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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開老虎灶的宋老爹家里同時還開著個浴堂子。浴資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以莫娘子的收入,雖不能像樓下孫老那般天天去泡澡,一個月去上一兩回還是能夠承受得起的。只是,莫娘子是個講究人,她嫌那浴堂里不干凈,且還沒個*,平常都是寧愿自己辛苦著來回打水,也不肯去浴堂里泡澡。 之所以今兒改了主意,卻是因為如今雖開了春,風(fēng)中到底寒涼著。偏第二天阿愁還得進府當(dāng)差,莫娘子不愿意她凍病了耽誤前程,這才忍著心里的不適,帶著阿愁下了那浴池子。 這種公共澡堂,于秋陽的那一世里,早已經(jīng)是涅沒于歷史車輪下的古董了。所以,當(dāng)阿愁抱著個小木盆跟在莫娘子身后進了那掛著厚厚棉簾子的女子浴堂時,心里多少還有點小興奮來著。 而當(dāng)她被莫娘子當(dāng)眾剝個精光,又將她塞進一堆白花花的“豐-胸-肥-臀”中之后,她震驚了。 在秋陽的認知里,便是這個時代的公共浴室里肯定沒個花灑,至少也該是幾個大浴池子才是??墒聦崊s是,這約五六十平米大小的空間里,就只地上放著兩排如豬食槽一般的青石槽子。那青石槽中裝著滿滿的熱水,“豐-胸-肥-臀”的女人們,或蹲或坐在石槽兩邊,一邊以木瓢從青石槽中打熱水出來洗浴,一邊肆無忌憚地裸-聊著——真正的裸-聊。 兩世為人的阿愁,哪里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不由就呆在了門口處。直到莫娘子進來。 叫阿愁心理不平衡的是,和被剝了個精光的她不同,莫娘子居然十分講究地在胸前圍了一塊綢巾子。 她的與眾不同,頓時便叫浴堂里大聲說笑著的婦人們那聲音靜了一靜。片刻后,人群里隱約響起如“侍候過貴人的”、“到底不同”、“窮講究”等竊竊私語聲。 莫娘子全當(dāng)沒聽到那些悄聲議論的,只伸手捉過阿愁,將她帶到一處沒什么人的角落里,舀著那槽中的熱水兜頭就淋了下來…… 被硬按下腦袋沖著水的阿愁,忍不住偷眼往莫娘子那頗為偉岸的胸前瞄了一眼,然后低頭看看自己那比搓板還要齊整的小身板。頓時,她覺得,其實她也沒什么可講究的…… *·*·* 洗完了澡,莫娘子并沒有急著帶阿愁回家,而是借著老虎灶上的熱氣,替她烘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直到二人的長發(fā)都干得差不多了,她二人這才回家去。 才剛一進門,那原在廊下寫著大字的二木頭,竟跟她倆去洗澡前一樣,拿著手里的筆,如餓虎撲食般直直撲到她倆面前,一邊再次以那種不帶喘氣兒的一連嚷嚷,大聲道:“阿莫姨阿莫姨,你們總算回來了,可遇到王府那兩位小郎君了?” 這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話,不由就叫阿愁笑了起來,“你才剛不是說過了嗎?” “不是不是,”二木頭胡亂揮舞著手里的那枝筆,再次連呼哧帶喘地道:“兩位小郎說是在庵里沒看到你倆就又回來了。我告訴他們你倆去洗澡了,他倆就說要去浴堂那邊劫你們?!?/br> 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才剛走沒多久,你們沒見著人嗎?” 頓時,阿愁和莫娘子又對了個眼。若那兩位小郎真像二木頭所說的那樣,那么,只怕是因著她倆在老虎灶上烘頭發(fā),因此錯開了。 萬幸。 阿愁心里正慶幸著,她們身后,周家小樓的木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阿愁回頭,就只見王大娘帶著王小妹,后面跟著林娘子和林巧兒母女二人,四人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 一看到阿愁,那王大娘眼都紅了,撲過來“啪”的一巴掌就扇在阿愁的臉上,怒罵道:“你個小娘養(yǎng)的,看老娘不打死你……”說著,撲上來揪著阿愁的頭發(fā)就是一陣撕扯。 那王小妹見了,也哭著上前對阿愁一陣連打帶踹。 王大娘這一突然發(fā)難,不僅叫莫娘子和二木頭呆住了,連跟王家母女一同過來興師問罪的林家母女也呆住了。 不過,莫娘子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上前去拉王大娘,一邊焦急喝道:“你這是做甚?!” 那二木頭則早一個頭槌把王小妹頂了一個跟頭?!翱墒窃旆戳耍彼_罵道,“大白天的這是要打家劫舍怎的?!” 也虧得他這一下,叫王大娘心疼女兒,便再顧不得撕扯阿愁,跑去查看王小妹的情況,這才叫莫娘子得著機會把阿愁給救了出來。 等再看向阿愁時,就只見她那因剛剛沐浴畢而變得分外粉嫩的臉頰上,正印著一個清晰的掌印。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fā),這會兒也已經(jīng)被扯得如雞窩一般。 “你這是做甚?!”莫娘子直被氣得一陣手腳發(fā)抖,偏她和阿愁一樣,都不擅長跟人吵架,只能拿眼怒瞪著王大娘。 那王大娘從地上拉起尖聲嚎哭著的王小妹,回手指住莫娘子罵道:“老的賣老x,小的賣小x,別人都當(dāng)你倆是正經(jīng)人,背后不過是一對爛貨!她小小年紀就知道鉆貴人的褲襠,還不是你這老賣x的調(diào)唆的!只可憐我家嬌嬌和林家丫頭,就給你倆這對sao狐貍墊了腳了!” 她這里污言穢語的謾罵著時,那動靜頓時就引得了樓上下的住戶們。連左鄰右舍聽到動靜的,也都紛紛在周家小樓的門外悄悄探著腦袋。 “別人怕了你們背后的貴人,老娘可不怕!”見四周漸有人圍了過來,王大娘那大嗓門兒頓時又響亮了三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毀了我閨女的前程,還當(dāng)我能饒了你們不成?!今兒拼了這條老命,我也要替我閨女討個公道回來!”說著,便又要來撕扯莫娘子和阿愁。 那大李嬸和小李嬸見了,忙雙雙過來攔下王大娘。王阿婆也在廊下急急勸道:“有話好說,動手總是不對的?!?/br> “跟她沒什么好說的!”被攔下的王大娘擼著衣袖,又是一陣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甚至還把莫娘子和離的事也拿出來一番謾罵。 直到這時,被打蒙了的阿愁才回過神來。她伸手摸摸火辣辣刺痛著的臉頰,再抬頭看看緊咬牙關(guān)眼底微濕的莫娘子,心底的火苗“噌”的一下就竄起老高。前世時的秋陽便是如此,于她自己的事,她總是極能忍耐,但,凡是被她放在心上關(guān)懷著的人,卻是再不肯叫人碰上一碰的。 她猛地推開莫娘子護在她身前的手臂,抬著下巴沖王大娘怒道:“我倒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叫大娘這般打上門來?!?/br> “你還有臉說!你跟小郎君說了什么,你自己能不知道?!”被招弟等女孩子們攔住的王小妹尖聲哭罵道:“要不是