了鎮(zhèn)上人的飯碗,還擾亂了安穩(wěn)的環(huán)境。 家中除了被偷去一些稍有價值的擺件,質(zhì)料上乘的衣服還有散放抽屜里的零碎銅錢,最重要的積蓄都還在。 可阿媛氣不過的是,柳巧娘留下的那塊燒焦了穗子的玉佩也被偷走了。玉佩和銅沙彌擺件是放在妝臺上的,阿媛思念母親時常拿出來看看。如今家里被翻箱倒柜,玉佩被小偷當做值錢東西順走了,只有不值錢的銅擺件滾到了角落里。 阿媛想到玉佩是父親送給母親的信物,意義重大,如今被盜,阿媛心頭一時難以平復(fù)。 夫妻二人折騰了一天,顏青竹還去了百工村的傘坊一趟,如今躺倒在床上疲憊不堪。 倒是焦喜梅勤快,收拾了一日,還點著油燈在廚房里和面,發(fā)面,為著第二日能照常售賣糕點。 夫妻二人的臥室早熄了燈,只余下樓下的一點光亮印在冬日里新嵌的海貝殼明瓦上,好似有波光在窗上流轉(zhuǎn)。 阿媛聽著顏青竹的溫聲安慰,又看著寧謐的窗,終于沒那么氣惱,道:“就當舍財免災(zāi)吧?!?/br> 顏青竹轉(zhuǎn)身摟住她,溫聲道:“不氣就好,生氣人老得快……我在想,如今鎮(zhèn)南涌入的外鄉(xiāng)人最多,太不安全。等我賣了這批‘楚腰’還有綢傘,我們的積蓄足夠到其他三面買帶鋪面的房子了,你喜歡鎮(zhèn)東,鎮(zhèn)北還是鎮(zhèn)西?” 阿媛推了他一下,趕忙道:“家里剛失竊,損失了不少財物,你怎么想的?這時候琢磨買房子?” 心中又想,他這么說大概是為了自己開心,自己也不必太當真,便道:“好了,好了,我只是不甘心一再遭賊。官府近來已經(jīng)加強了這邊的巡邏,不會再有這等事了。何苦把辛苦大半年的積蓄又全然搭出去,若真是買了新房,咱們又窮得叮當響了,到時候過得還不跟被山壓著似的?!?/br> 顏青竹嘻嘻一笑,“現(xiàn)在說這個確實早了點,不過將來總要去實現(xiàn)的,等我們再富裕些。” 說到富裕,阿媛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說,咱們是不是富得太快了些?自從巴瓦蓬跟我們大量訂貨賣去南境,咱們就跟爬樓梯似的,走得一天比一天高,中途也順利得很。如今遭了小偷,難說是咱們平時也不夠小心,上天借此提醒我們呢。這才離開一夜就遭了賊,人家肯定早就盯上我們了。只怕我上次在路上被搶錢袋,也是人家看好的,曉得我是從這個門里走出的,身上有錢。鎮(zhèn)南的居民,大都不富裕,就咱們家,自從添置了那些擺設(shè)后,太打眼了些。每日買糕的人又多,生意好得別人瞧不見都難。你看咱們斜對面的四海酒家,最近請了兩個壯漢做護院呢,可見人家比我們更曉得為富不易?!?/br> 顏青竹伸手撫了下她的臉,笑道:“你不是讓我也請兩個壯漢回來吧?這可不行!我嬌滴滴的娘子怎么能整天對著糙漢子?咱們可先養(yǎng)只狼狗,要馴養(yǎng)得極好的那種。” 阿媛伸手捏了下他的胸膛,嗔道:“叫你聽話不聽重點!” 顏青竹逮住她作亂的手,嘻嘻笑著,又柔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有了錢,我們也要低調(diào)些,對吧?其實,我們一直都不張揚,你看現(xiàn)在有錢了,你也沒有穿金戴銀,我也沒有一件華貴的衣袍。連家里那些充門面的擺件,也是為了生意上的往來,莫叫人家看低了。怪只怪咱們?nèi)缃翊阪?zhèn)南已有些不適合,所以我剛才那番話也不是光哄你,我確實有心盡快找地方搬。一來有了正式鋪面,傘坊的生意更體面一些,二來,更是為了安全。你若嫌早,就再等幾個月。夏日多雨,巴瓦蓬那邊要的貨會更多,不怕買了新房會一文不剩?!?/br> 說到底,顏青竹最擔(dān)心的還是安全問題。鎮(zhèn)南原本的寧靜看來已被打破,民居緊湊,人口雜亂,夜間巡防從來不如其他三面,如今外鄉(xiāng)人的大量涌入,讓這里更為魚龍混雜。他自然早有搬到其他三面的打算,可如今兩次遭賊,他加快了這個想法。 阿媛點點頭,知道他說的也是道理,反正遲早要搬離,早一點也并非不可。心中已決定,就按顏青竹說的,賣了這兩批傘就尋新地方。一直夾著尾巴在鎮(zhèn)南,已不符合他們?nèi)缃裆馊说纳矸荨?/br> …… 同一片月色下,鎮(zhèn)西于記木材行二樓的油燈還亮著。 李幼蟬雖不懂做生意,卻喜歡偶爾晚上查查自家店鋪的賬本,似乎這樣會讓她生出一些滿足感。這會兒她只著中衣,正借著燈光看進貨的單子。 于大郎走過來,輕輕地替她披上一件外衣,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